第82章 第82章

    佳儿目瞪口呆。如此来看，小涛哪里是软，心性坚硬如城墙好不好。作为他受苦的老婆的姐姐，佳儿想说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有能力陪着潜力股从低谷到峰顶，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又有多少名人是死后才声名大噪的？

    到这儿，佳儿也就理解小叔孟铁书了，开口说：“也不见得非得现在就让小雅死心。让小雅出去，见世面多了、心气高了，也许她就看不上小涛了。当然小雅手里有钱了，他们家现在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能接着过了。”

    美姐开口了：“佳儿你没听明白吗？小雅，在大城市看不到出头之日，白白浪费时间而已。”

    孟铁书苦涩开口：“佳儿，美姐说的对。小雅她心气再高，那过几年还是两手空空回来。除了年纪大了几岁，她什么都落不着。就不如现在干脆离婚，找个能干的男人结婚。小雅是个勤快能干的，不出两年，新的小家庭绝对是能攒下钱，日子越过越好的。”

    孟金路突然说：“佳儿，你不是有什么经纪人助理的。你请别人也是花钱，让小雅跟着你，自家人你用着放心，钱也流不到别人家去。”

    孟铁书眼里有了精神，期期艾艾问：“佳儿，那小雅要是跟着你，现在开始学，那半年她能学出来吗？佳儿你知道，小雅也能吃苦很努力的。”

    佳儿先回答了小叔孟铁书说半年学不出来，才对爸爸孟金路说：“我也就是名头上有经纪人、助理，实际上人一直在晋江身边跟着，他们工资也是晋江在出。”

    “那你知道晋江身边的人，哪个是你经纪人，哪个是你助理吗？”孟金路很是威严，把话题歪走了。

    佳儿点头，说：“我知道啊。参加音乐会、访谈什么的，经纪人是需要提前和我讲清楚流程的。”

    孟金路看佳儿的眼神不太对，接着问：“你前头说人一直在晋江身边跟着，那你参加音乐会、访谈时候，是不是没人跟？”

    “我有事时，经纪人当然要跟啊。”佳儿说，随后补说：“爸，我也就在音乐剧圈有些名气，出了那圈，没几个人认识我。正式场合，我装谦虚低调自强独立还来不及呢，不可能带一堆人晃荡，生怕扎不着前辈、老艺术家的眼？再说晋江出来进去的，通常也就经纪人、造型师两个人跟着。我们这行，真没爸你想的那样有多大排场。”

    在佳儿专业上，自家不能给佳儿助益不说，老丈人家还想着弄孟家人进去让佳儿费心照应。这小雅跟着佳儿，做经纪人，晋江那一关都过不去。做助理，怕是小叔小婶要生出怨怼。大雷姐夫看美姐，美姐接了眼风适时开口：“爸，佳儿工作生活的圈子跟咱们不一样。她的事咱们插不上嘴使不上力，让她自己扑腾去吧。还有咱们这边说小雅的事呢，你老扯着佳儿说算怎么回事？”

    话题扯回来，气氛顿时凝重起来。怎么让小雅死心呢？大雷姐夫终于开口：“我倾向于让小雅、小涛坐到一起，就现实就责任去说开。咱们再认为小雅苦希望她离婚，可要小雅不那么认为，她执意做小涛稳定的大后方，那谁说离婚都没用。刚儿小雅不也说了她要带小涛回家，小雅去不现实，那咱们就找理由让小涛回来。”

    “那小涛回来，花言巧语一通说，小雅就又给钱让他走了。小雅脑子轴得很，我和她妈也说不到点子上，没用的。”孟铁书急切说。

    大雷姐夫又开口了：“叔你让小雅带着小月牙在这边住一阵子，让她看看别人家两岁多的孩子吃的什么穿的什么玩的什么，再时不时让她去县城的少儿才艺培训学校转转，在学校上放学时间让她去瞅瞅别人家小孩是怎么车接车送的。住上一段时间，她要还能给小涛钱让他走，那你们就放弃让小雅离婚的念头吧。”

    孟金路怀疑开口：“大雷你什么意思？”

    “小雅为了小涛的梦想愿意吃苦，没事，个人选择吗。但是她要深刻认识到她在拉着小月牙一起吃苦，她的想法可能会变。别人的小孩和小月牙生活条件差距越大，小雅越容易心理失衡。到时不用小叔、小婶催她，她自己就会强烈要求小涛做出改变。”大雷姐夫说。

    “适当的心理失衡没事，那要是过分了，可就糟了。”美姐善意提醒。

    孟铁书不在意说：“没事，小雅都能给她婆婆下手掏粪，没啥她承受不了的。”

    第三天，大春儿下葬。孟家三个外嫁女，美姐、佳儿、小雅到齐。三个外嫁女女婿，大雷、晋江、小涛也是全部到齐。有人问小涛说谁给你的通知啊，小涛说舅兄刚没，小雅就哭着打电话说了。从墓地回来，中午在大伯孟银河家吃过饭。出了院门，小涛说合影留念一下。都是亲戚又是同辈，小雅又满是期待，那便照一下吧。咔咔咔几张之后，这些人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到的下午三点左右，刘文丽急冲冲来孟金路的家，站木围栏那儿就大喊：“小叔家打架呢，二叔、美姐、佳儿你们赶紧出来去劝架！”

    很快孟金路林秀就过来敲她们的门。晋江半睡半醒一脸茫然，佳儿拿着剧本一动不动很是烦恼。然后就听到美姐屋的开门声，林秀问：“你们都过去吗？”大雷姐夫接口：“我们现在过去就像看笑话去了。爸妈你们先过去，过会控制不住的话，我们再过去。”

    很好，佳儿示意晋江接着睡。等院子里彻底清静下来，闭眼假寐的晋江问怎么回事。“贫贱夫妻百事哀。”佳儿轻声回答。屋里静了一会，晋江说句：“他们走不到最后。”便不再出声。过了约五分钟，晋江又睡着了。

    没见到小涛以前，虽说他们家庭经营的挺差，但佳儿觉得小雅情比金坚、小涛坚持梦想，两个人的品质很让人敬佩。见了小涛，佳儿才发觉小雅爱的盲目，很有苦守寒窑王宝钏的影子。人是自私善变的，要是做不到苦行僧似的自律，一个西装笔挺展眉亮眼有梦想的男子，怎么可能伴一脸苦相憔悴不堪只会下地干活照顾老小的保姆式女人走完一生。

    过了约十分钟，孟妈妈林秀回来了。佳儿放下剧本蹑手蹑脚出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秀脸一下子阴了，气愤说：“小涛中邪了，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剪了小雅的照片。谁家不是人老了没了，才会剪照片烧照片。小涛那样做，不是诅咒小雅早点死吗？你小婶听见小雅为这个和小涛吵，就拿棍子打小涛了。”

    美姐走过来，微托着孟妈妈胳膊带着她往大客厅走。佳儿沉默跟着走。林秀不满意这姐俩的反应，强调说：“你们小婶做的对。”

    美姐不说话。佳儿比较没原则，顺着妈妈林秀的话说：“对，小婶做的对。”

    林秀满意，接着说：“你小婶打了两棍子也就不打了。小雅和小涛就你说一句我说两句来回吵。你小叔说吵什么吵，直接离婚。你大伯说哪能吵两句嘴就离婚，该把小涛家亲戚请过来商量。各家能出钱出钱能出力出力，帮着小夫妻俩把日子过下去。”

    “那大伯说没说他打算出多少钱帮小夫妻过日子？还有我爸呢，他说什么了？”佳儿好奇问，顿一下说：“小涛要真是有麒麟之才，那各家商量一下给出个关于钱财、资源、人脉方面的赞助章程，也不是不可以。”再顿一下又问：“那关键是小雅能和小涛过到最后吗？”

    美姐白佳儿一眼，温和问：“妈你回来了，是不是那边不吵了？”

    林秀先干巴利落脆回佳儿第一个问题：“等你大伯出钱，下辈子吧。你爸能说什么，就是站一边瞪着眼睛看。”然后回答美姐：“是不吵了，可僵住了。小雅说离婚，小涛死活不同意。后来小涛松口了，说结婚证他没带身上，在他打工的那个城市，想离婚得让他回去拿了结婚证。小雅就说你去拿吧。她给小涛三天时间，第四天小涛要不回来，她就去报警说小涛失踪。小涛就不说话了，任由你小婶数落。”

    “什么叫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就是。早知道小雅这么厉害，早知道有这场面，昨天晚上咱们商量个什么劲儿，一点用处都没有！”佳儿神清气爽，心里为小雅点赞。

    美姐不是，小心问：“妈，你看着他们会离吗？”

    林秀眼里蒙上阴影，很是气愤说：“要没有你大伯在里头搅，估摸着能离。有他，难说。”

    “小雅又不是大伯的姑娘，她离婚不离婚，都影响不到大伯，大伯有必要在里头搅合？”佳儿问。

    林秀理所当然说：“你大伯就想看到别人过的差，见不得别人好。别人都过的好他就会生气。更别说他刚没了个能干的儿子。”

    呃，那样的性子，勉强算人之常情吧。小小嫉妒一下，不表现出来，还是可以接受的。当然，这只是佳儿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