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佳儿不过是想换座城发展，一点动静都没搞出来呢，美姐就打电话把佳儿叫了去。她家饭桌前一落座，大雷先上啤酒才来菜。佳儿不是第一次喝啤酒，但却是第一次当着美姐的面喝。而亲姐妹们吗，好多关心话，强势的美姐说不出口，佳儿也习惯了说没事来避免亲近变肉麻，所以一顿饭有多半顿饭的时间是大雷在说。
有人可能好奇，做姐夫的能和小姨子说什么啊？这个，啤酒一碰杯，大雷的杯明显低于佳儿的杯，就引申出佳儿独自异城闯荡的注意点。有人说怎么着佳儿也毕业两年多了，这么简单的碰杯还不知道低于贤者长者的道理？道理她当然知道，碰杯前她也努力往低走，想再不济弄齐平也行啊，但杯碰到一起的时候，还是出现了她不愿看到的一幕。说明啥？佳儿的道行不够，大雷这是专程给她上人情往来课的。
大雷姐夫讲完人情往来，就借口洗手遁了。美姐接棒开始情感话题，装作不经意问佳儿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动过和别人合租省钱的念头。美姐口里的‘别人’，在社会上待俩月的也知道是特指男人。更别提在社会上闯了两年的佳儿，她很肯定回答美姐说没有。
怎么说呢，每个月挣的钱连自己都养不活且没家庭经济支撑的女人，有意婚嫁的男人们也不傻，只会拿佳儿当同事朋友，不太会考虑关系更进一步。而无意婚嫁的男人，有晋江珠玉在前，佳儿交付身体要求年纪轻颜值高身体好符合她三观。
嗯，看似不过分，可佳儿半保守的处世风格再加上追求浪漫的纯真文青风，那样条件的男人哪个耐心和她的龟毛磨？而不和佳儿磨合，不随她意，长得好看身材好的她，在不求婚嫁的情况下，凭什么屈就呢？！所以，佳儿没有可以拿到台面上说的男人。
情感话题，挺不好说的，尤其佳儿还严防死守拒绝提一切男人。美姐想直白问夜宿你屋的男人是谁都不好意思，她也只能旁敲侧击说：“佳儿你也大了，遇到问题，一定要先顾着自己，别轻信别人的甜言蜜语。还有选男朋友一定要慎重，一定要考量一段时间再决定能不能走下一步。你要是把不准的话，可以问我，也可以问大雷，我们可以帮你把关。”
佳儿爽快说行。她为什么没把美姐话里话外的暗示往晋江身上联想呢？因为她没想到床单被罩就能出卖了她，因为房东大姐的背后议论还没传到她耳朵里。因为和晋江相识六年熟的不能再熟了，根本就不存在考量的必要，再来晋江也没对她甜言蜜语过。
而佳儿太配合了，导致美姐没了展开论述的必要，然后美姐就词穷了。姐妹俩无声对视两秒，美姐尴尬打开电视、影碟机说：“你看会电视，我出去看看你姐夫怎么还不回来。”佳儿目视美姐起身、走出、关门，回头看电视里播放的教育片。嗯，她就明白了，美姐、大雷姐夫不到点是不会回来的。
电视看完了，美姐、大雷姐夫回来了。佳儿小脸红红，说要走。大雷姐夫给她一张卡，真心实意祝她‘前程远大’。美姐躲一边往佳儿包里塞东西。
回到租的小屋，佳儿从包里往外拿东西出来看。美姐塞的有药有套，呃，很齐全很保险。只佳儿挺不理解，她不说了她没男友吗？这些药啊套的，不该是觊觎她的男人准备么？她备齐全了，确定不会把男人吓跑？或者说被看轻嘲讽？毕竟佳儿自己理解的她在外人面前是很纯洁很纯真能吃苦的女子。这换座城发展，还得修正对外形象，尺度怎么把握？佳儿开始思考，完全没想到她的狐狸尾巴早被人瞧的真真的。
佳儿要换城发展，同在京城的同学们提议搞个饯行饭。和同学们一起吃饭就轻松欢快了，前半段唱歌喝酒聊聊工作趣事互相介绍资源以图接个小活儿赚钱，顺便互相勉励前程远大，气氛很是融洽。
后半段来了个同学的同学的高三届学长，自我介绍说是某某电视剧的出品人，气氛顿时有些微妙。音乐剧圈、影视圈，都带圈，虽说不相通，但历年来音乐剧系毕业的学生，却是有不少涉足影视圈的。远的不说，近的晋江就是一个，本职工作之外，文艺片子演了好几部。嗯，没顺应市场潮流反响不大，好像是没怎么赚到钱。
涉足影视圈，不见得能赚很多钱。但出品人，却是妥妥的有钱的文化人，那可是一部剧的灵魂人物，牛的很。虽说这位青年出品人还没做到大名鼎鼎让在座的同学们敬仰的地步，但给这位青年出品人打造亲切友好氛围还是很有必要的，他们只是初出茅庐的无名之辈，保不准哪天就仰仗人家了呢。于是佳儿和她的同学们集体站起来敬酒。青年出品人很豪爽，一口见杯底。在座男同学也都一饮而尽，很爽快亮杯底。
女同学们，包括佳儿在内，尴尬了点。能干吗？能，是啤酒又不是白酒。但是这开局一口闷了，接下来人家说一口见杯底，你还跟不跟？而且正常同学饭局，基本都是男士干杯，女士随意的。互相看看，有一位女同学干了，那就干吧。喝完之后，青年出品人落座，同学们纷纷坐下。
落座的功夫，佳儿，还有几位女同学纷纷往自己杯里倒水。怎么说都毕业两年了，没人是傻的。而佳儿这两年进了不少剧组参加过不少团建，每次等饭菜上桌的闲聊时间，她都是大量喝水。等正常吃饭时对酒水没了需求，那时就是杯里存多半杯水加少半杯酒当茶喝，小口一抿，一杯水兑酒喝两个小时还可以不见底来随大流。毕竟经过四年的学习，老师耳提面命的保护嗓子很重要。别人可以不在乎，觉得短短几十年开心吃喝就好。佳儿不行，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那一把好嗓子。存身立命的根本毁了，相当于毁了她这个人。
开局一口闷，接下来这饭的味道就变了。青年出品人左一个现在影视市场低迷右一个舞台剧现状惨淡，话题很沉重。相应地他的情绪也就不咋高，一杯又一杯见底的同时也要别人跟着见底。这谁受的了，先是不考虑钱的和颂和另两位女同学借口时间太晚走了，接下来女同学们陆续起身，佳儿随大流起身。
这时请青年出品人来的男同学刘蓝杰说别着急走啊，都坐下来聊聊。接着冲这里最漂亮的女同学说她外形条件好，出品人有意让她进那个电视剧剧组。当谁是三岁小孩呢？这咣咣往肚里灌酒的架势，是要谈剧？再说最漂亮的那位女同学事业心可不强，过段时间好像是要结婚备孕呢。这档陪酒，人家疯了不成？！
刘蓝杰得到最漂亮女同学的大白眼，有些讪讪。转了方向看到站在人后的佳儿，立刻又精神说：“佳儿今儿不是你的饯行宴，你都走了，我们喝什么啊？”
“我？路边摊和你们吃上两根烤串磕个花生，说声再见就是践行了，哪里值当这么大阵仗。”佳儿看着刘蓝杰说完，转脸环看其他坐着的同学，微笑着说：“我有事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聊。”
只佳儿刚迈出去一步就被那刘蓝杰拽住了。佳儿心里挺不好受的，同学四年啊，刘蓝杰是怎么做到要女同学陪酒而不觉害臊的？而且打头走的和颂，他怎么不去拽？不过是柿子专挑软的捏，把佳儿当什么，酒吧小姐？冷冷看着那刘蓝杰，佳儿小声却坚定说：“放开。”
刘蓝杰没放开佳儿，眼眶微红，声音软下来小声说：“我要进那个剧组了，求你给我个面子。”
柿子挑软的捏不可怕，柿子在软那也是有脾气的。佳儿这个软柿子，光棍一个，挣钱养自己都费劲，也就无所谓被人抓小辫子毁前程。她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不管不顾的爆吗，不让她走想把她往泥里踩，她就敢报警。但是突然加个情义砝码，一个大男人红着眼眶相求。让佳儿立刻想起爸爸孟金路弯腰收白菜的样子。她恨的要死，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可要她留下来陪酒，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僵持两秒，佳儿轻声开口：“你在咱班里不能说数一数二，那也是很不错的，为什么要这样？”
刘蓝杰松开佳儿，无奈说：“都这样的，佳儿，我现在只有这一个机会。”
“我不会坐这儿陪酒，你想个别的办法，我能帮的话尽量帮。”佳儿说。
刘蓝杰转脸看那青年出品人。那青年出品人站起来，提着两个酒瓶子过来，很是大方说：“妹妹有事着急走，哥哥不好留你。听说妹妹要去另一座大城市，哥哥先祝你前程远大。为表诚意，哥先干了。”一瓶二锅头，咕咚咚下肚，青年出品人摸把嘴角，把手里剩的那瓶二锅头往前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