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魂飞魄散
就与热血题材般，这一路上两人两尸遇到不少小事件，在众多小事件中，这两人两尸的奇怪组合，感情逐渐加深。
当年那些孩子长大后，如庄严所料，有些仗着自己僵尸的身份，利用普通人或是当地地方官的恐惧心理，达成作人时的欲望。
锦衣玉食，金银财宝，奴仆成群，妻妾成群。
可它们成了僵尸，很多受限。
譬如吃美食如嚼蜡，只能吸食新鲜血液来饱腹，再譬如身体起不了做人类时的反应。
也有女僵尸，但女僵尸做人时便对那档子事儿欲望不强，所以做女僵尸了，只有金银财宝、锦衣玉食和奴仆成群。
极少部分僵尸淡泊名利，在知道自己异于常人后，隐居起来，过归园田居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似乎并不觉得困倦和厌烦。
对待前者，庄严径直用道法歼灭，包括被它们同类化的；对待后者，他显然宽容许多，只下了禁术咒，防止它们为祸人间。
成为活尸的，只有嬷嬷一人。
毕竟它们都是死透后才被家人下葬，唯有嬷嬷，人尚且留一口气在，又有鬼阵加持，才造就了半人半尸的状态。
期间，那位女鬼王来见过庄严。
女鬼王身上的戾气全无，平和了许多。
它凝实后，在夜里与庄严对饮，“小道士，我先敬你一杯，为初见你时我说的那番话道歉，恕我有眼无珠。”
“无碍。”
“但，有件事我还是坚持。”
什么事？
对上女鬼王的视线，庄严缄默了。
很奇怪的眼神传递，庄严却看懂了，可他给不了回应。
一人一鬼相继无言。
尔后，女鬼王似乎知道了庄严的态度，苦笑：“你是不是也嫌我脏？”
庄严干净利落地回：“没有。”
但，也没有安慰。
既然给不了回应，也不必做多此一举之事。
女鬼王失望一闪而过，便岔开话题，提起这一年发生的事。
假千金被她弄到拍花子出没的村子，就像她生前一样，假千金也要伺候几个兄弟。
虽然年纪大了，但这些年身子养得好，第一胎女鬼王没来得及植入鬼婴，假千金便怀上了。
假千金绝望得哭泣，用蛮劲儿掉了这个孩子。
自假千金进魔窟以来，女鬼王第一次凝实，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假千金，好笑道：“你以为孩子掉了，身子坏了，就没事了？我生前可是怀了两个孩子。”
“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但凡你当初不是既要还要，让我们一家人死无葬身之地，何来今日？这都是你咎由自取，好好享受吧。”
假千金想过死，但女鬼王时时刻刻盯着她，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待假千金身子刚恢复一些，女鬼王便将鬼婴植入假千金的人身中。
这样一来，假千金白天不光要伺候兄弟几个，还要承受鬼婴带来的腹部疼痛，夜里还要被可怕的鬼婴追逐，质问她为什么要打掉它！
半年不到，假千金死了。
她死时刻意穿的是大红衣，就是想成为厉鬼，与女鬼王一较高下！报自己受的折磨之仇！
谁知，刚化作厉鬼，就被对方一掌挥散了。
假千金灰飞烟灭前，双眼赤红，执念不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死得好惨……”
女鬼王嗤笑一声。
她死时不惨吗？
随着假千金灰飞烟灭，女鬼王接下来有些茫然，又飘回京城看了眼端王爷和那三个子女的下场。
端王爷沿路乞讨，尝遍世间百态，早就生了悔意，见到凝实的女鬼王后，跪到她跟前，扒着她的腿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眼盲心瞎，将那个歹毒的女人娶回家。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会……”
女鬼王打断他：“她灰飞烟灭了。”
端王爷一僵。
女鬼王笑容鬼魅，“我父母兄长也死无全尸，魂飞魄散。三个人啊，她偿还了一个，剩余两个，你看是你来偿还还是你的儿女。”
端王爷连连后退：“不，你不能这样，冤有头债有主，当初是她作的恶，就该她的血亲偿还，你不该来找我！”
“是嘛，你不是她的爱人，她的夫君吗？”
“我们和离了！不，是我早就想休了她！她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女人，居然敢管我纳妾收通房的事，她早就该死了！她死有余辜！这般心肠歹毒……”
端王爷咒骂了假千金半个时辰，脸色狰狞，哪里还有几十年在外的恩爱模样？
待他骂完，许久的沉默。
须臾，女鬼王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阴风阵阵。
女鬼王向端王爷索命：“当初既然敢参与其中，就该料到我会报仇，凭什么觉得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凭你，也配？
偿命嘛，三个哪够啊？当然是你们一家五口一起偿还啦！”
端王爷来不及出声，人身包括鬼魄一起毙了。
再来便是三个儿女。
对比起他们爹娘，他们处境好很多。
最多是贬为庶民，身上无子，处处碰壁。不甘平凡，又想自证自己母亲不是为他们偷来的命数，到处混私宴，次次被打脸。
次数多了，世家们一开始秉着看热闹的心态，最后觉得无趣，禁止这三个庶民再入内。
他们胸无点墨，诗画也卖不了钱，只能找管事一类活儿做，一开始大户人家看兄弟二人身负过功名，也被糊住过，结果时间一久，才发现这兄弟二人别说是管人，管账都管得乱七八糟！
处处找不到活计，他们只好退而求其次，找酒楼账房……
一次次退而求其次，他们为了果腹，只好干体力活儿。
一开始一天才两三个铜板，一个肉包都买不起，到后面每天能买到两个肉包了。
兄弟二人一开始很照顾家里唯一的妹妹，到后来……
凭什么我每天累死累活的，赚来的包子要分给什么都不做还嫌他们无用的妹妹？
只有苦过累过才会产生私心，才容易暴露人性。
于是兄弟二人搬离了此处。
反正小妹也从未过问他们在哪里干的活儿，京城这么大，她又没人脉，哪里打听得到他们在哪儿？
小妹终于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