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牙子斩首,郭盛祺被剥童生,禁终生科考
厨房。
柳氏问及送来的粮食和肉,“东西都给我们送来了,你们够不够吃?不然拿些回去?”
“拿来拿去的多麻烦。”为避免母亲焦虑,月娘便将达官贵人答谢金一事提了下,没具体说多少钱,着重点在绫罗绸缎、文房四宝和珍本上,“那些绸缎正好给三个闺女存着,待她们出嫁,做几身得体的衣裳。文房四宝送给几个闺女了,她们也不必等着时间,排队练字,只是素纸还是贵了些,她们现下仍沾了水在墙上、地面练字。
不过安哥也说了,每个月她们攒的钱,可以买几张素纸,笔锋练好了,可在纸张上正式练练手。衡仕书屋那些地方是不会单卖几张纸,安哥买回来的可以给孩子们挪几张。 ”
柳氏便笑:“跟孩子们计较这么真?”
“素纸可不便宜,得让她们知道赚钱的不易。”
“那倒也是。”
月娘:“还有那几册珍本,安哥说了可以让医术长进不少。”
柳氏便细细听着,待到水烧开,还想在碗底放些糖。
被月娘阻拦:“给曼儿放糖就好,安哥不喜吃这些。”
“茶不喝,甜不吃,那他喜欢啥?”
“吃肉,吃菜,饭也乐得干几碗。”
柳氏:“行!待会儿我多做些!再把你们上次带来的白酒倒几两,让他和家墨好好叙叙旧。”
堂屋这边。
郭盛安开口便道:“你既然不当差,想必是拐卖一事告一段落了?”
刘家墨看向曼儿,后者对上小舅舅的视线,瞪眼。
看什么看!我不能听嘛!
郭盛安哂笑:“无妨,这孩子心大,听得了这些。”
听姐夫这么一说,刘家墨还有啥顾虑的?一股脑儿往外倒。
“以往非官府管辖的牙子,被抓住只是流放的下场。但这次出事的孩子中,还有官宦人家,可不捅了马蜂窝吗?那些牙子的下场都是执行斩刑。”
说着,刘家墨见郭盛安一阵沉思,打了个响指,“姐夫?在想什么呢?”
“还真有官宦人家啊。”郭盛安感慨了下,又道:“那座山的寺庙真有那么灵验?”
刘家墨、曼儿:“……”重点是寺庙灵验?
郭盛安言归正传:“我那三弟呢?”
刘家墨兴奋地咳嗽两声,激动道:“童生的头衔被剥了,还禁终生科考。”
“好!”曼儿鼓掌。
郭盛安轻拍了下她后脑勺,“低调些。”
“哦。”曼儿掌声小了些。
郭盛安扶额,“你这喜怒形于色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为什么要改?”
“你需知,掩藏真情实感具备神秘色彩,让旁人捉摸不透,从而与人对峙更具上风……曼儿你不是胜负欲强盛吗?敛敛性子,有利于你在武功上、气势上碾压对手。”
曼儿似懂非懂地点头。
郭盛安话题又回到刘家墨身上:“衙门除了你,其他人也放了假?”
“就我一人。”
郭盛安点头,“那你是专程回刘家等我的?”
刘家墨竖起大拇指,“姐夫神了。”
“说吧,县太爷让你找我何事。”
“姐夫今夜有空吗?”
还挺赶早。
夜里。
郭盛安待月娘睡后起身,衣摆被曼儿扯住。
父女俩大眼瞪小眼了会儿,终是郭盛安败下阵来。
他抱着曼儿往外走,院门口马车等候多时。
刘家墨看到他抱着曼儿,欲言又止,“姐夫,她……”
“带她去见见世面也好,这孩子未来可不容小觑。”
刘家墨不明白,一个小女孩能有什么未来?无非是嫁得夫家好些。但他现下没反驳郭盛安。
马车颠簸,曼儿靠着他胸膛打瞌睡。
郭盛安嘲笑:“大半夜的,你一个小娃娃不好好睡觉,非要陪爹爹出来活受罪是吧?”
曼儿边打哈欠,边道:“曼儿想看看县太爷长啥样。”
“都是人,一个鼻子两只眼。”
刘家墨忍不住了:“那可是县令!”
平头百姓对当官的有着天然敬畏,即便刘家墨已在县衙当差。
郭盛安扫了眼小舅子:“那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
曼儿补充:“还有一张嘴。”
郭盛安揉了揉曼儿的脑袋。
经过这么一打趣,曼儿少了最开始的好奇和敬仰,抵达县里,曼儿已躺在郭盛安怀中熟睡。
下了马车,曼儿歪头,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沉沉地睡了过去。
“还是我来吧。”刘家墨压低了嗓音,想接手。
郭盛安侧开身,“就这么着吧。”
“会不会累着?”
“我体力好,不会。”
“行。”
堂屋高座,县令沏了好茶,顶着精神劲儿,看到郭盛安怀中抱着一孩子……
县令:o(╯□╰)o
“怎么把孩子抱来了?”
“这孩子瞻仰大人,想来见见世面。可到底是孩子心性,半途就睡了过去。”
“别客气,赶快坐。”县令见他抱着孩子不方便,免了行礼。
他给郭盛安的位置,是平起平坐。
郭盛安眉梢微扬。
第一次与他闲聊,是县令勤政爱民;第二次二人见面,是他有本事;这次便成了县令的座上宾。
“这次能破案,听说都是你闺女的功劳?”
公堂之上时,临水村村民七嘴八舌,县令便早早还原了当时的情况。
郭盛安:“她是误打误撞。”
“是你怀中的孩子?”
“是的。”
“看年龄不大。”
“四岁了。”
“那她挺能耐的。”
郭盛安努力压平上翘的嘴角,“让她瞎猫碰上死耗子。”
“你又谦虚了。”
两人又打了会儿太极,县令才道:“这次你又替我立下大功,朝廷的赏金之后我会派人送到贵院,叫你来,是想问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郭盛安想了想,道:“太爷,我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哦?是什么。”
“你应当查过郭盛祺与我的关系,你剥夺他童生的头衔,已经是给予我想要的了。”
“哈哈哈!”县令爽朗一笑,“都让你别在我面前客气了,生疏了不是。”
当官的可以平易近人,平头百姓可不能以此得寸进尺。这样知分寸的相处才能长久下去。
县令:“他的惩罚是上面决定的,可不是我对你的感谢,今日请你过来,你可以随便提。”
随便提。
这空头支票开得好,只是不知县令想在他身上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