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损伤
夜幕低垂，海棠阁门前车水马龙，达官贵人和文人墨客络绎不绝，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期待和兴奋的神色。
海棠阁内灯火辉煌，丝竹声、喧闹声不绝于耳。
空气弥漫着混合了劣质脂粉的香气和酒香、茶香，以及人们身上的体臭味交织在一起，扑面而来。
小幕僚终于在海棠阁门口等到前来赴约的长史，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长史大人，快走！小桃红的戏马上开始了。”
长史捋着小胡子迈进海棠阁。
“我订的包厢在二楼，长史大人这边请。”
小幕僚领着长史上楼，目光与楼下一名身材高桃，模样清秀，婢女打扮的女子对，他微不察颔首。
婢女随即转身离开。
一刻钟后，人都差不多到齐了。
一阵悠扬的丝竹之音传来，好戏正式开场。
作为今天的主角花魁小桃红，她化着精致的妆容，眉目如画，唇红齿白，肤如凝脂，身穿一袭薄如蝉翼的轻纱，妙曼的身姿随着她每一次的轻盈跳跃旋转，曲线若隐若现，引得众宾客阵阵欢呼。
一首曲子结束，四周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好！好！好！”
老鸨随即走上舞台，对着在场的所有客人说番感人肺腑的话，随即拉着小桃红下去。
“妈妈，黎公子在那边，你拉我到哪儿去？”
小桃红见老鸨拉着她径直往另一个僻静的包厢而去，有些着急了。
此前，她已与黎公子说好，今晚登台后，黎公子会替她赎身的。
老鸨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刚才你献舞时，余家公子可是出了不少钱，就为亲自见一见你，你先过去陪陪他。”
“你先去吧，黎公子那边我会亲自与他说的。”
“妈妈，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去吧，万事有妈妈顶着。”
老鸨拉开门，一把将她推入包房内。
“余公子，我们红儿来了，你可要多疼疼我们家红儿呀！”
包房内肥头大耳的公子不耐烦地朝老鸨扔出一个荷包，“啰嗦！下去吧！”
老鸨接过荷包在手里掂了掂，眉开眼笑地走了。
小桃红被胖如猪头的公子一把扯进怀里，手脚便不安分地对着她上下其手。
“公，公子，红儿陪你喝酒。”小桃红挣脱不开，慌忙道。
“老子花那么多钱可不是让你陪我喝酒的。”
猪头公子说完，伸手在她胸口狠狠用力一拧，小桃红顿时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包房内的其他人见状，纷纷大笑起来。
笑声尖锐刺耳，既残忍又冷酷。
楼上，小幕僚一边听着楼下的动静，一边不断给长史劝酒。
“大人，可是海棠阁出了名的好酒，来，在下敬大人一杯。”
“小北啊！还是你会来事儿，放心，但凡有我在一日，定不会忘了你。”长史打着酒嗝，胸口拍得砰砰响。
这是什么酒，好似与以往来喝的都不一样，这会儿，他脑子都有些迷糊了。
“在下先谢过长史大人。”
小幕僚脸上漾开灿烂的笑容，端起酒杯，轻轻抿了口。
长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酒真是太他娘的好喝了，回头定要问问老鸨，在哪儿买的酒。
“四爷，还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吩咐。”
柳思思望着身后那张极其美艳的脸，一时间有些移不开眼。
“无妨，今晚咱们什么也不做，思思姐姐只管看戏就好。”
“这样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柳思思内心忐忑，她知道自家主子不简单，自从跟了他以后，她就从未被人欺辱过。
每天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偶尔陪客人喝个小酒。
就连老鸨都对她客客气气的，虽然她很好奇自家主子是什么人，但从不敢多问一句。
云四斜睨她一眼，不懂这傻女子在担心什么。
“你又不是今天的主角，做太多反而引人怀疑。”
柳思思想想也是，连忙点头，“四爷说的是，是我着相了。”
一身女装的云四，头戴金钗耳环，身穿掐腰小袄，裙子下面却又叉着腿，正埋头对着桌子上的佳肴大块朵颐，那吃饭的速度快得惊人。
“四爷……”
柳思思有些不忍直视，正想劝两句，对面包房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就是碗碟落地的碎裂声，还有拳头打在身体的闷声。
最后，那间包房的门被人从里到外撞破，惊起地上阵阵粉尘。
“给我狠狠的打！”猪头公子指着被打倒在地上的人，气焰嚣张道。
“没钱还想来跟小爷抢小桃红？”
“打！爷今天就要弄死你，看你坏你好事！”
大战一触即发，双方家丁立即加入到这种乱战中。
最后，在官府的介入中，这场乱战才得以结束。
与此同时，结果也出来了，这场小桃红之战，最终以黎家付出惨重代价结尾。
昏迷的黎家大少最终被人抬出海棠阁。
“家主啊！小桃红是大爷的人，这是全南州府人尽皆知的。”
“偏那余家族中子弟，像是得了失心疯般，非要跟大少爷争抢小桃红，这才使大少爷伤了子孙根。”
黎家主中着手下回禀，胸中自然怒火升腾。
“那余家当真如此欺人太甚？”
“小的绝无二话!”小厮低头说道，此事早已在海棠阁传开，并非他无事生非。
此时，大夫与携挎着药箱出来的徒弟从内室出来。
黎家主急忙上前问道，“大夫，我儿如今怎样？”
大夫摇摇头，“黎家主，怒在下无能，令郞的病在下无能为力，还请另请高明！”
“大夫！你有话但说无妨！”黎家主不死心，紧紧抓着丈夫的胳膊不放。
“黎家主，令郎的病只能好好静养。”大夫不敢得罪黎家主，只能含糊其辞道。
黎家主还想再说什么，却见那大夫匆匆写下药方，便与药童匆匆而去，仿佛这黎家是洪水猛兽般。
黎家主爱子心切，也并未多说什么。
翌日，大街小巷便传遍，黎家大公子为了海棠阁的小桃红与余家族中子弟大打出手，结果损伤子孙根，终身难以再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