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落魄书生（51）关系破裂
萧沐兰不知那人的意思，但是东西都拿出来了，摆在眼前的东西，他不用，都是浪费这个机会。
如今，他用一双尾部泛着桃粉氤氲的眼睛，瞧着眼前的瑾文竹，只觉得二人这场友谊，算是利益交织而起的。
“京墨，你还记得我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萧沐兰忽然询问道。
他记忆里的瑾文竹，从小就芝兰玉树，玉树临风，哪怕是他的父亲，也不得不承认一句，此子天赋异禀，只要给他一点机会，未来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只是，自从瑾大人的宅子走水后，他们一家人就打算销声匿迹，之后的一切，自然也都没有人发现。
更何况，他，和他，如今也没什么区别。
百年的往事，百年的仇恨，在百年之后，拉开序幕。
只是，其中的盟友，算计上另一个盟友。
瑾文竹半晌都没有出声，萧沐兰苦笑，心里最后的那丝期待消散。
也没想让他再开口解释，萧沐兰瞥过头，神情留意在枝头上长出来的花苞上，好似只要不看见他，萧沐兰就能心平气和的讲诉出曾经那些过往。
“我还记得我和你第一次相见，是在云城外的客栈，那时的我，因为和父亲吵了架，心情不好，一个人离开了房间，出现在外边的树林里，也是因为我跑出去，导致我被一个老妪盯上。”
“她跟着我来到没人的地方，趁机下手捂着我的口鼻，想要我晕倒过去。那时的我，以为这一生就这样了，不会再有后续，可是就在我绝望的时候，你带着人出现在周围，而你也因为动静太大，产生怀疑，派人过来查看，也是因为你的无心之举，我还活着。”
“我这些年总是觉得你救了我，但是如今，我也知道你那个时候，其实也下了计，打算拉拢我。”
“瑾文竹，其实那个老妪秀娘，根本就是你派来的吧？”
瑾文竹一声不咳，默默接受来自曾经挚友的打量。萧沐兰许久之前就在怀疑，为什么那一夜，瑾文竹来的时候没有说话，如今见到了，到是突然浮现一个想法，一个让他难以接受的想法。
他记忆的瑾文竹，嗓子没有问题，可就在那一夜，他的话，都是由身边的人代劳。
以前的种种迹象浮现出来，萧沐兰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他自以为是的救命之恩，其实也是对方一手策划的。
就在萧沐兰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的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人，忽然出了声。
“是。”
“秀娘是我派来的。”
“你的救命之恩，也是我算计而来的。”
萧沐兰无声的动动唇，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好友的背叛，萧沐兰所谓的真心，如今被这些事实给搅得四分五裂，心也碎了一地。
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树下的亭子，安静无比。
萧沐兰桌子下的手死死掐紧，只觉得今日的茶水，比往日的苦涩，没有半点回甘的味道。
瑾文竹连喝几口茶水，面上无异，但是还是觉得这茶，味道淡了许多，没有往日的有味道。
瑾文竹没有情绪失控，萧沐兰亦是如此。
接下来，二人看景喝茶，看起来是刚相识的有人，不过那也只是看起来。暗地里，瑾文竹知道，骄傲放纵的少年，自然是对他心生间隙。
情……
不复往日。
人……
也不似真心。
直到最后，二人离开，也不是并行，而是依次。
如今已经是正月底，快要触及到二月初。
除去暖阳攀升的温度，还有往南飞的小燕子，从云城一路南下迁徙。
晚间。
伴随燕雀离去的身影，整整一个下午都没出现的萧沐兰，抬脚走进了沈昭如和楼曦雪的屋子。
春悠和秋语拿着东西，在前厅打扫餐桌上留下的狼藉。萧沐兰走过，忽然想起他还不知道人是不是在这儿，于是揣着心思，问道：“二位，你们的主子呢？”
二位接下来的反应截然不同，秋语瞧着柔柔弱弱，是个胆怯的人，自然也不敢做主回答，只能低下头，导致手里的动作更加卖力。
春悠没有她那么胆怯，而是停下手里的动作，端着那幅体贴人的心思，落落大方的回答道：“二位主子应该没出去，沐公子敲里面的门，听听有没有回声就是。”
若是别的不认识的人，春悠是要动身进去禀告一身的，可眼前的，是此次邀请做主家的沐公子，况且沈昭如和楼曦雪在离开的时候，夫人还和她吩咐过，别的人来了需要通报，沐公子和那些自家的侍卫，则是不需要。
沈昭如没有当着大家的面说，只是趁着春悠她们几个在的时候，说的，没有别的人在场，这些丫鬟自然也是不敢说出去的，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五个人也没什么别的想法，会想着多嘴说出去。
萧沐兰兴致不高，不过视线落在春悠和秋语的身上，看见二人的衣衫布料，略微觉得有点肉疼。
平常只有主子身份的人常卖的布匹，如今出现在丫鬟身上，萧沐兰对那二位主子的实力猜想，又上了好几阶。
他哪怕是发现了不对，如今也说不出去。
因为那两个做主的人，从昨夜开始，也是他的主子。
萧沐兰把那些多余的心思排开，顺带挪开视线，揣着此前想明白的事，走到里面隔间的门前，伸手叩响。
清晰的女声传出：“进来。”
萧沐兰稳住心神，推开门走进去。
只见平日里穿着各色衣裳的女子，褪下那些繁重的衣裙，只着男子的玄色牡丹花纹长袍，那股妩媚动人的劲儿消散掉一些，在窗外夜色的背景下，更添一些冷艳。
沈昭如刚刚心思起来，想画一幅雨下海棠图，令茵茵研磨所需的黑墨，随后就动笔描绘。
那些雨下海棠的画面，在茵茵研磨的时候，就已经在沈昭如的脑海里构建出来，以至于在沈昭如落下一笔的时候，如有神助，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歇，在一笔一划后，海棠树的模样就出现在纸上。
听见人进来的声儿，沈昭如手中的笔依旧不停，只是在动作当中，出声询问：“沐兰，你上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萧沐兰知道，这是沈昭如在没有看他的时候，也能肯定的喊出他的名字。
像是在被信任的人打击过后，又被他一个本来不熟悉的人，给相信，给肯定。
人的情绪多变，沈昭如是知道，但是就他这个想法，沈昭如还是得说上一句：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