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杰，现在都不理睬我了呢！
翌日，夏油杰睁开眼睛，发现五条悟正一如既往地用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另一只手环住自己的肩膀。
这个姿势让夏油杰感到有些难受，于是他从床上爬了起来，伸出一脚将五条悟从床上给踹了下去。
总算感觉到解气之后，夏油杰一个翻身钻进卫生间开始洗漱了起来。
“杰，一点都不温柔！”五条悟的声音传来。
夏油杰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继续刷着牙。
“杰，现在都不理睬我了呢！”五条悟继续耍赖道。
夏油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口中的泡沫吐尽之后，从卫生间的大门往卧室内张望，看见五条悟正抱着被子坐在地上，一双苍蓝色的猫眼委委屈屈地望向夏油杰。
“悟，赶紧起来洗漱，不然一会上课要迟到了！”
“哦，我可以不去上学吗？”五条悟撅起了嘴。
“悟，不去上学就是逃课，你这个学期已经逃了多次课了哦！”夏油杰朝五条悟不赞成地摇了摇头。
“可是……人家考试和论文肯定没有问题的啊！主要那些老教授们讲课很无聊呢！”五条悟继续在地上耍赖。
“老师教的你都会了？”夏油杰有一种老父亲和儿子对话的感觉。
“嗯，都会了，真的！这个学期的论文我也写得差不多了呢！”五条悟咬着被子一角，眼巴巴地望向夏油杰。
“好吧！”夏油杰只能妥协道，“既然如此，选修的课程你可以选择不去。”
“哦耶！杰最棒了！”五条悟举高双手，做了一个胜利的姿势。
嘀嘀嘀——
就在这时，夏油杰的手机十分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这么早谁会给自己打电话？
夏油杰走到床边，拿起手机一看，发现电话来自富江建人。
“莫西莫西！富江先生，你这么早打电话给我什么事？”夏油杰问道。
富江建人在电话里的语气十分急切：“夏油君，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警局今早接到来自长风公寓的报警电话。”
夏油杰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从心中升起：“是不是水谷里出事了？”
“嗯，不错。今日早晨，水谷里死在了自己的公寓房间里！”富江建人语气严肃，“我马上就到你们公寓楼下了，接你们去长风公寓现场。”
“嗯！”夏油杰眉头深锁，点了点头后挂断了电话。
“悟，水谷里死了！现在暂时没有更多的信息，富江先生马上接我们去长风公寓。”夏油杰表情凝重。
“那……今天不用上课了啰？”五条悟继续咬着被子的一角。
夏油杰拍了拍五条悟毛茸茸的脑袋：“悟！你这么大一只，装可爱没有用哦！赶紧去洗漱，富江先生马上就到了！”
“好吧！”五条悟站起身，总算磨磨蹭蹭地蹭去了卫生间。
夏油杰走到公寓客房门前，敲了敲门。
“夏油哥哥，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了！”
“咔哒”一声，客房的门被打开了。
禅院惠从门后探出头来：“我一会会自己搞定早饭，然后去上学的，你就放心吧！”
夏油杰顿时感觉到一阵欣慰，然后视线又瞥向了主卧的洗漱间，只能自我安慰地叹了一口气。
大约十分钟后，夏油杰和五条悟就坐上了富江建人的汽车后座。
“富江先生，关于水谷里的死还有什么额外的信息吗？”夏油杰急切地问道。
富江建人摇了摇头，点燃了汽车引擎：“只听说水谷里是在家中上吊死的，至于是不是自杀，现在还不知道。”
夏油杰回想了一下昨天水谷里的各种表现，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不不，水谷里虽然现在的境况不太好，但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十分开朗的孩子，怎么可能自杀呢？”
“这可不好说，毕竟你们也才刚认识他而已。有些人看起来十分开朗，其实内心却十分阴郁。”富江建人说道。
“或许吧！”夏油杰将后背重重地摔在汽车的座椅上，不再说话。
长风公寓距离夏油杰和五条悟所居住的公寓楼并不远，十分钟后，汽车就停在了长风公寓门前。
此时，整个长风公寓已经被警察用黄线给围了起来，黄线外挤着不少看热闹的邻居。
“水谷那个孩子我每天都看见他从我家杂货铺门前经过，看起来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自杀了呢！”
“哎呀，你可别胡说，警察还没有确认水谷是自杀的呢！”
“可是，我听说水谷是在自己公寓里上吊死的，死时的房间门和窗都是反锁着的，不是自杀又是什么？”
“这个……总之可惜了呢！”
夏油杰一边听着人群的议论，一边跟着富江建人绕过黄线，径直走进了长风公寓内。
“诶！为什么他们可以进去呢！”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夏油杰回头，看见刚才说话的竟然是川十舞子，住在水谷里隔壁的那个护士。
“因为他们是属于警察特殊部门的。”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拦在了川十舞子的身前。
“什么？这两个家伙昨天还自称自己是东京大学的学生，还有学生证呢！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警察特殊部门的人了？”川十舞子对着制服警察嚷道。
制服警察十分不耐烦地撇了撇嘴：“这件事你还是少管！”
川十舞子还想争辩，就听见夏油杰转头朝制服警察点了点头，道：“他是水谷里的邻居，我们有些话想问问她。”
闻言，制服警察点了点头，让川十舞子走进了黄色警戒线。
“嘿！你们究竟是警察特殊部门的，还是东京大学的大学生？”川十舞子十分不客气地拍了一下夏油杰的肩膀。
“我们就不能都是么？”夏油杰轻笑出声。
川十舞子抱臂，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夏油杰的说法：“既然如此，你们有什么要问的？”
“昨天晚上你在家？”夏油杰问道。
“我昨天晚上值夜班，一整个晚上都没有住在长风公寓。”川十舞子抿了抿嘴唇，“如果我在家的话，或许能够阻止人杀死水谷。”
“等等！你也不相信水谷里是自杀的？”夏油杰凤眸微微眯起。
“水谷那个小子会自杀？说什么我都是不会相信的。”川十舞子轻声嗤笑了一声。
“既然如此，你觉得谁会杀死水谷里？”夏油杰冷声问道，“这个公寓里可不太干净，我想你和水谷里都是知道的。”
水谷里面色一沉，好看的眉毛拧在了一处：“你们果然能够看见公寓里的住客。和你说实话吧，这幢公寓里除了我和水谷里，没有一个活人。”
“哦？”
“他们大多都是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灵魂，当然也有一些精怪，但整个长风公寓里的住客都像一家人一般，他们是不可能杀死水谷里的！”
“你这么肯定？”
“当然！”
“哥哥！”
就在这时，夏油杰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轻轻拉了一下。
于是，他微微低头，看见一个长着圆乎乎脸蛋的小男孩正站在自己脚边。男孩大约三、四岁年纪，是那种刚刚学会说话的年纪。
“什么事？”夏油杰很快就发现这个男孩并不是人，而是一个人类小孩的灵魂。
男孩露出一种十分委屈的表情：“哥哥，水谷里哥哥是被人害死的，害死他的人昨晚还抢走了一本小册子！我当时看到了十分害怕，只能躲了起来。”
“小册子？”夏油杰心中一动，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水谷里的公寓门外。
公寓门前也被警察拉起了一道警戒线，夏油杰顾不得那么许多直接闯了进去。
整个房间的摆设和之前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房间内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水谷里的尸体已经被警察从房梁上放了下来，收入了裹尸袋中。
昨天还活生生的少年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生气，皮肤也变成了灰白色，一双眼睛还圆睁着，脖颈上能够清楚地看见一道勒痕。
夏油杰走到一名留着短发的制服警察面前，询问道：“抱歉，你们有没有在房间里看见过一个小册子，册子上写着《小魔法书》几个字？”
“《小魔法书》？”警察仔细想了一阵，又转头问自己的同事，“抱歉，你见过这本书吗？”
另一名制服警察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肯定没有。这么奇怪名字的书我一定会有印象的。”
眉头皱得更深了，夏油杰回到了公寓房间外的走廊，见之前那个男孩还跟了过来，于是蹲下身体问道：“小朋友，你看见害死水谷里的凶手张什么样子吗？”
男孩摇了摇头：“没有看见，我只看见了一道黑影。”
“黑影？”夏油杰心中一动，已经有了一个猜测，“那你为什么确定那人害死了水谷里？”
男孩歪头想了一阵，似乎在确认夏油杰的问题：
“哦，是这样的。我昨天晚上本想找水谷哥哥给我讲故事的，水谷哥哥总有很多故事呢！当我走到公寓门口的时候，就听见水谷哥哥房间里似乎有动静。于是，我便从门缝里飘了进去，然后……然后我就看见了一个黑影。我当时害怕极了，便缩在了门侧的这个小柜子后面。”
说罢，男孩又眨了眨眼睛：“呃……我在想，如果当时我不那么胆小的话，水谷哥哥会不会就没事？”
“傻瓜！不会的。”夏油杰站起身，揉了揉男孩的头发。
从长风公寓里出来，夏油杰转头望向五条悟：“悟，你是不是已经看出来凶手是谁了？”
五条悟嘴角上扬：“杰，你都已经猜出来凶手是谁了，何必还来问我？”
“难道真的是橘三成？也只有他能够驱使影子杀人于无形，警察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破案的线索，所谓的密室对于拥有影控术的咒术师来说根本就不存在。”夏油杰摩挲着下巴，道。
停顿片刻后，又道：“唯一的问题是，橘三成为何要这么做？偷走一本没有什么用处的魔法书，还杀死一个男孩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五条悟耸了耸肩膀。
“还有，”夏油杰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根据之前各种迹象，橘三成很有可能是黑衣组织的人，至少和黑衣组织联手打算实现某种不明的目的。难道这件事还和黑衣组织有关？”
“杰，想这么多做什么？橘三成带走《小魔法书》或许只是因为他以为这本书就是那个真正的特级咒物。”五条悟漫不经心地开口。
“诶？有道理呢！”
夏油杰点了点头，他之前或许想得太过复杂了，也许橘三成只是和自己一样，单纯地只是想找到这件特级咒物而已。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找到水谷里的哥哥水谷凉太将会十分重要。
“富江先生，能开车送我们去水谷里哥哥水谷凉太的住所吗？”夏油杰朝一直站在警戒线附近的富江建人招了招手。
“自然没有问题！”
富江建人点了点头。
三人再次坐上了汽车。
“夏油君是找到什么线索了吗？”富江建人一边发动车辆，一边问道。
“算不上什么线索吧！只是一个猜测，或许整件事和窗让我和悟回收的那件咒物有关。”夏油杰平静地回答。
富江建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汽车很快就行驶在了东京繁华的街道上，此时还没有过早高峰，街道上仍然有些堵车。
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汽车停在了一间外表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公寓楼前。
这是一幢相对老旧的公寓，公寓楼内也没有电梯，楼梯也在公寓楼楼外。
富江建人抬手指着二楼一间公寓门，道：“那里就是水谷凉太的公寓，但昨天晚上窗已经派人前来敲过门，当时水谷凉太并不在家中。”
夏油杰点头，沿着户外的楼梯爬上二楼，来到水谷凉太的公寓门前。公寓大门紧闭着，门内没有一丝动静，也看不见一丝灯光从门缝中透出来。
公寓的大门上还贴着一张星空的图案，图案中的北斗七星看起来特别的醒目。
叩叩叩——
夏油杰试着敲响公寓大门。
门内依旧一片寂静，但隔壁的房门后却探出一张十分不耐烦的女人的脸。
“敲什么敲，家里有婴儿正在睡觉呢！这家人很久都没有回来过了！”女人声音很大，丝毫没有担心小婴儿会被吵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