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怎么？有人规定高中生不能一个人住吗？
晚上八点，夏油杰和五条悟站在了长风公寓的大门前。
这幢看似荒废的公寓楼孤零零地矗立在城市的边缘，周围是一片寂静和荒凉。
它的外墙已经褪去了昔日的光彩，显露出破败和腐朽的痕迹。窗户上的玻璃大多已经破碎，被尘埃和蛛网所占据。
夏油杰和五条悟走进公寓楼内，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鼻而来。楼道里弥漫着尘土的味道，地面上布满了碎瓷片和剥落的墙皮。墙壁上的油漆剥落，露出下面的青灰色砖石。
“你们找谁？”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夏油杰转头，看见一个背着牛仔书包，穿着护士服装的女人正站在公寓楼的大门前。
“我们找水谷里，不知道他是不是住在这里。”夏油杰礼貌地问道。
“啊！你们找水谷里啊！”女人在听到水谷里的名字时，立刻变得热情了起来，“你们是他的朋友？”
夏油杰点了点头：“算是吧！我们是第一次来他住的公寓。”
“哦？”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夏油杰和五条悟，笑道，“没想到水谷那个小子竟然还有朋友呢！我还一直以为他在学校里肯定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夏油杰问道。
“哦，很简单啊！他从来没有带任何人来过公寓呢！”女人笑吟吟地开口。
“你也住在这里？”夏油杰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女人。
“可不是？我和水谷那个小子算得上是邻居，我就住在他隔壁的房间。”女人一边回答，一边抬脚迈上了公寓楼内的楼梯。
“你们跟我来吧！通常这个时候，水谷那个小子应该待在自己房间里的。”女人转头朝夏油杰眨了眨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鬼面具从公寓楼一楼的走廊里飘过，身后还跟着一条黑色烟雾状的尾巴。鬼面具不时还发出阵阵恐怖的笑声，这画面要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女人意味深长地观察着夏油杰和五条悟的表现。
夏油杰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朝女人点了点头，示意她带路。
五条悟更是始终完美地维持着面无表情，眼罩后的眼睛却戏谑地眯了眯。
又观察了一阵夏油杰和五条悟，女人朝夏油杰挥了挥手：“那走吧！我带你们去见水谷。”
哒哒哒——
鞋底敲击着木制的楼梯发出略有些沉闷的响声。
三人很快走上楼梯，来到了一条狭窄的走廊前。
走廊并不长，但却十分逼仄。走廊两侧各连着三扇木门，月光透过走廊尽头的那扇窗户照射进来，让整条走廊看起来没有那么昏暗。
女人指指左边的第二扇木门，道：“那里就是水谷的家，你们可以敲门试试看。”
“多谢！”夏油杰朝女人一颔首，快步走到木门前，敲了敲。
叩叩叩——
“你好！请问水谷里同学在吗？”
门内没有反应。
叩叩叩——
夏油杰又敲了一下木门。
仍然没有反应。
于是，夏油杰再次敲了一下房门。
这次门内总算有了一些动静，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谁啊！早就和你们说过了，我不在家啊！”
夏油杰觉得有些好笑，这样中二的回答，除了五条悟竟然还能从其他人的口中听到。
“抱歉，是长谷里同学吗？我们是东京大学的学生，正在和音南高中做一些社会调查。”
说罢，夏油杰将学生证放在了猫眼的前面。
“啊！原来你们竟然是东京大学的学生啊！难怪我第一眼看见你们，就知道你们肯定是高材生。”这时，女人捂住脸，兴奋地开口。
夏油杰叹了一口气，朝女人露出了一个笑容。
咔哒——
就在这时，公寓大门被打开了。
门后探出一张普普通通的脸。
少年还穿着音南高中的蓝色校服，皮肤比一般人要白一些，一双眼睛倒是十分有神。
“川十舞子小姐，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公寓楼要倒了呢！”少年朝女人翻了一个白眼。
“水谷，你怎么和邻居姐姐说话的？我平日里可是很照顾你的呢！”川十舞子叉着腰，杏眼圆睁地盯着少年。
少年没有吭声，只是撇了撇嘴。
“哦，原来你就是水谷里同学啊！”夏油杰朝少年露出了八颗牙齿。
“是啊！你们真的是东京大学的学生？”水谷里狐疑地打量着夏油杰和五条悟。
“嗯，当然。学生证还会作假么？”夏油杰耐心地回答。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们看起来像是两个不良？”水谷里瞥了一眼夏油杰耳朵上的黑曜石耳钉，又将视线扫向了五条悟脸上的眼罩。
“哪里哪里！怎么会呢！”夏油杰尴尬地笑了笑。
水谷里双手环胸，靠在了公寓大门的木质门框上：“你们打算问我什么？”
“我们可以进去吗？”夏油杰说罢，意有所指地将视线扫向川十舞子。
沉默片刻之后，水谷里站直了身体，侧身让出了一条道：“那你们进来吧。”
夏油杰和五条悟走进了公寓的大门。
砰——
大门在身后应声关上。
门外立刻响起川十舞子不满的声音：“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娘我还不想听呢！”
说罢，隔壁的房门也“砰”地响了一声。
“说吧，究竟什么事情？”
水谷里一屁股在榻榻米上坐下，随手拿起放在地上的魔方开始把玩了起来。
夏油杰发现水谷里十分擅长玩魔方，刚才还完全无序的魔方在他的手里很快就变得有序了起来。
“你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夏油杰环顾着公寓房内。
这间公寓房面积不大，但看起来却异常的舒适。整间公寓内满铺着榻榻米，墙上贴着浅黄色的墙纸，公寓尽头还摆放着一张书桌。
“怎么？有人规定高中生不能一个人住吗？”水谷里翻了一个白眼，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夏油杰摆了摆手，“只是好奇你没有什么家人么？”
“哦，我有一个哥哥，是一个天文学家。”水谷里摊了摊手，道，“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对天上的星星感兴趣。为了这个工作，他可是整天到处跑，连我这个弟弟都没有兴趣管。”
“那你们的父母呢？”
“他们啊！早就死了。我哥哥还对他们有点印象，我却根本就想不起来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夏油杰点了点头，思忖片刻后，在水谷里的对面坐下：“对了，水谷同学，你是不是有一本魔法书？”
“魔法书？哈哈哈……你们是在看什么少女漫画吗？我有一本魔法书，他能够帮助我认识英俊的王子？？？”水谷里嘲讽地开口，但夏油杰很清楚地看见一种异样的光在水谷里眼中一闪而过。
“你真的没有魔法书么？”夏油杰再次问道，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那本魔法书十分危险，如果留在你的手中说不定会惹出祸端来。”
水谷里心虚地瞥了一眼夏油杰，眼神又不自觉地瞟向了书桌的方向，但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不是来做调研的么？有问题就问，没有问题的话，就请便吧！”
夏油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头回望了一眼五条悟后，抚平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站起身：“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们也就先离开了。”
少年不耐烦地朝夏油杰挥了挥手：“那……快走吧！出门的时候记得帮忙关门哦！”
夏油杰和五条悟推门走出了公寓大门，刚关上门，便看见川十舞子正一脸戏谑地靠在公寓门前的走廊里。
“怎么？不顺利么？”
“没有，谈得很好。”夏油杰不动声色地回答。
川十舞子耸了耸肩膀：“好！如果你们需要我帮忙的话，记得随时告诉我哦！”
这时，又有一只古怪的长着十双眼睛，五对翅膀的杂鱼咒灵从夏油杰眼前飘过。
夏油杰依旧目不斜视，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转身下楼离开了这幢老旧的公寓楼。
“杰，我们就这么走了么？魔法书还没有到手呢！”五条悟撅了撅嘴，问道。
“悟，虽然那个川十舞子很明显就是一名咒术师，或者诅咒师，还不住地试探我们，但水谷里身体里咒力的总量并不高，充其量只能看见咒灵而已。如果他不愿意交出魔法书的话，我们也不能硬抢。”夏油杰回答。
“好吧！又是那种咒术师应该保护而不是伤害普通人的论调嘛！”五条悟揽上了夏油杰的肩膀，“既然如此，杰打算怎么做啊？”
“等！”夏油杰坚定地点了点头，道。
“等？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水谷里使用那本魔法书的时候。”
“哦！如果水谷里永远都不使用魔法书，我们就一直等着？”
“悟，我觉得他很快就会使用这本魔法书的！而且水谷里很显然知道魔法书的作用，这也是他不愿意交给我们的原因。”
顿了顿后，夏油杰又补充道：“但是这个少年看起来并不是十分贪心之人，并且应该极其聪明，不知道他为何一定要留着这本魔法书？”
五条悟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完全没有兴趣，他伸了个懒腰：“杰，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公寓吧！明天放学后再来跟着这个家伙吧。”
夏油杰想了想，发现也只能如此，便点了点头和五条悟一起离开了长风公寓。
长风公寓距离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公寓并不远，两人并肩走在东京冬日寒冷的街头，相对无言，一丝说不出来的微妙感觉在两人之间流淌。
走到距离公寓楼不到两个街区的地方时，夏油杰看见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
“你是？”夏油杰疑惑地问道。
男人有着一头褐色的短发，身材高挑，任何时候都站得笔直。
“什么？”他转过头，望向夏油杰。
“你……”夏油杰看见了一张十分陌生的脸。
“对不起，我们认识？”
男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狭长的眼睛望向夏油杰。
“哦，不好意思，可能是我认错人了呢！”夏油杰露出一个略有些尴尬的笑容。
“没有关系。”男人朝夏油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望着男人颀长的背影，夏油杰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悟，我认错人了么？”
五条悟搂紧了夏油杰的肩膀，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杰，有的时候你的感觉会比眼睛更加可靠哦！”
夏油杰闻言低头轻笑出声。
翌日下午四点，夏油杰从教学楼内走了出来，迎面看见一个男人和冈村隼教授走了过来。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在街头偶遇的那个人。
“冈村教授！”夏油杰礼貌地朝冈村隼招手。
“哦，是夏油君啊！”冈村隼笑脸相迎，“上次多亏你和五条君救了西泽老师呢！”
“西泽老师现在怎么样了？”夏油杰问道。
“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但亲眼看见自己的丈夫变成那个样子，心理上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恢复吧！”冈村隼叹了一口气，道。
“那么……这位是？”夏油杰点了点头，随后尽量让自己表情自然地望向站在冈村隼身边的男人。
“哦，他呀！他是学校新来的研究生，名叫冲矢昂，好像就住在你们公寓附近呢！”冈村隼笑着介绍道。
“杰！”就在这时，五条悟背着书包，从对面的教学楼跑了过来。
冲矢昂在看见五条悟的那一刻也十分镇定地朝五条悟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杰，一会音南高中就要放学了哦！人家还打算去买喜久福呢！”五条悟也朝冲矢昂和冈村隼点了点头，立刻无缝切换成了女高中生的模式。
“既然你们有事要做，那就下次再聊了哈！”冈村隼朝夏油杰和五条悟笑道。
离开了大学校园，在五条悟的坚持下，两人又去了一趟喜久水庵，这才朝音南高中赶去。
两人赶到音南高中时，刚好听见最后一节课下课的铃声。之前还一片安静的校园立刻变得人声鼎沸了起来，大批穿着高中校服的学生从校园内鱼贯而出。
五条悟靠在一棵大树上，速度极快地往自己口中塞着喜久福。
待大多数学生离开校园之后，水谷里才一个人背着书包，默默地从学校大门里走了出来。
刚走出学校大门，之前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几个小混混打扮的年轻人立刻将水谷里给围了起来。为首的那个人手中还握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钢管，满脸狞笑地望向水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