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杰！这个家伙怎么这么讨厌？
【任务信息：调查任务，东京大学的老师西村泽子因被某种不知名的咒灵缠身，只能终日躺在病床上靠呼吸机生活。】
【任务目标：调查影响西村泽子的咒灵，并祓除。】
“诶？悟，这个西村泽子不就是那位教授和歌历史的老师么？”夏油杰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
“或许吧！”五条悟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好了，男孩们！祝你们任务顺利哦。”说罢，夜蛾正道带着自己的傀儡离开了东京大学的校园。
“杰，我们去喝奶茶怎么样？”五条悟继续揽着夏油杰的肩膀，对于夜蛾正道布置的任务毫不在意，“我要喝香草口味的奶茶。”
“悟，任务要紧哦！如果我们晚到一会，西村老师就会多一分的危险。任务结束之后，我们再去喝奶茶吧。”夏油杰叹了一口气，道。
“好吧！那就等任务之后再说吧！”五条悟垮着小猫批脸，点了点头，道。
半个小时之后，夏油杰和五条悟来到了西村泽子位于东京市区的公寓。
此时已经夜深了，一片黑墨一般的浓云笼罩了城市的上空。
夏油杰抬头，看见公寓楼内家家户户已经点亮了灯光，而西村泽子的公寓窗户里却隐隐透露出微红的光线。
这有些不同寻常，谁会在自己的公寓里安装一盏红色的灯？
不过，夏油杰并不了解这位西村泽子老师，故而现在下结论似乎有些太早了。
于是，他和五条悟乘坐电梯来到了西村泽子的公寓门口。
叮咚——
夏油杰按响了门铃。
门内响起叮铃咣啷的声音，但没有人来开门。
叮咚——
于是夏油杰又按了一下门铃。
仍然没有回应。
于是，他扯着嗓子喊道：“请问这里是西村泽子老师的家吗？”
门内的声音仍在继续，但依旧没有人来开门。
“诶？你们怎么在这里？”这时，门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对于夏油杰来说异常地熟悉。
夏油杰转头，看见教授选修课和歌历史的代课老师冈村隼正站在自己和五条悟的身后。
“哦，是冈村老师啊！”夏油杰露出一个微笑。
“你们也是来看西村老师的么？”冈村隼偏了偏头，问道。
“嗯！当然，我和悟听说老师病了，所以就来探望她。”夏油杰随口胡诌。
冈村隼点了点头。
“可是，公寓内明明有动静，但似乎并没有人来应门。”夏油杰摊了摊手道。
叮咚——
冈村隼也按响了门铃。
门内的声音突然停止了，但还是没有人来开门。
于是，冈村隼伸手试着推了一下公寓大门，结果公寓大门竟然就这么被推开了。
刚推开大门，夏油杰就被公寓内冲天的臭气弄得有些头晕目眩，幸好他是咒术师，不然早就直接晕了过去。
冈村隼在闻到这股恶臭的时候，朝后倒退了几步，扶着公寓门口走廊的墙壁缓缓跌坐在地上。
夏油杰转头，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冈村隼，低声对五条悟说道：“先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希望西村老师还活着。悟，我们的目标是尽可能地救出西村老师，救人的优先级在祓除咒灵之上。”
“嗯。”五条悟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伸手将大门推开得更大了一些。
好臭，好热！
饶是夏油杰，这一刻也觉得胃里有些翻江倒海的难受。
怎么会这么热？
他偷偷瞥了一眼五条悟，发现他也伸手用衣袖捂住了鼻子，眉头紧蹙。
看来就算是无下限也没有办法抵挡这股恶臭。
夏油杰皱眉观察了一会黑洞洞的公寓客厅，率先走了进去，但同时又十分谨慎的放出一个咒灵壁虎。
咒灵壁虎迅速爬上了公寓客厅的墙壁，朝恶臭的方向，也就是公寓的厨房爬去。
公寓客厅的木地板上似乎附着着一层厚厚的油脂，每走一步就仿佛踩在某种粘稠物上，还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别提有多恶心。
而且……距离厨房越近，温度就越高。
通过和咒灵壁虎的五感共享，夏油杰发现他们在公寓楼下看见的红光正来自公寓的厨房。
在厨房的灶台前，一个身影正趴在灶台上煮着什么东西，身影不时还在锅内搅拌几下。
夏油杰发现自己仅仅只是从门厅走到公寓客厅的沙发前，就有无数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浑身大汗淋漓，衣服因为吸了不少汗液的缘故，变得异常的粘腻。
“哇，杰，还是你家的公寓比较舒服。”五条悟轻松地调侃道。
夏油杰白了五条悟一眼，颇为担心地回答道：“悟，这里明显不太正常，西村老师不可能在如此糟糕的环境下生活。”
这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夏油杰忍受着恶心感，继续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地上的油脂越来越厚，不仅是脚底，还有墙壁、天花板、门把手、桌椅窗台、空调……公寓里的一切全都裹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油脂，连空气中的那股粘稠又恶心的感觉更甚了一些。
嘎吱——
夏油杰推开公寓通往厨房的玻璃门，手上立刻被包覆了一层异常厚重的油脂。他十分不爽地甩了甩手，探头朝厨房内望去。
这回，他看清楚了厨房里身影的模样。那是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男人，但说他是男人也并不准确。因为，男人的腰部一下已经被斩断，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有着八只脚的咒灵。
男人的双手正在一口巨大的锅内搅拌着，在听见门口的动静时，转头朝夏油杰和五条悟的方向张望了一阵。
那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但面上的表情则十分狰狞。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锅内的液体发出沸腾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朝外散发出一种诡异的红色光芒。
“你……们……是……谁……？”男人机械一般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
“你又是谁？”夏油杰凤眸微微眯起。
“哈哈哈……刚好我的汤头料还不足。”这一次男人的声音没有任何卡顿。
汤料不足？
夏油杰一挑眉毛，好奇地往还冒着热气的锅内张望。然后，他看见了一双已经无法分辨颜色的阿迪达斯运动鞋，以及一双分明属于人类的双脚，以及无数的辣椒。
在夏油杰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男人猛地端起锅底朝夏油杰和五条悟的方向倾倒，火红色、滚烫的汤底带着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夏油杰心中一惊，迅速后退，重重地撞在了身后温热的胸膛上。
汤底仿佛遇到了某种无形的墙壁，顺着墙壁的方向开始往地上流，最终顺着瓷砖的缝隙流向厨房的四面八方。
“咳咳咳咳……好辣！”
无下限的确阻拦住了汤底对两人的伤害，但那股刺鼻的味道仍然充斥了夏油杰的鼻腔，让他一瞬间剧烈地咳嗽起来。同时，汤底滚烫的热度也让夏油杰浑身的皮肤感觉到了一阵热意。
五条悟也没有比夏油杰好上多少，他也被着刺鼻的辛辣味道刺激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哇！该死，老子最讨厌辣椒了！”
两人第一次在任务中如此狼狈。
五条悟咬牙，撩开眼罩一角，恶狠狠地瞪向还握着锅柄的男人，咬牙道：“我就知道夜蛾那家伙是故意的。”
一股冰蓝色的咒力在五条悟的掌心形成，眼看一发苍就要直直地朝男人的方向轰了过去，却被夏油杰给拦住了。
“悟！别忘了西村老师说不定还在这间公寓里！而且你这一发苍轰出去，整幢公寓楼估计都要倒塌大半了。”
“呃……”
五条悟硬生生地将已经凝聚在掌心的咒力给憋了回去，往后倒退了几步，伸展了一下腰肢，开始助跑。
砰——
男人手中的锅被五条悟飞起的脚直接给踹飞，最终“哐啷啷”地落地，又在油腻腻的地上滚了几圈，锅中的汤底全部洒了出来。
“嗷！”
男人望着躺在地上的锅，嘶吼一声，双眼变得赤红了起来。
他随手操起放在灶台上的一个水壶，朝五条悟的方向掷了过去。水壶在半空中转了几个方向，最终滚烫的热水顺着壶嘴开始往外喷洒而出。
“该死！”夏油杰十分不爽地开口，挥起一拳砸向飞在半空中的水壶。水壶的壶身哪里受得了夏油杰的这一拳，直接被打爆，滚烫的热水铺天盖地地朝夏油杰喷洒过来。
“好烫。”夏油杰迅速倒退，仍然有一些热水洒在了夏油杰的手背上。手背上的皮肤瞬间变得通红，还开始起泡。
五条悟危险地在眼罩后眯起了眼睛，飞起一脚直直地朝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男人的胸口踢了过去，这一击正中男人胸部的要害，在这混乱的场景下依然能够清晰地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紧接着，五条悟飞起手刀，重重地撞击在男人的脖颈处。在手刀靠近男人脖颈的那一刻，冰寒的咒力溢满了五条悟的整个手掌。
在体术和咒力的双重打击下，男人的脖子被硬生生地给切断。头落在地上之后，咕噜噜地滚到了厨房的角落，再也没有了动静。
但和男人身体连接的咒灵则并未受到严重的打击，但又由于失去视力的缘故只能在厨房里打转，企图寻找机会攻击五条悟。
“杰！这个家伙怎么这么讨厌？”五条悟撅起嘴，眼神却始终盯着夏油杰烫伤的手背。
夏油杰朝五条悟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眼神，从身后的裂缝中招来的一只火系的咒灵。咒灵刚从裂缝中蹦出来，就朝在厨房里瞎转悠的咒灵喷出了一团火焰，火焰很快就将咒灵吞噬，一股蛋白质被烧焦的恶臭充斥了整间厨房。
除此之外，火焰还吐着危险的火舌开始在厨房里蔓延，放在地上的一袋面粉迅速被燃烧殆尽。眼看火势即将失去了控制，夏油杰立刻召唤出来了一只水系咒灵。
冰凉的水从咒灵的口中喷出，让已经热得难以忍受的公寓厨房迅速降温。待水势将最后一丝火苗扑灭的时候，整间厨房已经焦黑一片，看起来十分狼藉。
夏油杰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浑身已经基本被汗水浸透。“该死，咒灵竟然也能和人类相结合。”
“杰，你不用雪鸟帮你冰敷一下吗？”五条悟继续盯着夏油杰的手背瞧。
夏油杰无所谓地抬了抬手，耸了耸肩膀道：“这没什么，几天就能好。”
“任务结束了让硝子帮你治疗一下吧！”五条悟不依不饶地开口。
“嗯，再说吧！”夏油杰淡淡地笑了一下，转身推开了公寓卧室的大门。
门里依旧漆黑一片，座椅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但那股走进公寓就能闻到的恶臭似乎变淡了不少。
卧室正中间的床上躺着一个人，盖在胸口上的被子随着呼吸不断起伏，看来人应该还活着。
夏油杰上前一步掀开了盖在这人身上的被子，被子下的场景让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女人，但女人浑身上下除了脸部肌肤之外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皮肤上起着各种红色的水泡，有的已经开始溃烂，溃烂的地方又被一层几乎干掉的辣椒水覆盖着。幸好人此时已经陷入的深度的昏睡，不然痛苦可想而知。
夏油杰伸手摸了一下床上人的脉搏，确认人的确活着之后，转头望向五条悟：“悟，她是西村老师吗？”
“我怎么会知道？”五条悟懒洋洋地开口。
“她是你的选修课的老师，你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夏油杰疑惑地一挑眉毛。
“杰，上次和你一起我是第一次去上和歌历史的课，自然没有见过西村老师。”五条悟摊了摊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夏油杰：“……”
哒哒哒——
就在这时，公寓内突然响起脚步声。
夏油杰心中一紧，迅速转身，看见冈村隼正一脸错愕地跑进了卧室。“啊啊啊啊啊……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冈村老师，这位就是西村老师吗？”夏油杰指指躺在床上的人，问道。
“诶？真的是西村老师。”冈村隼点了点头。
“冈村老师，我们得赶紧送西村老师接受治疗……”
夏油杰话还没有说完，冈村隼立刻掏出了手机：“好，我现在就打急救电话。”
“呃……冈村老师，我们必须得带她去特殊的医院治疗。警察已经来了，你在这里等一下他们吧！”夏油杰摇了摇头，指指窗外已经亮起的警灯道。
“哦。”冈村隼悻悻地收回手机，又不无担心地望了一眼躺在床上已经陷入昏迷的西村泽子，最终点了点头。
待五条悟和夏油杰带着西村泽子来到东京咒术高专的时候，家入硝子刚从治疗室里走出来。
当她看见西村泽子的第一时间就皱起了眉头：“你们从哪里救下她的？”
“一个任务中。”夏油杰简单扼要地解释。
“哦，快送她进治疗室。”家入硝子说道。
在家入硝子在治疗室里进行治疗的时候，夏油杰坐在了治疗室外的长椅上。他原本白皙的皮肤此时泛出了一种不太健康的红色，看来之前公寓里的高温对他多少有一些影响。
“杰，你确定不需要让硝子给你先看一下？”五条悟脸色十分难看。
“哦，没关系！让硝子先给西村老师治疗，我没有大碍。”夏油杰勉强笑了笑，道。
“杰为什么总是考虑别人多过自己呢？”五条悟有些不满地开口。
“悟，作为咒术师就应该保护普通人啊！”夏油杰疑惑地抬起凤眸。
“不！杰，你不能一直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不然会超出自己控制的！”五条悟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你想说什么？”夏油杰脸垮了下来，“你如何知道我会超出自己控制？还是你心中的那个他曾经超出过自己的控制？”
“杰，你在说什么？”五条悟难得地有些不高兴了起来。
“杰是不是其实本来也是他的名字？”夏油杰微微地垂下眼眸。
“什么？”五条悟皱眉。
“没关系，不重要了。”夏油杰朝五条悟挥了挥手。
就这样，两人竟然一站一坐，陷入了尴尬的安静中。
好半晌，五条悟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来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递给夏油杰。
夏油杰疑惑地抬起头望向五条悟，犹豫半晌之后，还是接过了塑料袋。
塑料袋里静静地躺着两枚药丸大小的玉石，竟然是两颗咒灵玉。
“你……”夏油杰有些疑惑，“这两枚咒灵玉是你搓出来的？”
“呵呵呵……”五条悟在夏油杰身旁坐下，有些自嘲一般地开口，“当然不是，我的咒力只能将咒灵轰成齑粉。”
“那它们……？”夏油杰更加疑惑了。
“他其实是一个礼物，来自你的礼物。”五条悟嘴角往上翘了一下。
“嗯？悟，我不记得我曾经送给你过这两枚咒灵玉。”夏油杰一挑眉毛。
“哦，它们的确是你送给我的。”五条悟靠坐在长椅上，揽上了夏油杰的肩膀，“你知道我能时光倒流吧？虽然我主动让时光倒流的时间有限，但在之前遇到了一次巨大死亡威胁之时，我从十几年后回到了现在。”
“呃……”夏油杰瞪大了眼睛，“悟，你的意思是，它们是时光倒流之前我送给你的，而你在新宿车站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我是因为你认识时光倒流之前的那个我？”
“不错。”五条悟咧开嘴，道。
“呃……”夏油杰停顿了片刻之后，好奇地问道，“那个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呵……”五条悟在眼罩后翻了一个白眼，道，“基本可以算作是一个混蛋。”
“……”
“那两枚咒灵玉……”又是一片沉默之后，夏油杰再次开口问道。
“杰，它们应该属于你。作为一个只会祓除咒灵的咒术师，它们对于我来说基本等于毫无用处。”五条悟笑着回答。
“嗯。”夏油杰点了点头。
“那么，杰……”五条悟一笑，又开始回归了本性，阴阳怪气地开口，“既然我没有给杰戴绿帽子，你是不是不应该记恨我了？”
夏油杰哑然半晌，温柔而又无奈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记恨过你了？你不会打算记仇吧？”
“记仇？杰如果请我喝奶茶，香草口味的哦！我或许会考虑原谅你，毕竟杰也是因为我才吃醋的吧！哈哈哈……”五条悟语气轻松。
“嗯！”夏油杰捏紧了握在手中的咒灵玉。
就在这时，夏油杰忽地感觉到身后一股冰寒的咒力气息在虚空中莫名其妙地出现，然后迅速朝他靠近。
在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无数只手臂朝他伸了过来，紧接着他感觉到身体一轻，仿佛沉入了无边的水中，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五条悟惊愕而又愤怒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