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钢铁之心（五）
“你还没告诉我，你从哪里来的。”
“我来自一个叫做古米拉的小镇。”
“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有家人吗？”
“有，等我离开这里就能看见他们了。”
英森用铁钳把一杯钯金属加热成液状，然后小心翼翼地倒进模具里：“钯可只有这么一点点，不要搞砸了。”
他抹了抹额上的汗水：“你呢，斯塔克？”
托尼眼神落寞了一瞬：“没有。”
“没有。”英森静静地看着托尼摆弄那些零件：“所以说你是一个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的人。”
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吗？
托尼将零件都组装到一起。
他想起了罗勃，以及他身边的那个女伴凡妮莎，他头一次羡慕起了罗勃，这无关乎他拥有的神秘力量，而是单纯从“家人”的角度渴望这一份坚固的羁绊。
如果英森博士的妻子也是那么一位美丽的小姐，托尼说不好也会羡慕他。
不过英森看样子也不会找到多么风情万种的妻子就是了。
“这是什么？这看着可不像是要制作杰克导弹。”
“因为这是一个小型电弧发射器，我工厂里有一个大功率的，这应该能防止弹片靠近我的心脏。”
“但它能有多大能量？”
“如果我没算错，我从来没有算错……是每秒三焦耳。”
“那能让你的心脏跳动五十辈子了。”
“是的……或是维持某个大家伙五十分钟。”
英森皱起眉头：“大家伙？”
托尼斯塔克拿出了一堆纸，每一张纸都只有一部分的图案，但是当它们堆叠在一起，于灯光下，竟显现出一副机甲的模型。
“这是？”
“飞越山谷装甲。”
两人对视一眼。
这是英森到这鬼地方以来最高兴的一天，只因他今天看到了逃出此地的希望！
能源核心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材料也有了现成的……真当他们要全身心地投入研制杰克导弹吗……见鬼的杰克导弹！
而人手……有托尼斯塔克这个天才，再加上自己打下手，飞越山谷装甲一定可以研制成功！
到时候，自己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到古米拉小镇，见到自己的妻儿……
在这样的气氛下，即使沙漠大陆的夜晚凉意分明，英森和托尼心中也热情似火，英森看着熊熊燃烧的炭火，饶有兴致地问道：“斯塔克，你有梦想吗？”
“梦想？”托尼厌烦地挠了挠蜷曲的头发，英森的话题总是让他坐立不安，这些以前从记者最终问出来的无聊话语，他往常都是以漫不经心的调侃和施压终结话题。
但是面对英森这个在共同困境下的伙伴……托尼本能地不想敷衍过去。
“赚钱……研制全新的科技？”
“斯塔克，这不就是你现在在做的事情吗？”英森表情古怪。
“梦想，最基本是你目前无法做到的。”
托尼摆弄着胸口发亮的能源核心：“我的梦想是……世界和平？”
“抱歉，这个笑话并不好笑……哈哈……”英森扶额叹息。
“你说的冷笑话就像是几十年前电影里那些蹩脚英雄的台词，恐怕现在只能在街头的小屁孩嘴里听到了，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从你这么一个万众瞩目的斯塔克集团董事长嘴中听到这种话。”
英森认真地直视托尼：“斯塔克，说真的，你真的没有什么梦想吗？”
“梦想……”托尼被英森的目光逼得有些不自在，如果以前的记者小姑娘这么问他，他第一句就会这么回答：“梦想是穷人才有的东西，对于像我们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存在梦想这种东西，只有想要和不想要的差别。”
梦想……
我的梦想到底是什么……
托尼暂时放弃了探寻。
既然答不上来，那不妨看看英森是怎么回答的……
托尼巧妙地把问题抛了回去：“英森，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们不是在谈你的梦想吗？好吧……我算是服了你了……我的梦想是研制出一款属于自己的发明。”
“这不是很简……”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一件简单不过的事，但这可是我的毕生梦想啊……”说到这里，英森露出了憧憬的神色。
“我的父母，我的妻儿，都会在那一天看到登台领奖的我……手捧奖杯的我……他们这几十年来的默默支持，是我无论如何都要回报的。”
“当然，还有我自己的努力，我可不能辜负我这数十年来的钻研。”
英森微笑地看向托尼。
“就这样吗？”
“没错，就是这样。”
托尼吐了口气：“仔细想来，我之前的梦想应该是接过父母手中的斯塔克集团，让他们的心血继续在我的手中发扬光大，继续他们未完成的事业，至于要达到一种怎样的程度……他们可没有说要让斯塔克集团统治世界，我想一直保持上升的态势就行了吧……”
“以前？”
“没错，这是我以前的想法。”
托尼摸了摸胸口的能源核心：“现在，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有些改变了？”
“喂，斯塔克，我们说的可是梦想！”英森打趣道。
“有些改变？你是说让一个学校里的差等生变成优等生这种改变，还是让一个丑姑娘进美容医院做一个整形这种改变……”
托尼并没有觉得他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地说：“以前那个玩世不恭，乱七八糟的斯塔克，改变成一个让大家都刮目相看的人物……”
“刮目相看？你得到的荣誉还不够多吗？”英森忍俊不禁。
“荣誉？因美特的那些家伙只不过是一群无利不起早的墙头草，就比如……在你看来……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英森苦着脸冥思苦想：“这可真是难评。”
“这不就得了……他们指不准在私底下怎么骂我，当然，我不是想要得到他们的赞美而打算做出改变……”
托尼握紧了拳头：“而是我觉得我必须做出改变了，这是为了我自己而改变。”
“当然，我知道这对我很难，就像你说的梦想那样。”
“但这就是梦想不是吗？”
“是的。”
在两人面前的炭火噼啪作响，而他们两人心中的火焰也如同天上的星辰一样……闪闪发亮。
竟不比炭火暗淡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