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最后的告白
漆黑的夜色中，路边驶过的汽车，带着特有的轰鸣，伴着车灯一闪而过，随着灯光的闪烁，彼得的身形也在一瞬间暴露出来。
一同暴露的，还有格温家楼下的一个身影，正是今日前往韦恩集团的格温。
彼得皱了皱眉，往常格温都是早早地坐在书桌前，那么晚回来，倒是他这几个月以来看见的第一次。
彼得蜘蛛侠头套上的黑色网状双目微微倒映格温的身影，他纵身一跃，悄悄出现在路灯的拐角处，就这么静静地站在格温的视线里。
彼得向一侧的小巷走去。
格温微微一愣，迟疑了片刻，也拐向另外一条小巷。
这条小巷里，人迹罕至，但是联邦政府却罕见贴心地在两侧安上照明灯，即使年代久远，也终归能发出蒙着一层沙土的暖黄光芒。
此刻往日无人的小巷子，却突兀出现了两位嘉宾。
无言的环境里。
格温看到身前的蜘蛛侠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向她。
但是直到这个时候，格温嚅动嘴唇，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只能任凭着灯光静静宣泄着情绪，带动着她的身心，感知，来迎接着命运的安排。
于是在她的眼中，蜘蛛侠伸手脱去了头套，撕开了格温心内的最后一丝侥幸，又或是印证了她的眼光，熟悉的下巴渐渐显露，接着是顶着黑眼圈的双眼，还有那一头不可忽视的金黄头发……就像她的头发一样。
两人目光对视，久久不语，彼得赶忙摆脱这种像是陷入沼泽中的情感，他没有忘记他来的真正目的。
压紧牙关，彼得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说话更难的事物，哪怕是肉身拦火车，也都比现在的处境轻松十倍百倍，他咬牙道：“格温，我……”
“我是蜘蛛侠。”彼得到最后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来，这是他最本能的话语，也是他这些时日最想表达的情感。
他是蜘蛛侠！
他是一位英雄！
格温愣了愣，她试探性地向彼得走去：“彼得，你……”
彼得打断了她的问话，额上青筋凸显，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喊道：“没错，我喜欢你，我彼得，喜欢你，喜欢你格温，但是没办法，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是蜘蛛侠，我不能拖累你……我不能拖累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脚步也逐渐后退，两人的距离并没有随着格温的前进而拉进多少，反而越发遥远。
彼得转过身去，他身体顿了顿。
又要转过头来，但是头转到一半，又如同卡住的齿轮一样，猛然顿住。
最后，彼得还是没有回头，他僵硬地伸出手臂，喷射出蛛丝，转瞬消失在夜色里。
格温没有追上彼得，即使她用力地奔跑，彼得却比她快十倍百倍，消失在了远离路面的半空。
黑暗中，彼得踉踉跄跄地漫步在天台，他不停追随着格温的脚步，直到格温到处寻觅无果，回到家后，才扬起了脑袋。
他仿佛失去什么似的靠坐在天台的墙上，脸上，正盖着揉成一团的蜘蛛侠头套，早已泣不成声。
“彼得……蜘蛛侠……彼得……蜘蛛侠……”格温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乔治夫妇看她这幅模样，面面相觑，眼中都流露出对格温的担忧。
虽然格温有告知过她今天要去韦恩集团加入布鲁斯的研究小组，但却没意料过会发生这样一种情况。
一回来就仿佛丢了魂一样，而且小声地自言自语，不知道在确定些什么。
乔治刚想出声，对面的妻子就用眼神制止了他，两人就这么一个孩子，决计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直到格温情绪稍微稳定，不再言语后，史黛西夫人才劝说道：“格温，你不用太过伤心，毕竟韦恩集团那个少爷并不好，而且你们才认识没多久……”
布鲁斯？
格温眼神迷惑，这和布鲁斯有什么关系？
布鲁斯不是正在被杰茜卡缠着吗？
格温连忙打断道：“母亲，不是布鲁斯。”
“不是布鲁斯？那是谁？”乔治忽然说道，他不相信自己女儿的心就这么轻易被一个小子勾走了。
格温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摇头：“没有……”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多想，格温灵机一动：“我只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劫匪，只不过一个穿着红色紧身衣的男子救了我，我刚刚有点惊魂未定。”
“原来是这样啊……”史黛西夫人点头，她给了乔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乔治分析道：“穿着红色紧身衣的小子，你说的应该是最近风头大盛的蜘蛛侠吧……这群目无法纪的家伙。”
乔治神色阴冷，敢把矛头指向他的家人，乔治倒是得主动让皇后区的老鼠们知道，他能走到这个位置，可不是靠着贿赂蒙骗上来的，而是实打实的成绩和资历。
正好最近局里的一个小伙子，詹姆斯戈登很有干劲，对于这些黑暗暴力嗤之以鼻，恨不得终日投身在反黑的事业中，之前乔治担心打破皇后区这一片的平衡，反而没怎么支持戈登，而是隐隐对持保守态度的雷耶斯更加看好。
如今看来，皇后区的这帮人也想学着哥谭市市中心那群家伙一样，开始肆无忌惮地“抗议游街”了，那么乔治可不是没有反击的勇气，不介意杀一杀这群家伙的锐气。
格温见到气氛不太对，也不想和父母多谈，告之身体微恙后，径自回到房中。
史黛西夫人担忧的目光一直没有从格温身上移开。
“乔治，你说格温，她是不是谈恋爱了。”
“难说。”乔治摇了摇头。
“但是事实绝对不是格温说的那么简单，她或许有遇到劫匪，也或许被蜘蛛侠救了，但肯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史黛西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想说，会不会是那个蜘蛛……”
“不可能。”乔治扬手，在他看来，这种仗着武力横行霸道之辈，不管是街边的混混，还是自诩正义的英雄，都属一丘之貉，因为谁也没法肯定，这些所谓的英雄会一直代表所谓的正义，这也就意味着，英雄也是一种不稳定因素。
只要没有加入警察局，加入联邦，乔治就不认可对方，就算是布鲁斯，乔治虽然承认他是一个人物，却也并不赞成他当女儿的男友。
不过，联邦这边的人，实力太强也不是什么好事……
就比如市中心下放来的钢铁爱国者詹姆斯罗德斯……不仅将手伸到警察局里，更是公然敲诈起靶眼的悬赏金，就算面对他手下的嫡系雷耶斯，也丝毫不给其面子，俨然将他这位皇后区的警察局局长视为无物。
“我们两个最近多观察一下格温，如果找到了她的那位，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交流一下。”史黛西夫人说道。
“那是当然。”乔治并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