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对赌
“这是半废石，已经不可能出绿了。”这个时候，一道自信的声音传来，周文迈步过来。
看了一眼李道一的原石，他失望地摇着头。
“哦……”只是平静地看了周文一眼，李道一多一个字都懒得回。
“你不信我？”周文脸色一变，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的结论不假以眼色。
不过，李道一看着面生，他料想是个新手，不知道他在赌石界的名望和地位，也没多说什么。
李道一没理会周文，反而是看向还在思考斟酌的赵志敬，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100万而已，如果你没钱就算了，我当你认输。我不会怪你的。”
他脸上风轻云淡，看起来，就是不把100万放在眼里一般。
这和赵志敬的犹豫不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丽影因为钱而跟了赵志敬，若此时赵志敬不答应他的赌局，等于承认自己没钱，而且，这还是在女友的前男友面前，这脸就丢大了。
其次，赵家的珠宝店是钱氏珠宝行的加盟店，挂的是钱氏珠宝行的牌子。
在此围观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钱氏珠宝行的死对头张氏珠宝行也有人在，
如果不赌，丢的是钱氏珠宝的面子，更会让人觉得小气，没有魄力。
而生意人，除了赚钱，最重要的就是脸面。
事实上，李道一没有给赵志敬任何选择的余地。
“这根本没有输的可能，跟他赌！”
“这不过是一块半废石，小赵老板，你该不会不敢赌吧？”
在场的所有人将目光全部都投向了赵志敬。
“老公，不就是100万吗？跟他赌！”
刘丽影一边摇着赵志敬的手臂一边发嗲，“我要让他倾家荡产，我要让他知道，跟你相比，他就是一个乞丐！”
“谁说我没钱？不就是100万吗？”
拍了拍刘丽影的手，赵志敬昂起下巴，“我赌了！有人送钱上门，不要就是傻子。”
他仔细考虑过，
如果不赌，一是在李道一这个情敌面前丢脸；二是会给钱氏珠宝行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
这两种后果他都不想承担，也承担不起。
还好，周文作为中海市第一雕刻大师和玉石翡翠收藏家，赌石眼光很是精准独到，乃是中海赌石的第一人，给出的结论含金量十足。
他是绝对相信的。
“看来拿出100万，对你很难啊。”
看着赵志敬，李道一轻蔑笑着。
“你说什么？”赵志敬闻言眼中出现一抹厉芒，心中发狠，“小杂种，不懂赌石还想跟我玩？老子不仅要玩你的女朋友，还要玩死你！”
“难道这杂种是因为被刘丽影甩了怒火攻心，失去理智而迁怒于我，想要在刘丽影和我面前证明自己，找回面子？一定是这样！”
“李道一这小杂种家里那么穷，不可能接触到赌石，估计是张浩然这死胖子第一次带他来玩。”
赵志敬想到这些，彻底安心下来，“也就是说，他是一个小白。”
“终于入坑了。”此刻，李道一脸上不动声色，但是，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想要搞到更多的修炼资源就需要钱，他完全不介意在出气的同时，在赵志敬身上宰一刀。
不过，搞定了赵志敬，他还需要解决赌注的事。虽然他不可能会输，但是，至少要保证拿出100万赌注赵志敬才会真正同意这个赌局。
因为，这就是赌石对赌的规则，双方必须要拿的赌注，对赌才能进行。
还好，有张浩然在，这不是问题。
“胖子，赌注的钱，你给我做担保。”
李道一凑到张浩然耳边，低声说道。
“小子，赌注的钱，我可以帮你担保，这完全没问题。”
张浩然看着那一块原石，脸上的表情异常凝重，“可你这原石是个半废石，要不……你换一块原石，赌注还是我来出。”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根据自己的经验以及周文的结论判断，李道一没有一丁点的赢面。
“我觉得浩然说得不错。”
陈宏杰对周文的话深信不疑，连连点头，“我也觉得换一块原石更稳妥一些。”
“胖子，原石我是不可能换的。如果你想找回场子，就信我。”
李道一坚定地摇头，“谁说中看就一定中用？第一块石头你又不是没看到，里边什么也没有。”
他倒是十分自信，似乎是确定这原石中一定有翡翠一般。
“小子，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张浩然还是心存怀疑，不敢相信李道一，小声劝道。
“胖子，你知道的，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说着，李道一又凑到张浩然耳边，“我可以拿性命担保，这块原石能出绿！”
“好吧……那我就陪你玩一次！”
短暂地迟疑后，张浩然一还是点了头。
他了解李道一，虽然胆小怕事，但是做事谨慎，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而且李道一是他最好的兄弟，也绝不可能会害他。
但今天，李道一胆子也不小，不仅不怕事，还敢找事，这和以前相比，判若两人。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他也全当是李道一被甩，咽不下肚子的气，想通过这种出口气。
作为兄弟，他必定配合。
“胖子，放心吧，输，有时候是一件很难的事。”李道一重重地拍了拍张浩然的肩膀。
“我决定跟你赌了，但是，你这死穷鬼拿得出100万赌注吗？”
上下打量着李道一那全身上下加起来不到150块的地摊货衣服，赵志敬一脸怀疑和不屑。
然后，他又转头看向张浩然。
其实，他说这话就是说给张浩然听的，想让张浩然把赌注给垫了。
这样一来，张浩然也会参与到赌局之中。
而这个赌局，张浩然代表的是张氏珠宝行，他代表钱氏珠宝行。
只要他赢了，不仅可以拿到100万赌注，还能在打击李道一的同时顺便打击张氏珠宝行的声誉。
在此之前，他已经从刘丽影口中得知李道一是一穷二白的穷鬼。
若非如此，刘丽影也不会和李道一分手而跟了他，所以，他也不指望李道一能拿出赌注，而是想把张浩然拉下水。
果不其然！
他的话刚说完，张浩然立马站了出来。
“这100万赌注由我来出。”他豪气干云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小钱罢了，多大点事？”
不等赵志敬回话，张浩然的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意，“我可不像某些人，100万的赌局还犹豫半天，直接承认自己穷不就完了。”
“你！”赵志敬闻言不由怒上心头，一边咬着牙，一边喘着粗气，“好，那我就在此先谢过浩然兄的100万了。”
之前，当着中海市如此多的大人物面前犹豫和迟疑，的确让他丢了面子。
不过，张浩然顾替李道一接下了赌注，他很快就会找回这个面子。
“哼！”对赵志敬冷哼一声，张浩然又凑到李道一耳边，小声嘀咕，“小子，这可是我半个月的零花钱啊，你给我悠着点。”
“放心吧，要是不出绿，我倒立洗头。”
李道一自信一笑，轻声说道。
“那我们就开始解石吧。”对解石头师父一挥手，赵志敬早已经急不可耐。
“等一下！”就在这时，李道一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了过来。
“你想干嘛？难道要后悔？难道张氏珠宝出不起这100万？”以为李道一临时变卦，赵志敬脸色大变，不禁连续反问。
“难道你们张氏珠宝怕了？”
“明明是你们邀赌，现在又想变卦，到底有没有卵蛋？”
“真是孬种！居然临阵脱逃！”
一些好事群众也是以为李道一眼临阵退缩，开始怂恿和讽刺。
显然，他们很想看到李道一和赵志敬斗个你死我活，张氏珠宝行和钱氏珠宝行斗得鱼死网破。
虽然他们不能渔翁得利，但是看着舒坦。
对大多数人来说，损人不利己的事，哪怕是看着，心里也舒服。
人群最外层，一个不起眼角落处，一个堪称风华绝代的冷艳女子将一切尽收眼底。
“有意思！”她的眼睛时不时就在李道一身上打量，显得饶有兴致。
“当然要赌！不过，我们还是白纸黑字，红手印按上吧。”
眼睛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停留在刘丽影和赵志敬身上，李道一淡淡笑着。
“我怕你会后悔啊。”
“签合同吗？正合我意。”赵志敬紧绷的身体都放松下来，“你怕我后悔，我还怕你们赖账呢。”
“到底怎么回事？心里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看着一脸自信的李道一，刘丽影只觉没由来地心头一慌。
平时，李道一有些谨慎过头，甚至显得胆小，但今天却非常强势，实在太过反常。
她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种感觉，好像接下来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一般。
这是女人的第六感，没有任何依据，有时却就像无知未来一般精准！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志敬？”刘丽影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担忧告诉赵志敬。
但是，想了想，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她很清楚，此时赵志敬已经箭在弦上，是不会听她的。
“哈哈哈……”一边狂笑一边搂住刘丽影的腰肢，赵志敬挑衅的目光望向李道一，“丽影，那我们就坐等收钱。”
从李道一手上抢过这个接近班花级别的美女，就算只是玩玩，他也感觉很有面子。
如今，既然饿狼帮的人失败了，那么他自己动手对付李道一，这样反而更解气。
“废话少说！我们开始吧。”对于挑衅，李道一置若罔闻，直入主题道。
“这是合同，你们看看。”
没到几分钟，玉石交易中心的负责人把一份合同和一份原石鉴定报告拿到李道一和赵志敬面前。
合同内容是：玉石交易中心作为担保方；
李道一和张浩然作为甲方，志敬作为乙方，以100万为赌注自愿进行对赌。
三方看过对赌合同和原石鉴定报告之后，确认内容无误后完成签字，按下手印。
这样一来，白纸黑字，谁也无法赖账，也各自断掉了各自的后路。
“师傅你这样切，然后再这样切……然后开始磨。”一边小心翼翼给原石画线，李道一还一边对解石师傅说道。
“老板放心，我解了8个年头的原石，从来没有失过手，没有一次磕碰过原石里的翡翠。”
解石师傅一脸自信的拍着自己的胸膛。
“呀呵，半废石还想出货？你该不会是疯了吧？”
“这娃大概是傻了！我认识一个脑科医生，可以介绍你去看看。”
人群中传来讽刺的笑声。
李道一画线是想不让解石师傅伤到翡翠，但在赵志敬和其他人看来，这不过是装腔作势，令人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