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阿库凯罗——忆3
少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干着杂活,美曰其名,锻炼肉身。长久下来,少年清澈的眸子里的怨恨也越积越深,他迟迟想不通,为什么师父始终不教他法术,让他干这个干那个,干不好就要责罚于他,甚至有一次他因为不小心弄死了一只师父极其喜爱的幼年猫,被他大声呵斥,长鞭伺候。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直到后来,才知,那物的灵丹何其珍贵,只需一粒便可解决他当下灵脉堵塞的问题,九幽灵猫死后灵丹也会极速消散,与空气合二为一,化为乌有。九幽灵猫在这世上只有不下十只,还偏偏生活在极北地区,那儿常年被冰雪覆盖,寒冷无比,去寻找九幽灵猫的人纷纷不知所踪,杳无音信。那只九幽灵猫是师父拼死一搏才换回来的,却被他毁了……等他知道的时候,为时已晚,师父早已离开人世,独留自己黯然神伤……
自己也逐渐的,学会了用伪装示人。
自己后来因为一次偶然,遇见了她,对她一见钟情。有一次他对着女子说出了他的苦衷,那女子很是大方,给了他一本魔功秘籍,让他修炼。时不时就与自己探讨功法,虽是魔族功法,但是却能让自己拥有强大的实力。不管这个女子身份如何,他都会选择保密。师父发现自己与一名女子在一起,却是百般阻挠与自己,有一天师父摆着一张臭脸大声呵斥于他,长年累月的怨恨终于爆发,他心生不满,当日便用魔功伤了师父,随后逃离玄天宗。
届时,玄天宗掌门被其徒儿用魔功打伤的消息不胫而走。
有人扬言要杀了阿库凯罗为民除害,有人慷慨激昂正义凛然地说:此祸害不除,怕是百姓会寝食难安,此祸害,留不得!
没想到的是,师父醒来后,立马就下山跑去找他。不知怎么回事,师父竟然刚好遇见了遭那名女子暗算重伤的自己,不计前嫌,照顾着自己。
原来,师父的银蛇戒,与自己的右耳耳钉是互相感应的。也难怪会这么容易的找到自己了。
本以为二人在小山林中就安全了,调养生息后准备动身回玄天宗。可惜的是,因为自己修炼的魔功现如今无人指导,导致纯净的魔气外漏,吸引来了很多妄图吸食自己的魔族,自己重伤未愈,根本应付不了追杀而来的魔族。很多次都是师父以一对数个敌人,每次都为他不惜性命也要保下他。深知师父是个硬茬的魔族居然给师父下媚药,企图不战而胜。在那晚,自己有心帮师父解决,可师父居然宁愿硬挺过去,也不愿意让自己多碰……
自从那晚,师父更是对自己退避三舍,避而远之,生疏了很多。虽没有破了师父的处男之身,但也和师父有了身体亲密的接触,虽然那不是师父自愿的……
原来,他才明白,自己一直喜欢的是师父,直到后来玄天宗私藏魔族的事闹的愈来愈大,他却执意保着自己,代罪受过那炮烙之刑。
师父挑断经脉毁掉丹田一掌废了自己的修为,重新教他锻造肉身,教自己法术,教自己轻功,教自己好多好多,自己天资愚笨,足足用了90多年才堪堪达到分神期。
而师父呢?才不到200岁,就已经达到了渡劫期,还差一个大境界,就会离开自己……飞升成仙,他不舍。
后来血煞教教主发动战争,企图吞噬人界大陆,师父带领众门派与那血煞教教主战了三天三夜。死伤无数,尸横遍野,犹如人间地狱。
自己一边在战场厮杀,一边注意师父的动向。
只见瑞尔弗特面色难看,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手指的关节处因为用力地紧握剑柄,已变得有些发白。他嘴角残留着一丝鲜血,眉头皱了皱,额头布满丝丝冷汗。他的伤口血喷不止,染红了衣襟。
同样,血煞教教主也好不到哪儿去,衣衫褴褛,破旧不堪,一袭红衣斑斑驳驳原本高高束起的长发,却因为发冠的掉落,随意的散落在他的肩头。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在他的身上。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滑伤口落,嗒,滴落在地化作一朵艳丽的血红花朵。一滴,两滴。血色玉珠变成一道血流顺着手臂一直滑向手心。
席卷天边那遥远而黯淡的流云,回旋成了一道眩目混乱而狰狞的痕迹。近似那被夜色覆盖的月光,和那缤纷在星辰下的簌簌飞雪。天气是颇为寒冷的,笼罩于那一片雪原其上的光线里,隐隐约约映出两个对峙的身影来。有些尘埃般谜样的喧嚣。
其中一人一剑横过他冰冷的视线,先是伫立片刻一挥袍子连着的红色长袖,灵气迅速的聚集在他的头顶怒放,刺向另一人后退中挂着冷笑的面门。光芒迅速的萌芽爆裂,在风的呼啸中藤蔓一样不停的蔓延,与那赤红色彩虹般的真气交织纠缠在一起。
终于,白衣的男子使出了他修炼已久的天玄功,他的目光悠悠地穿越到对方挣扎的意识里,另一人看见了他自己的摸样,一点一点地干涸苍老下去,直到成为终结诗篇后留下的灰烬。一声长啸后,他睁开双眸从那梦魇幻觉中挣脱出来。就在这一刹那满是破绽,他虽醒来,他的胸膛却被血煞教教主的剑刺中。
血煞教教主缓缓抽出血痕流淌的剑来,呼啸的风雪也渐渐地停下鸣叫了。另一个人悠悠的倒地不起,脸上残留一线已经虚弱的温暖,瞬间就散了。
阿库凯罗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方才罢休。时间像是放慢了,周围瞬间静寂无声,只听得见自己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
反应过来后。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
但是没等血煞教教主迈出一步,就被地上的人用右手拽住脚腕,凄凉一笑。
他用自己凝聚了多时的大招用左手一掌拍在对方的身上。
而在同时,血煞教教主却是一掌将阴溟暗苍轰在对方身上。
阿库凯罗奔跑至那二人的战区,他双目通红,眼球暴突,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胡乱地挥着手,推开周围交战的人,他飞奔着,飞奔着,不顾一切地向着他们二人的方向跑去,尽管在中途已经被人不知插上了第几刀,他依旧不死心的向前奔跑,想一探究竟。
那人,还活着……吗?
生涯那么苍白,苍白得让人有点无力。
事实那么残酷,残暴得有点让人悲伤。
感到那么清晰,清晰得让人有点虚假。
他死了。
他死了。
他死了。
他死了?
他死了??
他死了?!
他真的死了!!他怎么敢!!!怎么敢!!一声声撕肝裂胆的呼喊,先是他的喉咙发干,然后全身轻微地颤抖,最后眼泪不能遏止地往外汹涌,并且从胸腔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像山谷里的回音一样的哭声。
他的师父,离开了他,永久的,离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