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对峙
三人停住了脚步，哈利喘着气，慢慢地侧身向前挪动，手中举着魔杖，警惕的扫视着四周，艾维斯和赫敏则是直接大步走了出去，这一幕，让哈利愣了一下，连忙跟上。
那是一个房间，一个乱糟糟、灰蒙蒙的房间。墙纸剥落，满地污渍，家具全是破的，好像被人砸过，窗户都用木板封住了。
房间里没有人，右边有一扇门开着，通到一个幽暗的门厅。
“艾维斯，”赫敏小声说，“我们真的是在尖叫棚屋。”
听了赫敏的这句话，哈利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落到近处的一把木椅上，它被扯去了一大块木板，一条腿也不见了。
“这可不是幽灵干的。”哈利缓缓说道。
这时，他们头顶上传来嘎吱一响，楼上有什么东西在动。三人抬头望着天花板。赫敏下意识的抓紧了艾维斯的手，不过一想到现在的情况，她又立刻放松了下来。
“我们走，上楼。”艾维斯说道，带头往楼上走去。
“嘿，嘿！”哈利有些不解，“我们不应该小心一点吗？”
“等上了楼，一切就都明了了。”艾维斯看了哈利一眼，没有多说。
他们来到厅里，踏上那道快要倒塌的楼梯。到处都蒙着厚厚的灰尘，只是地上有一条宽宽的发亮的印子，好像什么东西被拖上楼去了。
三人走到了黑暗的楼梯平台上。
“诺克斯。”哈利小声说，杖头的荧光应声熄灭。
这里只有一扇门开着，他们轻轻走近时，听到门后面有动静，一声低低的呻吟，接着是响亮深沉的猫叫。艾维斯和赫敏对视了一眼，然后径直推开了门。
两人走进门去，哈利则跟在他们身后，紧握着魔杖。
一张挂着灰扑扑帷帐的四柱大床，克鲁克山伏在床上冲着他们喵喵大叫。罗恩在床边的地板上，抱着他那条姿势很别扭的伤腿。
哈利和赫敏冲了过去。
“罗恩——你怎么样？”
“大狗呢？”哈利问道。
“没有狗。”罗恩呻吟道，痛得咬紧牙关，“哈利，这是个圈套——”
“什么——”
“他就是那条狗……他是个阿尼马格斯……”
罗恩瞪着哈利身后，哈利迅疾转身，阴影中的那个男子啪地关上了房门，正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除你武器！”他嘶声叫道，用罗恩的魔杖朝哈利一指。
哈利的魔杖脱手而出，高高飞到空中，布莱克将它接住，然后走近了一步，眼睛盯着哈利。
“哈利……”他嗓音嘶哑，好像很久不用了，“唉，跟你爸爸一样，敢于面对危险，拼尽全力拯救自己的朋友……我很欣慰。”
哈利耳边回响着对他父亲的嘲讽，仿佛是布莱克刚才大声吼出的一般。一股憎恨从哈利胸中腾起，把恐惧挤了出去。他希望夺回魔杖，平生第一次不是为了自卫，而是为了攻击……为了杀人。他下意识地冲向前去，但两边有人扑了上来，两双手紧紧拽住了他……“哈利！冷静一点！”赫敏小声说道。罗恩则冲着布莱克说话了。
“你要杀哈利，就必须把我们也杀掉！”他激烈地说，虽然勉强站起时他脸上更是血色全无，身体也在微微摇晃。同时，他心中也有一些不解，因为他看到艾维斯就站在布莱克前面一点儿的位置，但是他却毫无反应。
布莱克阴郁的眼睛里有什么一闪。
“躺下，”他平静地对罗恩说，“你会把那条腿伤得更重的。”
“你听见了吗？”罗恩虚弱地说，一边艰难地抓住哈利保持站立，“你必须把我们三个全部杀掉——艾维斯，就是现在，动手！”
艾维斯没有动。
“今晚这里只会有一人被杀。”布莱克看了艾维斯一眼，嘴咧得更开了。
“为什么？”哈利不可置信地看着艾维斯和布莱克，愤愤地说，试图挣脱罗恩和赫敏的阻拦，“你上次可不在乎，是不是？为了追杀小矮星不惜屠杀那么多的麻瓜……怎么，在阿兹卡班把心肠蹲软了？还有艾维斯，你在干什么？赫敏也在这里啊，你为什么不动手？”
“哈利！”赫敏急叫，“别说了！”
“他杀了我的爸爸妈妈！”哈利吼道，“还有，艾维斯不是你男朋友吗？你就不感到悲哀？他居然帮那个杀人犯！”哈利奋力挣脱了赫敏和罗恩，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他忘记了魔法，忘记了自己又瘦又小只有十三岁，而布莱克是个高大的成年人。哈利此刻只想拼足全力重创布莱克，而不顾自己会受多大的伤——
也许是对哈利做出的这样愚蠢的举动感到吃惊，布莱克没有及时举起魔杖。哈利一只手抓住了他瘦瘦的手腕，迫使杖尖指向别处，同时一拳打在布莱克的脑袋侧面，两人一起向后摔倒，撞在墙上——
赫敏尖叫，罗恩大喊，艾维斯则是默默看着。在一阵令人炫目的闪光中，布莱克手中的两根魔杖射出一串火星，险些击中哈利的面部。哈利感到那皱缩的手臂在他手指下疯狂地挣扎，但他紧紧抓住，另一只手猛击布莱克身上他能打到的每一个地方。
可是布莱克的另一只手摸到了哈利的喉咙——
“不，”他嘶声说，“我等得太久了——”
手指卡紧了，哈利呼吸困难，眼镜歪到了一边。
在这危急关头，艾维斯伸出了手，掰开布莱克掐着哈利的手，把哈利拉了起来。
“艾维斯？”哈利有些疑惑地问道。
“好了，小天狼星，你想多和哈利相处一会儿我很理解，但是你现在只会吓到他，况且我们还有正事要做。”艾维斯又伸手把小天狼星拉了起来。
“艾维斯，你到底在说什么？他杀了我的爸爸妈妈。”哈利说，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想要再次扑上去抢魔杖，却被赫敏，阻止了。
“赫敏？”哈利疑惑地转头。
“听小天狼星解释。”赫敏说道。
哈利和罗恩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哈利，那件事，我不否认，”布莱克用深陷的眼睛盯着哈利，轻声说道，“但如果你知道全部经过——”
“全部经过？”哈利的耳朵里有热血在撞击，“你把他们出卖给了伏地魔。我只需要知道这么多。”
“不，哈利，不是这样的。”赫敏面露焦急。
“你必须听我说，”布莱克说，语气有些急迫，“哈利，冷静下来。”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哈利说，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你没听过她的恳求，是不是？我的妈妈……她想阻止伏地魔杀我……而你做了那种事……你做了……”
“你知道的和大多数人知道的一样，只是表象。”布莱克说道。
房间里的气氛忽然凝固了下来，没有人说话，然后有一个新的声音。
闷闷的脚步声透过地板缝隙传了上来，有人在楼下走动。
“我们在上面！”赫敏喊道，“我们在上面——小天狼星布莱克也在这儿！”
脚步声咚咚地上了楼梯，下一秒，门砰地开了，卢平教授冲了进来，面无血色，手举魔杖。他的目光掠过躺在地上的罗恩，掠过了一旁的赫敏艾维斯，最后落在了站在那儿正和哈利对峙的小天狼星布莱克以及他们中间的艾维斯身上。
这时卢平说话了，语气十分紧张。
“他在哪儿，小天狼星，艾维斯？”
哈利立刻看着卢平，他不明白卢平是什么意思，他说的是谁？哈利又回头望着布莱克和艾维斯。
布莱克面无表情，几秒钟里，他一动不动。然后，他非常缓慢地举起一只空手，直指着罗恩。哈利莫名其妙，目光移到罗恩身上，罗恩也一脸迷惑。
“卢平教授，”哈利大声说道，“这是怎么——”
“哈利，”卢平教授打断了哈利的话，“布莱克是好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一点艾维斯和赫敏都知道。”
“原来如此，我完全懂了，”哈利声音颤抖着，“亏我这么信任你，原来你是他的朋友，就是你帮助他进入城堡的吧？还有艾维斯和赫敏，是不是被你用夺魂咒控制了？”
“哈利，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卢平无奈地说道。
“哈利，冷静一点儿，听他们说完。”艾维斯说道。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哈利吼道，“我的父母是被小天狼星害死的，现在你们跟我说小天狼星是清白的……那天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会出错！”
“还有你，卢平教授，如果你没有帮他，”他狂怒地看了布莱克一眼，“怎么会知道他在这儿？”
“地图，”卢平说，“那张活点地图。事实上艾维斯已经给我发了信号，我才一路顺着地图的指引找过来的。”
“你会用？”哈利怀疑地问。
“我当然会用，”卢平说着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是我参与画的，我就是月亮脸——那是上学时朋友们给我起的绰号。”
“你画的——？”
“重要的是，在你们穿着隐形衣来到海格小屋之后，艾维斯跟我说他找到他了，为了不让福吉他们知道，我看了地图，一直到你们和小天狼星相遇我才往这边赶。”
他开始踱来踱去，眼睛望着他们，脚边扬起小片尘土。
“你怎么知道这件隐形衣？”
“我见詹姆用它隐身过多少回了……”卢平说着，又不耐烦地把手一挥，“关键是，你们找到他了，而且他正好在城堡外面。二十分钟后，你们离开海格走回城堡，但旁边多了一个人。”
“什么？“哈利说，“没有啊！没有人跟我们在一起！”
“然后我又看到一个黑点，在快速地向你们移动，”卢平继续说道，“那上面标着小天狼星布莱克……我看到他跟你们撞到一起，把你们中间的两个拖进了打人柳——”
“我们中间的一个！”罗恩恼火地说。
“不，罗恩，”卢平说，“是两个。”
他停止了踱步，目光投向罗恩。
“我可以看看那只老鼠吗？”他平静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