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赛场中的阴影
第二天，艾维斯醒得很早，天还没有亮。由于昨天和斯内普的争吵，赫敏的心情特别糟糕，这直接导致她晚上都没有睡好觉，甚至还做了噩梦。没有办法，艾维斯只能抱着她，一边轻哄一边用灵魂能量安抚她的情绪。他起得这么早也是为了查看赫敏的情况，在看到小姑娘正安稳地蜷缩在他的怀里时，艾维斯这才放下心来。关于如何让赫敏开心起来，艾维斯则是将希望寄托于这次的魁地奇比赛了。至于斯内普，他们短时间内也不会再去找他了，艾维斯现在已经具备了自行研究新魔法的能力，狼毒药剂也改良得差不多了。
六点钟的时候，赫敏醒了，她看了看窗外的狂风暴雨，听着响彻云霄的雷鸣，不由得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赫米，你醒了？”艾维斯从洗漱间里探出头来，“快换衣服起床，我们去礼堂吃早饭。放心，会没事的，恶劣的天气难不住他们。”
赫敏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无奈地点了点头，起身去拿自己的衣服。
等到他们来到礼堂的时候，哈利已经在吃早饭了。
“早上好，哈利。”艾维斯笑着跟哈利打着招呼。
“哦，早上好，你们来了？”哈利抬头看了看他们说道。
“昨晚休息得怎么样？希望你状态保持得还良好。”艾维斯笑着，拉着赫敏在哈利的身旁坐了下来。
“哈~不算太好，”哈利说着，打了个哈欠，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今早上凌晨四点我就被皮皮鬼闹醒了，它在我脖子后面吹凉气……后面我根本睡不着。”
正这时，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其他球员也来了。
“肯定是一场恶战。”奥利弗·伍德说，他什么也没吃，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别担心，奥利弗，”追求手艾丽娅·斯平内特安慰他说，“我们不在乎这点毛毛雨。”
艾维斯看了看外面的天——这可不是什么毛毛雨。
魁地奇运动是特别受欢迎的，全校的师生都像平常一样出来观看比赛。艾维斯和赫敏跟着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几人顺着草坪朝球场跑去，路上随处可见低着脑袋抵挡剧烈的狂风，因为他们手上的伞在半路上就被风吹走了。艾维斯几人还好，因为艾维斯用灵魂能力将风雨挡在了外面。
“哈利，加油！你一定没问题的。”
临分别时，赫敏冲哈利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哈利看了看天上的乌云，点了点头，眼中却充满了凝重。
队员们换上鲜红色的队袍，等着伍德像往常一样给他们做赛前讲话，可是没有等到。伍德试了几次，却只发出一种古怪的哽咽声，便无奈地摇摇头，示意他们跟着他走。
风刮得太猛了，艾维斯和赫敏在看台上看见他们向球场走去时被刮得左右摇晃。又是一阵滚滚雷声，显得观众们的喝彩声都小了许多。
“不行，雨太大了，这会挡住哈利的眼镜的，他怎么可能看得见金色飞贼呢？”赫敏看着场中的情况担忧地说，“不知道他会不会在眼镜上施加咒语。”
赫奇帕奇队员穿着淡黄色的队袍，从球场对面走来。两位队长走到一起，互相握手。迪戈里朝伍德微笑着，可是伍德像患了破伤风一样牙关紧闭，只是点了点头。
霍琦女士说道：“骑上扫帚”。可是球员们根本听不见，只能靠看她的嘴型。哈利叽咕一声把右脚从烂泥浆里拔了出来，跨上他的光轮2000。霍琦女士把哨子塞到唇间吹了一下，声音尖细，像是从远处传来——比赛开始了。
哈利迅速上升，可是他的光轮在风里拐来拐去。他尽量稳住扫帚，转了个身，眯起眼睛看着雨中。
短短五分钟，哈利就淋得透湿，全身都冻僵了。他几乎看不见他的队友，更不用说小小的飞贼了。他在球场上空来回穿梭，身边掠过一些红色或黄色的人影，根本不知道比赛进行得怎么样了。风声呼啸，他听不清评论。人群隐藏在一片密密麻麻的斗篷和破雨伞底下。有两次，哈利差点儿被游走球撞得摔下扫帚。镜片上的雨水使得他的眼前一片模糊，所以他没看见向他飞去的游走球。
“他果然什么也看不清了。”
看台上，赫敏握着艾维斯的那只手猛地紧了紧。
“这样下去，他会有危险的。”赫敏担忧地说道。
随着第一道闪电划过，传来霍琦女士的哨声。隔着厚厚的雨帘，艾维斯和赫敏看见伍德正在示意球员们降到地面。噼里啪啦，队员们全都落在烂泥地上。
“艾维斯，我过去一趟，得给哈利解决眼镜的问题。”赫敏说道，朝着球场跑去，艾维斯则用灵魂能力在她周身形成了一个防护罩，让她免受风雨侵袭。
“我们领先五十分，”球场边的大伞下，伍德正在跟球员们说着，“但除非很快抓住飞贼，不然比到半夜也比不完。”
“戴着这副眼镜，我是没指望了。”哈利挥着眼镜，绝望地说。
就在这时，赫敏出现在他身边，满脸笑眯眯的。
“我有一个主意，哈利！把眼镜给我，快！”
哈利把眼镜递给了赫敏。在队员们惊异的注视下，赫敏用魔杖轻轻敲了敲眼镜，说了声:“防水防湿！”
“给！”说着，她把眼镜还给了哈利，“现在不怕水了！”
伍德顿时精神大震，她看着赫敏，眼神中充斥着火热：“干得漂亮！”
“太精彩了！”赫敏跑回人群时，他冲着她的背影用沙哑的声音喊道，“好了，全体队员，上吧！”
赫敏的咒语一向是灵验的。艾维斯和赫敏接下来就看到哈利驭着扫帚在狂风骤雨中穿梭，四处张望着寻找飞贼。他躲过一只游走球，又一猫腰从迎面飞来的迪戈里身下穿过……
又是一声霹雳，紧接着是之字形的闪电。情况越来越危险了。哈利必须赶快抓到飞贼。
他转过身，看样子打算返回球场中央。这时又是一道闪电照亮了看台，突然间，他顿了顿，好像是看见了什么，被分散了注意力。艾维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条毛发蓬乱的大黑狗的轮廓，被天空衬托得十分清晰，待在最上面那排空空的座位上，正是小天狼星。
“要遭！”艾维斯暗道不好，连忙转身去看哈利，只见他好像在扫帚把上滑了一下，光轮2000下坠了几英尺。
“哈利！”格兰芬多球门那儿传来伍德痛苦的喊叫，“哈利，在你后面！”
哈利赶紧回头张望。塞德里克·迪戈里迅速飞过球场，在他们俩之间的大雨中，闪着一个金灿灿的小点……
哈利紧张得一个激灵，扑倒在扫帚把上，朝飞贼嗖地直冲过去。
“不对，这股气息。”艾维斯本来正看着哈利和塞德里克的追逐，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是摄魂怪的气息。
“这群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艾维斯嚯地站起身来，朝不远处望去，只见一百来个摄魂怪正从外面飞掠进来。
整个体育场里掠过一片诡异的寂静，风虽然还是那样猛烈，却忘了发出怒吼，就好像有人关掉了音量。
“不好，哈利！”艾维斯看向哈利，只见他整个人都僵在空中摇摇欲坠。
他立刻展开行动，灵魂冲击大范围地朝着那群摄魂怪攻去，顿时打乱了它们的阵脚，它们一个个变得踉踉跄跄，已经有了逃跑的意图。不过，这点时间已经对哈利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哈利只觉得似乎有冰冷的水涌上了他的胸膛，切割着他的内脏。接着，他又听见了……有人在尖叫，在他脑海里尖叫……是一个女人……
“别碰哈利，别碰哈利，求求你别碰哈利！”
“闪开，你这个蠢女人……快给我闪开……”
“别碰哈利，求求你，杀我吧，把我杀了吧——”
让人麻木的缭绕的白雾在哈利脑海里弥漫……他在做什么？他为什么要飞？他必须去帮助她……她就要死了……她就要被杀死了……
他坠落下去，落进了寒冷刺骨的迷雾。
“别碰哈利！求求你……发发慈悲……发发慈悲吧……”
一个刺耳的声音在狂笑，一个女人在尖叫，哈利什么也不知道了。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见到哈利坠落下来，艾维斯赶忙拔出魔杖，漂浮咒和另一道魔法光芒一同落在哈利身上，是邓布利多出手了，哈利就那样慢慢悠悠地飘了下来，落到地上。
观众席上爆发出惊呼声，格兰芬多的球员们也顾不上比赛了，一个个从天上落了下来；邓布利多匆匆赶来，把哈利放到一个漂浮着的担架上，朝着学校走去。
…………
“幸亏地面那么软。”
“我还以为他肯定死了呢。”
“没想到他连眼镜都没摔碎。”
“是艾维斯的漂浮咒，就和我们二年级的时候一样……还有邓布利多教授……幸亏这次没有了洛哈特。”
艾维斯、赫敏、罗恩和几位格兰芬多的球员挤在校医院的一张病床旁，正说着话，他们大多脏兮兮的从头到脚沾着泥浆，哈利就躺在床上。
“这是我这一辈子见过的最可怕的事情。”艾丽娅说道。
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事情……戴着兜帽的黑影……寒冷……尖叫……
哈利猛地睁开眼睛。
“他醒了！”赫敏第一个发现了哈利的状况，失声喊道。
“哈利！”弗雷德说，泥浆下面的脸显得格外苍白，“你感觉怎么样？”
哈利的脸色变得苍白，似乎在回想当时的景象。
“出什么事了？”说着，他腾地坐了起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你摔下来了，”弗雷德说，“准有——多少来着——五十英尺吧？”
“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艾丽娅发着抖说。
“是艾维斯救了你，用他的漂浮咒。”乔治说道，“哦，还有邓布利多，他也一同出手了。”
赫敏发出一个短促的小声音，她的眼睛又红又肿。
“可是比赛，”哈利说，“怎么样了？我们还能重赛吗？”
谁也没有说话。可怕的事实像石头一样，沉入哈利心中。“我们没有——输吧？“
“迪戈里抓到了飞贼，”乔治说，“就在你摔下来之后。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回头，看见你摔在地上，便想叫暂停，希望来一次复赛。可是他们赢得公平，赢得光明正大……就连伍德也承认。”
“伍德呢？“哈利突然发现伍德不在，问道。
“还在雨里呢，”弗雷德说，“我们认为他想把自己淹死。”
哈利把脸埋在两个膝盖之间，用手揪着头发。弗雷德抓住他的肩膀，粗暴地摇了摇。
“行啦，哈利，你以前从没漏掉过飞贼。”
“你总得有一次抓不住吧。”乔治说。
“还不算完呢，”弗雷德说，“我们输了一百分，对吗？所以只有赫奇帕奇输给拉文克劳，我们再打败了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
“赫奇帕奇必须至少输二百分。”乔治说。
“但如果他们打败了拉文克劳……”
“不会，罗杰带领的球队很强。”艾维斯这时说道。
“确实，拉文克劳太厉害了。但如果斯莱特林输给了赫奇帕奇……”
“要看比分——输赢都差一百分——”
哈利躺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他们输了……第一次，他输了魁地奇比赛。
大约十分钟之后，庞弗雷女士过来叫队员们离开，让哈利休息。
“我们以后再来看你，”弗雷德对他说，“别自责啦，你仍然是我们遇到过的最棒的找球手。”
队员们排着队出去了，留下一串泥迹。他们走后，庞弗雷女士关上房门，显出很不满的样子。艾维斯、赫敏和罗恩这才有了和哈利独处的机会。
“邓布利多气坏了，”赫敏用颤抖的声音说，“我以前从没见过他那个样子。你摔下来时，他冲到球场上，挥舞着魔杖，艾维斯也用了漂浮咒，你落地时的速度似乎就减慢了。然后他把魔杖转向了那些摄魂怪，朝它们射出银色的东西。它们立刻就离开了体育场……他气极了，它们居然跑进了校内，我们听见他——”
“后来他用魔法把你放到了一个担架上，”罗恩说，“你在担架上飘浮着，他步行把你送到学校。大家都以为你……”
他的声音低得听不见了，可是哈利没怎么注意。他在想那些摄魂怪对他做的事情……在想那尖叫的声音。他抬起目光，看见艾维斯、赫敏和罗恩都那样忧心忡仲地望着他，于是赶紧绞尽脑汁想一个比较平淡的话题。
“有谁拿了我的光轮吗？”
三人快速交换了一下目光。
“呃——”
“怎么啦？”哈利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问道。
“是这样……你摔下来的时候，它被风刮跑了。”赫敏犹犹豫豫地说。
“后来呢？“
“后来撞在——撞在——哦，哈利——撞在了那棵打人柳上。”
哈利的内脏都抽紧了。打人柳是一棵非常凶狠的树，孤零零地伫立在场地中央。
“后来呢？”他问，却又害怕听到回答。
“唉，你知道那棵打人柳，”罗恩说，“它——它可不喜欢被撞的滋味。”
“就在你苏醒前，弗立维教授刚把它送回来。”赪敏用很小的声音说。她慢慢地俯身拿起脚边的一个口袋，把它倒过来，十几块碎木片和细枝落在床上，这就是哈利那把忠诚的、最终被打烂的飞天扫帚的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