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降天掌
“真正的武技无惧任何瑰术！”灰衣老者坚定地说道。
布单心生震撼。
“相比于瑰元力量，一般的武技力量的确不值一提，但是有些厉害的武技，其武道力量也是极为强大的，它并不比一些瑰元力量弱。”灰衣老者说道。
布单若有所悟。
但他此时却忽然想起了当初与王澍龙的那次比武。
当时王澍龙突然使出瑰元力量攻击他，却被他以武技降天掌所击败。
他明显感觉到对方可能才用了不到两成的元力。
想必是对方轻敌了，以为对付一个只会武技的人，只使出这点力道就够了。
只是王澍龙没想到，布单那一记降天掌的威力已经比他那两成的瑰元力量更大。
若当时王澍龙用尽全力，布单根本不是对手。
“前辈，世人都说降天掌是最厉害的武技，可是以晚辈所学来看，它的威力还不如一些普通的瑰术强大。”布单疑惑道。
“因为你学到的只是皮毛而已，降天掌真正的精髓在于意而不是力。修者的意念越强，掌力才越强。”灰衣老者道。
“很多人不相信这些话，因为他们还没达到可以相信这句话的境界。”
灰衣老者抬头看向天空，道：“等你历经磨难，拥有了足够坚定的决心和强大意念之后，你就会感受到降天掌的强大，才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威力。”
“这降天掌中的‘降’字，是降服的意思，这套掌法号称是降服苍天的掌法。”在旁的昔阳忽然开口说道。
老者点点头，却道：“瑰元大陆上，修者无数，但为何只有极少数人能学会这个掌法？”
“那是因为世人都觉得这掌法没有瑰术强，不相信自己可以用它来战胜那些拥有瑰元力量的修者，就算修炼它也没什么用。”老者自问自答道。
“只有感受过它力量强大的人，相信它威力强大的人，才会继续认真坚持修炼它，才会得到它真正的力量，然后发挥它真正的威力。”老者眼露精光，又道，“这就是意念，信念！”
布单心下震动。
老者望着他，说道：“你之所以能窥见降天掌的门径，其实就是因为你修炼不出瑰元力量。如果你拥有瑰元力量，你也会像其他修者一般去专心修炼瑰术，你的武技便达不到今日的高度。”
“你没有的就是你得到的。”老者意味深长地说道。
布单若有所思。
“当你有朝一日将瑰元力量修炼出来之后，你的武技水平也就停滞不前了。不过到时候，你就懂得如何将瑰元力量与降天掌融合运用起来，而那些不会降天掌的修者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老者又说道。
“前辈，晚辈曾听学院里的老师讲过，这降天掌是降天楼第一任六楼楼主，瑰元天尊大徒弟叶兰心前辈所创。我一直想不明白，叶前辈的瑰术那么厉害，为何还要苦心造诣去创建一套武技出来？”布单问道。
“或许她就是想要告诉世人，真正的力量是看不见的。据老夫所知，她当年是冒着生命危险将自己一身的瑰元力量散去之后，才去钻研并创建出降天掌的。”
“什么？！”布单和昔阳都甚感震惊。
“只有将自己粉碎，才能去重塑自己！”老者说道。
“前辈，还没请教您尊姓大名？”布单忽然想起这一点。
老者正要回答，却忽然看到妙妙从墙外迅速跳了进来，眨眼便窜到了布单脚下蹭了蹭，还没等布单高兴过来，它又扑到了昔阳腿上，欢叫不停。
昔阳原先被吓了一跳，但很快知道它没恶意，便伸手轻轻抚摸着它。
这一温柔，直叫布单看得心神荡漾。
“妙妙重色轻友啊！”布单不满地说道。
接着只见一个人影从刚刚妙妙进来的方向上空极速而落。
“清岚老师！”布单惊喜道。
“布单！”来者正是清岚。他忽然意外地望着那名灰衣老者，哈哈大笑道，“龚老！”
“哈哈哈！”灰衣老者与清岚相视大笑。
“小篮子，你到了啊！”似乎他猜到对方迟早会找到这里来一般。
不过布单听到清岚被人叫做“小篮子”，忍住不发笑。
“我是被妙妙引过来的。”清岚道。“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事？”
“老夫还没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呢？”灰衣老者道。
“哈哈哈！如此，龚老，咱们边喝边聊！”清岚施术化出一酒坛，直接扔给了那老者。
二人大笑迈进屋里，布单和昔阳也转身跟了回去。
接下来，布单便向这三人一五一十地讲起了昨晚事情的经过。
清岚和那老者听后都感到颇为吃惊，反倒是昔阳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有说到她和布单相识以及面对元爵那一段，她的表情才发生不同的变化。
尤其当布单说到和药铺老板砍价那个遭遇时，竟忍不住乐起来，笑得前翻后仰的。
她是真不知道当时布单有多崩溃。
但随后布单却留意到昔阳露出了一个无比落寞的眼神，不知她心底藏着什么心事。
他们几人一起交谈了两三个时辰，但说到有关昔阳的事情时，那名老者和清岚却都有意岔开话题，不想让昔阳多讲。
因此，布单对昔阳的身世和背景并不了解，但他也知道，清岚他们既然不想让他知道，自有他们的道理，他也不会去深究。
最后，灰衣老者说他要到一个叫做“留梦村”的村子走一趟，便跟清岚等人作了别。
临行前，他将一个精致的手镯送给了昔阳，并私下嘱托了清岚一些事情。
布单并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当时他和昔阳正在逗妙妙玩。
他们有点舍不得这条可爱的小狗，灰衣老者说下次见面就让它留下来。
就这样，双方分别。
布单问清岚那位老者叫什么名字？
清岚一脸诧异道：“你们不知道么？他没告诉你们么？他就是前任降天楼六楼楼主龚战天啊。”
布单和昔阳大惊。
他们想不到那个老前辈居然就是前大陆最强者龚战天！
“难怪我师父那么怕他，原来他是，他是……”昔阳双眼露出恍然而复杂的神色。
“那一定是大陆第一指‘断天指’！”布单则又想起龚战天以一根手指轻而易举便破掉元爵幽冥结界的画面。
随后，清岚便携着布单和昔阳飞起，准备返回瑰元学院。
在他们停留空中调整动作时，布单回望远处那个模糊的村子，忽然问清岚道：“老师，那个村子的人怎么那么……奇怪？”
清岚道：“你是想说他们冷漠无情，自私贪财吧？”
布单默然。
清岚道：“那里叫‘平安村’，村民都是从另一个地方迁徙过来的。”
“迁过来的？”布单奇道。
“他们原来的家乡遭遇了一场大灾，家属大都死去了，他们是遭灾时在外地生存下来的。”
清岚叹了一口气道，“后来官府为了安抚他们，便带他们远离故土，安家于此，取名‘平安村’也是希望他们平平安安，忘掉过去吧。”
“可是他们……”
“他们绝望了。”昔阳忽然说道。“因为只有绝望才能让他们如此平静下来。”
布单忽然一阵失落，因为他知道，也只有绝望过的人才能理解什么才是绝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