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与高适除夕夜谈
看着顾鲤这红着脸小声嘀咕的样子，自己还听不清楚，常安就感觉有些奇怪。于是乎，他就带有些调戏意味地凑上前去，问道：
“顾娘在说什么呀？常郎听不到。”
“是不是在说你家常郎的坏话啊？”
顾鲤此时就有些手忙脚乱的，小脸涨红地说道：“没有，我哪里会说常郎坏话啊。”
“那顾娘刚刚是在说什么啊？我听不见。”常安此时就微微凑近，然后又说：“如果顾娘不好意思的话，也可以偷偷地与我说。”
顾鲤的两只手就扶着自己的肚子，指尖就在磨着自己的衣角，正打算开口说的时候，常文孟就开口了：“好了好了，鲤儿不愿意说就别强求了。”
“虽然你们二人是在开玩笑，但是有些话真的不说也可以留作秘密的。而且夫妻之间，留些空间总是好的，只要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何妨呢？”
顾鲤听到常文孟帮自己说话，又是得到了自己公公的撑腰，就对着常安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嗯”了一声。常安看着顾鲤这个样子，大有那种“恃宠而骄”的气势。
他就笑着说道：“父亲教训的是，那我不问就是了。”
怀琴此时就轻轻地喊了一声：“公子。”
常安看过去，随后就听到她说：“现在阿郎在这里，公子不好问，稍后回去歇息的时候，公子可以偷偷问三娘的。”
常安恍然大悟，然后伸出手点了点她，说道：“这主意好，带你去国子监没白带啊。”
怀琴此时就笑了两声，然后轻轻地捏了捏怀琴，说道：“这可是公子和三娘的私事儿，你怎么好过问的呀。就算要跟公子说，也是要悄悄地。”
“噢对对，怀琴忘了。”
顾鲤一开始看见怀琴在给常安帮腔，就有些小情绪了，而随后又看见真儿也是帮着常安说话，此时也是跟着说：“怎么，是你们家三娘对你们不好吗？怎么还要帮着你们家公子说话。”
“还有你真儿，我们这么久了，你就向着你们家公子”
“他又成你家的公子了？”
怀琴和真儿当然知道顾鲤并不是真的生气，而是在跟着她们一起在玩笑。就也是跟着一起偷笑，常安也是十分审时度势地开口道：
“好了好了，说不问就不问，你们还在出什么馊主意啊。都不许说了啊，听到没有？”
怀琴和真儿此时就点点头，说道：“是，公子。”
看着常安一家在那里十分温馨地开着玩笑，而自己似乎是有些多余，在这里干坐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常安和顾鲤自然也是看到了高适的无聊，顾鲤此时就悄悄地扯了扯常安的衣角，说道：“常郎，高郎君是不是有些像是被我们孤立了一样啊。”
“是有点儿，他好像插不进话来。”
“那我们就聊一些我们都能聊的话吧？也不至于太冷落高郎君。”
常安点点头，说道：“可以。”
随后，常安便开口道：“怎么了高兄，为何一直不说话？”
高适没想到要自己也开口说话，所以方才一直在发愣，但是听到了常安的呼喊后，整个人就回过了神来：“怎么了？”
“咱们来聊些郎君才会聊的事情吧。”常安说着，还故意往高适那边挪了挪。
“噢？不知常兄想聊些什么？”要怪就怪高适太单纯、太憨厚了，竟然没听出常安话中的意思。
“不知高兄是否有自己心仪的娘子，或者说喜欢什么样的娘子。”常安笑着问道。
“啊？”
这个问题很显然是有些孟浪了，听得顾鲤、怀琴和真儿三个女眷都有些怪怪的。而常文孟则是轻轻呵斥了一声：
“永和，怎么说话呢。”
“父亲！”
此时，常安就转过去冲这常文孟比了个眼色，然后又给了顾鲤一个眼色，随后顾鲤就了然地点点头，就凑到了常文孟的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此时常文孟才一脸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就把目光转移开来。然后随意摆放的手也是朝着常安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
“就是你喜欢什么样的娘子，是珠圆玉润一些的，还是清瘦一些的。”常安此时就问道。
“这问这个问题似乎是有些不太好吧？”高适此时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常安此时就“啧”了一声，然后说道：“怎么会啊，如今我大唐繁荣昌盛，娘子们就是各种各样的美啊。有美得珠圆玉润；还有美得清风道骨的。”
“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高兄，懂我意思吧？”
高适脑子还是处于宕机的边缘，常安此时就说道：“其实吧，今日我岳母大人跟你说亲的这件事，其实我觉得不是很好。毕竟可能不是自己喜欢的。”
“若是高兄你跟我说了你喜欢的类型，届时高兄去找那个王娘子的时候，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如果王娘子长得是你喜欢的类型，咱们就考虑考虑，若是不喜欢的类型，那咱们也好有个理由拒绝不是？”
高适听常安如此说，还真的就信了！不仅信了，还真的就托着下巴开始思考了起来。
思考了一阵子后，高适就点点头，说道：“这倒是。”
此时顾鲤就笑着催促道：“那高郎君可是喜欢什么类型的娘子，我先前认识的也有不少娘子，说不得就有高郎君喜欢的那种。若是有看的上眼的，我也可以让你们见一见。”
于是乎，高适就说道：“其实不瞒常兄你说，高适喜欢的是那些珠圆玉润些的，而且不也是说了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珠圆玉润些的比较好生养。”
常安笑着点点头，说道：“那有没有详细一些的？比如喜欢什么性格的；高一些的还是矮一些的；年龄大你一些的还是少你一些的？”
高适说道：“这些都无所谓的，高适生性愚笨，要是有娘子看得上我便好了，高适哪里还敢强求些别的呢？”
“大唐繁荣富强，百姓富足，能养得珠圆玉润的娘子满大街都是，高兄难不成还想全部都”常安此时就有些调侃意味地说道。
“那倒不是，”高适微微笑道，“我是想娶一个妻子便好，和常兄一般，许一人白头便可。”
常安一听，就笑着拍了拍他，说道：“不错啊，高兄，思想觉悟不错。对一人专一可是很不容易的。”
高适此时就看了常安，又看了看顾鲤，然后笑着说道：“常兄，高适是否可以理解为，常兄是在给自己的脸上贴金啊？”
这一句话可是常安始料未及的，谁也想不到高适能说这样的话。回过神来后，常安就笑着说道：“高兄，你调侃我了！”
“哈哈哈！”
“原本还在绞尽脑汁地，相帮高兄你解决岳母大人的说亲。但是现在看来，单就喜欢珠圆玉润这个，我觉得这事儿能成。”
高适则是摇摇头，说道：“不会的，至少现在我是不会娶妻的。”
“是因为要去宋州吗？”常安很快就看出了高适所顾忌的地方，问道。
高适这回就是点点头了，然后说道：“此次一别长安城，就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了。可能是几年，也可能是十年，说不得我也不会回来了。”
“那就带在身边啊，身边多个人照顾，相互照应一番不好吗？”常安就问道。
高适却叹了口气，说道：“高适无才无学，去了宋州耕读自养，也不一定能让自己吃饱。更别说再多带一个妻子了。”
“自己都照顾不好，又谈何照顾别人呢？”
常安也是叹了口气，然后说道：“那若是定亲呢？”
“定亲自然更不可了，”高适说道，“高适此去，说不得就是不回来了。就算回来，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了吧，如此一来，岂不是辜负了人家娘子的一片苦等痴情之心？”
“这倒是。”常安点点头，说道。
正当几人想再开口说些别的事情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嘹亮的钟声——子时到了，新的一天到了。
新年到了。
常安和高适先是相互行礼，互道了一声：“新年好啊。”
“新年好。”
随后常安又转过身，轻轻拉起顾鲤，说道：“顾娘，新年好啊，新的一年，还请多多指教。”
顾鲤笑了笑，说道：“常郎新年快乐。”
小辈们之间都互道了一声晚安后，就都站了起来，按照去年排好的顺序，开始朝着常文孟拜年。
常安此时又看了看院墙外，还是没有烟花，但是去年的心情和现在都就有些不一样的了。随后扶着顾鲤和常文孟行礼了之后，就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