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墙头的韭菜
刘大发招供了很多的细节，高小祥根据刘大发的证词，提取了相关的证据，锁定南升商贸公司张总。
粮道街派出所向分局申请将刘大发打人和纵火并案处理，很快得到区分局同意。
之前方华商贸采购消防和监控设施，董霖都是找张思齐联系的相关公司，八百多万的生意，其中利润不少，对方公司自然少不了张思齐的一份。
很快，南升商贸公司公司张总被抓到了派出所，刚开始，他死不承认，说是刘大发胡乱攀咬。
经过高小祥和他一番斗智斗勇，在确凿的证据面前，这个叫张勇的男人才不得不承认，但他都揽到自己身上，无论如何都不肯承认还有别人指使。
高小祥打电话给董霖，跟他通报了相关的情况，问董霖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董霖说，“就挖到这里吧！深入的估计也挖不下去，能打掉苏陵的一条胳膊就算不错。”
董霖心里也清楚，指望这点小事就扳倒苏陵根本不可能，事情还要慢慢来。
把张勇挖出来，主要就是为了给苏陵提个醒，以后少惹我，别成天整这些劳神费力不讨好的事，浪费彼此精力。
苏陵现在也没有精力管董霖，他在黄湖区的开发项目已经够他忙的。这次损失了袁腊生和张勇，却没有让董霖遭受多大的损失，还让董霖搭上了阮汉华这条线，让苏陵感觉十分懊恼。
张勇被抓之后，物资公司李总很担心，他专门找机会到方华商贸拜访一番，让董霖感到受宠若惊。
找了个机会，李总私底下跟董霖提南升商贸张勇的事。
董霖才知道李总来的意图，他是担心警方把南升商贸之前向他行贿，要把跟方华商贸租赁合同作废的事挖出来。
董霖让他放心，方华商贸公司肯定不会干那样的事，也会帮忙留意这个事，让事情不往那方面发展。
李总才放下心来，吃饭的时候，敬了董霖好几次酒。
董霖不想与苏陵缠斗，他现在很忙，他现在每周一三五在方华商贸公司，二四在方华医药，两边公司事情都很多。
董霖现在的主要精力就在搞钱上面，开企业没有收入搞不到钱，是很难受的事，靠借债维持运转的日子肯定不长久。
想到公司负债已经超过一亿，董霖就感到焦虑。按照南升商贸之前的经营情况，要还完一个亿需要六年，即使现在强化管理，提高盈利到每年三千万，那也需要三年。
吴峰的遭遇也让他明白，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当废柴还可以，但你既然找了这么漂亮的一个老婆，如果再没钱没势，那生活确实无法想象。
菜市场改造施工已经开始，市工商局答应的三百万补贴却没有那么容易，董霖带着林建华去市工商局找过余局长多次，又是请吃饭，又是送礼，可还是没有那么快。
毕竟这事还得一层层的办，上面领导答应了，还要下面的人给你利索的办才行。
余局长给董霖提示之后，董霖就安排林建华带着张华，把从市局相关处室、区工商分局到街道工商所的人挨个请了一遍，送了一遍。
到一些喜欢拿架子的人那里，还非得要董霖参加饭局，他没有办法，只得陪着吃陪着喝陪着唱歌，每天醉得像狗一样。
总算，过了两三个星期之后，这笔补贴资金终于到账。市工商局的人说，这是董霖配合工作，才会这么快，一般的公司，起码得两三个月。
董霖想着，那是，又是吃喝，又是送礼，前后费用就花了二三十万，大部分花在办事的人身上，这当然是配合工作了。
不过，钱到账之后，董霖还是感到很喜悦，毕竟这三百万是公司开业三四个月以来，第一笔不用还回去的进账。
有了这笔进账，董霖感觉信心足了很多，起码公司已经开始产生收入，那代表开始进入良性循环。
可还是有一个亿的负债，虽然罗霖没说向自己要利息，但那一个亿的负债摆在那里，依然令人感到恐惧。
一天，董霖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林建华建议说，“现在菜市场不是正在改造吗？要不我们向商户收点进场费？”
董霖被林建华的提议吸引到，问，“进场费？怎么收？”
林建华见董霖感兴趣，解释说，“现在超市都在向供应商收进场费，一些菜市场现在也在通过这种方式，对一些好的门面和摊位，在每年固定租金之外，在改造进场等时候，收取一笔额外费用。就像学校收择校费一样，交的钱多，就可以优先选择更好的门面和摊位。”
董霖感到很惊喜，“这个主意好！怎么没有早点提出来呢？早几天提出来，我也可以少点焦虑啊！”
林建华讪讪一笑，说，“那不是怕你狠不下心收商户的钱吗？”
“现在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哪还有狠不下心的？再说我们是开公司，又不是做慈善，能收的钱不收，那不是傻子吗？
林建华又详细解说了一番，董霖也明白过来。这个钱实际上以前南升商贸经营的时候就在收，但是没有到公司，而是装进了菜市场管理人员的腰包。
无论在哪一行，地段都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占据了好地段，生意自然就好，利润就能有保障，所以为了取得好地段，商户会付出更高的代价。
以前一些占据了好位置的经营户，每年都会给菜市场管理人员塞红包，好保住自己有利的位子，一些管理人员每年收的红包甚至比工资要高好几倍。
董霖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林建华知道董霖心里已经猜到，也没打算隐瞒，说，“看见菜市场开始改造，已经有商户找我们送钱，想保住或者换个好位置！不过我没收！”
“嗯，那要抓紧了，别到时候公司钱没收到，还得处理员工惹的麻烦。”
这样合情合理的赚钱方式，董霖自然同意，他又召集各个部门负责人一起开会，讨论具体的执行方案。
最后讨论的意见是，把每个菜市场的门面和摊位都按地段分几个档次，前面两个档次收取较高的进场费，价高者得，先到先得。
后面的档次象征性或者不收取进场费。后面的经营户本身经济就比较困难，对这样的弱势群体肯定要保护。
董霖又强调说，“为了维护稳定需要，对胡春莲等前期上访的商户，要尽量给他们留好一些的位置，适当照顾一下，减免一个季度租金，这也是政府那边的要求。”
其实，董霖心里想的是，要不是他们上访，菜市场也没有那么快恢复营业，他们是功臣，肯定要论功行赏。
当然，他不能那样明说，不然传到政府那边，那就要给自己扣一个挑动商户闹事的罪名。
前面档次原来的商户本身就比较有钱，收他们进场费根本不过分。
而且他们占据着好地方，平时大把赚钱，但是看见公司有难，却不肯出头。
在市场停业整顿时，还跟别的市场联系，随时准备跳槽。要不是市场快速恢复营业，他们说不定已经另谋高就了。
这样对市场没有忠诚，跟公司的利益绑定没有那么深的商户，是墙头的韭菜，既然他们长得肥，该割当然还是要割。
关键时候不出力，平时你就得多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