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好耳熟！
刚刚九点，大厅里布满了企业的展板和格子间，人头攒动，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一。成竹刚开始还和小青在一起，走着走着就被人流分散了，也只好各自去找合适的企业投简历。
成竹沿路看了一遍，从一楼看到二楼，虽然疫情限制了大家的随意出行，但是招聘现场人山人海。见一家通信类企业正在招应届毕业生，便自我打气，向前一步，勇敢地把自己精心准备的简历递给了招聘人员，企业招聘的小姐姐和气地笑着说：“请坐。”
成竹坐下后，小姐姐边抛来一个让成竹惊心的问题：“你的专业是思想政治教育，这个是师范类吧？”
“嗯……是。”成竹每次被问到自己专业时，就会心一紧，确实有点冷门，冷的自己都觉得心里哇凉哇凉。
“哦，那不好意思，我们招的主要是计算机或者电子相关专业的毕业生。”小姐姐语气还是那么温柔，但成竹听来就很刺耳了，有种赶客的催促，连忙起身，道谢离开。
只能继续寻找，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企业的招聘展板上写着招聘办公室文员，专业不限，心中一阵狂喜，急忙凑上去，因为对专业要求不高，队伍也排得老长，大约等了十分钟才轮到成竹。成竹立马恭敬的双手递上简历，对方一位女士拿到简历翻开看了看，然后就放在桌上，那里已经堆成一落的简历上。这时这位女士才抬起头，然后用一种职业但毫无感情的微笑对成竹说：“简历我们收到了，一周内会给您通知。”
成竹最怕听到这种话，女士殷红的嘴巴一张一合，犹如箭筒，吐出的话犹如锋利的、刚刚出鞘的利剑，深深地刺着成竹。一周内通知，意味着如果一周内没收到通知就黄了。其实基本上也没戏了，因为对方根本没看上眼，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所以用客气的语言说着拒绝的话，成竹太明白了。
出师不利，不过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遇到多了，心里承受力犹如弹簧，越压越有回弹力，成竹很快就从沮丧中缓过劲来，继续寻找着合适的目标。
由于整个学术中心都是招聘企业，一楼转完了，成竹正准备去二楼看看，放眼望去，乌压压的一片人头，就在这时，看到了小青正朝自己走来，小青的惊讶让她水灵灵的大眼睛尤其突出，嘴唇似动非动，最终开口对成竹说道：“成竹，你怎么进来了，我还担心你呢。”见成竹笑而不答，收拾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转惊为笑说：“进来就好，我还以为你进不来了，挺担心你，结果你这惊吓变惊喜，马上快十点了，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迅邦的宣讲会！”
“确实挺惊喜，一个朋友正好捡到，便帮忙把我的证件送来了。”成竹也没时间仔细解释，但她明显感到了小青的一丝不自然。因为就在自己刚刚被保安拦下时，她看见小青头也不回的进入了会场，一丝的留恋也没有，眼神里还有着一丝亮光透出，相处久了，成竹知道那是喜出望外的神采。
“成竹，你真走运，希望我们找工作也能有这么幸运！”小青顺口恭维着，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但面部表情有点扭曲和不自然。
成竹笑而不语，紧接着就被小青拉着上了二楼会议厅。
会议厅早就被挤得满满当当，座位旁边的过道都是人，应该整个学校的毕业生都来了。成竹和小青见从后门挤不到前面，只好退出会场，小青带着成竹绕道到位于会议厅前排的门，虽然也是很多人，但是至少离主席台很近。
远远听着，台上有个主持人正在介绍今天宣讲会议程。“现在有请迅邦ceo柳渊柳先生为我们介绍迅邦有限公司的历史。”
“各位校友，早上好，都吃了吗？”
一个问好顿时引起了台下一阵骚动，“这个ceo是我们的校友，那肯定会特别优待我们学校。”成竹听到前面两个女生的对话，小青也听到了，和成竹相视一看，眼里满含希望的璀璨。
还有一声中国人特有的“问候”让现场有点骚动，有的说吃了，有的说没吃，有的默不作声，这个问题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们迅邦的历史估计要说上几天几夜也说不完，你们饿着肚子来听，估计要受罪了。”
“哈哈哈哈……”一阵会意的笑声的让现场气氛活跃了不少。
成竹远远听着，这个声音真好听，似乎在哪里听过。但前面的同学实在太高了，把她的视线都挡住了，她只能踮起脚尖去看迅邦ceo的模样，若隐若现的看见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在台上侃侃而谈，他的声音依旧悦耳动听，听着听着都有点陶醉了，甚至让人有点忽略了他讲了什么。
因为看不见，所以听力就尤其发达。成竹竖着耳朵一直在听，内容不外乎介绍企业的创办、发展历史，以及发展过程中的里程碑事件，每件事都和中国高科技的崛起息息相关，让现场将步入社会的莘莘学子群情振奋。
“今天我们的招聘展位位于二楼，19号到23号五个展位，欢迎希望振兴中国民族高科技的各位海城大学的学子们前来应聘！”
“哇哦！”现场一阵躁动。
“这么霸气!牛x的公司就是这么霸气，一下子整了5个展位。”身旁一个男生的声音传入成竹耳朵。成竹也有点小激动，这么多展位，想必要招很多人吧！
迅邦ceo的话层层递进，声音悦耳，感情真挚，带着一股上位者的自信从容，现场掌声雷动。
听完宣讲会，小青就拉着成竹走向迅邦展位，依旧是长长的人龙，乌压压一片。
就在成竹准备靠近时，她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原来是陈好!成竹不想在这种嘈杂的环境说话，立即挂掉电话，打开微信如实回复。
“你好，师兄，我在招聘会现场，有点不方便说话。”
“我想你应该在现场，怕你紧张，特地来给你打打气。”一段话后面，接了一个笑脸的表情，让成竹顿感亲切和鼓舞。
“长话短说，迅邦今年要招一名总裁秘书，专业不限，你的简历我也发给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
成竹有点受宠若惊，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有回复道：“谢谢！！！”用了三个感叹号表示了自己的惊讶，顿时有点恍惚。
成竹这时被小青拉着前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挪到了迅邦招聘展位的前排，成竹感到了一阵强烈的眼神注视，抬眼望去，两双眼神交汇间，双方的眼里的光都闪烁了一下。
成竹还没有从陈好短信的震惊中惊醒，却被这道眼神给惊了一下。
柳渊！
成竹瞬间挤出一个微笑，只不过有点被惊得七零八落。
身旁的小青用着故作职业的声音，正回答着迅邦面试官的问题，成竹恍惚间，隐隐约约间听到。
“王小姐，你是公司新来的员工，如果你们部门由于人员缩编，要去掉一个人，你觉得应该是谁呢？”
“好犀利的问题！”成竹心想。
“啊？！”对于这种犀利的问题，小青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怔愣后，她故作轻松地，抖机灵似地，笑着说道：“真是个好问题！”
招聘人员宽容地对着小青微微笑着，继续沉默的僵持着，还在等着小青的回答。
成竹看着小青面对这种压力性提问有些慌乱，最后听到小青无奈地、支支吾吾的说道：“那应该是裁掉新员工吧……”
招聘人员不置可否，并未深究这个问题，继续笑着对小青提问道：“嗯，王小姐，你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小青轻轻吐了一口气，虽然轻，但是成竹听到了。
“如果我有幸能成为公司一员，请问公司能为我提供什么样的培训呢？”
小青就立即抛出几个事先准备，无伤大雅，又能体现迅邦公司事事为员工着想的问题。
招聘人员专业地解答着小青的问题，然后用双手恭敬地把简历递给了一旁的柳渊，柳渊拿着翻开看了看，不置可否，顺带把简历放到了桌下。
小青见此，便只能道谢起身，让位给后面的成竹。然后正准备把简历递给身前的面试官时，旁边的柳渊开口道：“你还有其他简历吗？”
成竹急忙去拿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简历，面试官见状，也赶紧把自己手上的简历递过去，并把提问的权利让位给柳渊。
“成小姐，你好，欢迎应聘我司，我还是继续刚才这位面试官的问题。”柳渊说完，停顿了一下，看着成竹。
成竹明显感到心惊了一下，心想：“好犀利的问题！好犀利的人！一上来就这么直接。”
“柳先生，如果我所在的部门要裁员，我想这个裁员应该是有标准的。”成竹很从容的回答，并看见柳渊身体前倾，眼睛盯着成竹一眨不眨，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边继续道：“我想，贵公司应该有完善的绩效考核制度，会定期对员工考核，排名先后一目了然。虽然我是新员工，不代表我的绩效就很差。”
回答完毕，成竹明显看到柳渊若有似无的点了下头，得到认可，成竹立即感到心里的紧张缓解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