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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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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以前, 我一直以为每当白天降临、修仙修得头晕脑胀的我赌咒发誓自己下回绝对要爱惜生命、打死都不熬夜才算是我最最最惜命的时刻, 然而——

    就在这会,我对活着的这件事的渴求感、突然上升到了极点。

    老天爷,让我活!

    拜托拜托, 你最帅了qaq

    ……

    也许是才刚刚幸临过我的穿越大神听到了我真切的呼唤和许愿;奥索恩夫人说得虽然那么言之凿凿, 但显然那个凶残暴烈的领头老大更信赖的是他的伙伴、而不是正要挟着的女人。

    所以他捂住奥索恩夫人不断“呜呜呜”的嘴巴,向手下又核实了一遍后,把她的头狠狠地砸向餐厅的柜台——对于这种不能直接下狠手的“ 客户”,他们似乎也相当有办法。

    被泼了一头的还带着小块薄冰碎屑的冷水后,奥索恩夫人已经快要晕厥过去,她抓着装饰用的烛台, 连手上的昂贵戒指被划伤也顾不上, 喘着气,声音里带着哭腔:“亚尔德!”

    她的目光直直地望向我旁边的奥索恩先生, 带着歉意、和些微的祈求。

    在其他的人来看,作为平时养尊处优的贵妇, 其实她已经足够努力了。

    至于我,我也很感谢她大义凛然的招供……总算, 我是不用年纪轻轻就含冤被爆头——

    正当我这么想着、站在我右侧, 和我们一起呆在普通人堆里的亚尔德奥索恩先生,就极其自然地……

    像之前我很讨厌的那样、再次环住了我的肩膀。

    ……

    excus/me, 大哥?你在干嘛?!!?!?

    在他搭上我肩膀的那一刻, 我就用力地甩了下去;可没想到的是, 半晚上相处过来也能感觉这是个自诩绅士的男人、此时竟然如此不要脸又搭了上来。

    我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幅度, 因为那个绑匪老大已经派人朝着这边走过来了;于是我小声地道:“先生,找替死鬼也不是您这样的!请好好做个人,放手!”

    可不论我说了什么,他却仿佛全然没有听见。

    难不成,今天真是天要绝我……?

    来不及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脸上横着条细疤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用奇怪的目光看了我们一眼,大概认为这种时候还黏黏糊糊的很恶心;撇撇嘴道:

    “怎么回事?算了……那个奥索恩跟我出来!”

    他等了半天,直到表情开始变得不耐烦,也没有一个叫奥索恩的人站出来承认自己;于是他的目光变得凶恶起来,肥厚的手指也不客气地指向我的旁边,粗声粗气地道:“你,就是你!给你脸还不要?!赶紧给我滚过来、少在那磨磨唧唧的!”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按着我的奥索恩先生笑了笑,他很自然地放开了手,我感到肩上的重量一轻、还没松口气,就听见他以一副颇为无辜的模样道:“可我不是并不是亚尔德—奥索恩。我想,关于身份的事,你们或许需要认真仔细地核实,再做判断。”

    他说着,突然十分自然地倾身,在我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这位才是我的女伴呢。奥索恩夫人想必是弄错了;毕竟刚刚,她还那么激烈地否认过。”

    我去……

    还带这么玩的?!这人也太无耻了点吧!!!

    我马上抬起头,想要说明事实的真相,然而奥索恩的那双眸子里却明摆地写着“只要你开口我就继续亲你”——这让我生平第一次、讨厌起自己当年为什么不和邻居家的小胖孩一起学跆拳道,而是去学些文艺气息重但没什么实用性的东西。

    因为要是那样的话,就算他的力气比我大、动作反应都比我快,我也可以一拳打得他吐血,让他叫爸爸;而不是在这种时候,眼见这人耍花牌就罢了,甚至还不顾场合地戏弄别人。

    疯子!

    我冷淡地转回视线,寻思大不了当被狗…我喜欢狗,这样比较对不起那么忠诚可爱的小狗狗……算了不纠结这个;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我看向疤脸男,觉得他应该不至于傻到连这么明显的谎话都看不穿的地步;可令我没想到的是——

    他愣住了。

    “这样嘛,原来如此。”疤脸男说着与外貌完全不相符的话,“难怪那女人承认得这么干脆……”他再次冷下脸:“真正的奥索恩到底是谁?再不滚出来就是找死!”

    沉默。

    没人回应他。

    此时在我心里已经等同于二百五的疤脸男又等了一会,然后大声“呵”了句、用阴冷的目光扫了一圈,就骂骂咧咧地转头回到了他老大那里。

    ……拜托,您就能不能稍微动一下脑子?!

    我见他三言两语和那位老大交代完事情的经过后,便顶着副无事一身轻的模样继续玩手里的枪;活像个巨型智障。

    然后,奥索恩夫人就又被那些人给逼供折磨了一遍。

    ……

    “你有良心吗?”趁他们在进行内部争论,我压低声音,“警察已经在想办法突破了吧?我看到你动腕表了;坦诚地承认、难道不可以多拖一会时间?——他们又不敢真的伤害你。自己的妻子被人那样对待,你身为

    丈夫的责任心总该有……”

    “嘘。”他对着我摇摇头,竖起食指贴在唇瓣之间,眼里有些很浅的笑意:“小可爱,安静。虽然你瞪着漂亮的眼睛冲我发火的样子甜得令人心动…但这会还是闭上嘴巴比较好哦。”

    ……人渣。

    我不想再和这个斯文败类讲话,这显然是鸡同鸭讲;但忍了忍,还是最后提了一句:“请你周旋时,也不要害罗兰医生,他很好。”

    对方没有回话。

    当那个疤脸男再一次到这边的时候,他的态度又变得强硬:“那女人说你就是他的丈夫,别耍赖了!赶紧跟我过来!”

    “好的。”让人没想到的是,奥索恩很配合地点了点头,可随即,他又接了一句:“不过,我可以带上我的女伴吗?我担心她一个人在这里会害怕。”

    他丝毫不顾及我的反对,在经过疤脸男有些暧昧地同意后,就拉着我、走到了恶魔们的中间。

    ——我害怕?有没有搞错???

    这人真的没有良心的?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过去了才可怕好么!

    ……我发誓,如果我以后还有命活的话,我一定不会忘记这一刻发生过什么的。

    ……

    那群绑匪看到奥索恩居然带了个女人,表情都和疤脸男一样幸灾乐祸,他们在奥索恩夫人的耳边大声嘲笑奚落着、连那个一脸烦躁的老大都乐了:“哎哟,早就听说奥索恩先生风流名声在外,没想到堂堂大家族的夫人,竟然连吃个饭都要凑合自己的丈夫和情人,这可真是太他妈的有意思了!”

    奥索恩夫人浑身狼狈、脸上还被人划出了道血痕;她用那种交织着愤怒和失望的眼神看着奥索恩先生,而当转向我的时候,又变成了厌恶和鄙夷。

    ……呵呵,看吧看吧,随便看。

    反正在这个地方、谁也不会有本宝宝无辜了——我明明只是想吃顿好的而已。

    我瘫着脸,随他们如何反应;心里在想就算这些人屏蔽了信号,但既然奥索恩能成功,其他谁说不定也有那样可以在这里发送的通讯工具。

    我不相信已经过了这么久、这种知名的餐厅出现的异常会无人知晓。所以从最开始到刚才为止,我一直在按自己趁着下楼没人注意、从墙上拔下来的虐宠举报器——这玩意从我睁眼看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几乎到处都是、随处可见;作用就是当你看到附近有人在对小动物们施加不好的行为、在定位坐标后,可以点击一次,进行举报——相当是某种短距离的骚/扰工具。

    虽然不是正规的报警途径,但可以当作示威和警告,通知附近的亭警。

    而此时此刻,它的短距离无线电鸡肋功能,或许能够派上用场——

    就算没用,我也要藏着坚持点点点,哪怕让我点一个晚上都行。……因为这帮滥杀的蛇精病真的太恶心人了!

    在哄笑后,那个领头看样子就想给奥索恩一点颜色看看;然而,他刚抡起粗壮的拳头,奥索恩先生就表现出了一副和他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称得上彬彬有礼的态度。他微微颔首道:

    “虽然你们很坚持我是奥索恩本人……被护夫心切的奥索恩夫人当作替罪羊,对此,我也毫无办法……”他故作失落地耸耸肩,“但自我介绍还是必要的:我的真实名字叫做罗兰-修顿,职业是兽医,倘若诸位能够对此有所了解就好了。”

    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是在说今晚吃什么。

    ……果然,我就知道他会这样做!

    那个领头放下了手,颇为惊异地扬眉:“还不死心?!是男人就别这么孬!你老婆都承认你是本人了——怎么还想耍赖?!!”

    但看着奥索恩落落大方的态度,好似真的被误会;这群绑匪又有些迟疑,开始讨论起来。

    “医生么……”刚才那个疤脸男挠挠头,“可杰克他说……”

    “他就是我的丈夫!”奥索恩夫人先当立断,似乎是担心自己又要被拷问,便马上打断他们;她狠狠地瞪了绝情的丈夫一眼,咬着牙:“亚尔德,我真是看错你了!”

    她刚说完,就被绑匪警告地嚷了一句:“闭嘴!”

    是啊,夫人……你可不就是看错人了么。

    我心有戚戚,不住地在心里点头。

    可惜……

    无论奥索恩夫人说什么,却没人特意去理会她;这也能理解,毕竟这是群亡命天涯的家伙、要是他们对自己绑架对象还能有所信任的话,也就活不到现在了。

    那群人判断不出这对夫妻的话谁真谁假,商议了一下后,便随手揪了个服务员,低声问今晚是不是有叫罗兰的客人。

    得到肯定的回答,他们就越加怀疑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旁若无人的议论纷纷——甚至还揪着无辜的客人,但凡打扮得名流一点,就拳打脚踢地问话。

    好几个,都被他们打得吐血掉牙;一时间,人人自危。

    而此刻,一直冷眼旁观的我,也有些不适应地皱起了眉头。

    简直够了。

    ——你们难不成都是弱智么!

    废话这么多,倒是上网查查啊。这么有名的什么大家族家主、难道连张照片都……哦,也对,又不是从政的。相反,这些大家主的私人

    信息,平日应该是被严密保护得很周到吧。

    但是,通过那个疤脸男之后;我深刻怀疑除了那个老大外,其他人识字不识字都是个问题。

    在他们眼神互飞、以及奥索恩夫人不可置信丈夫居然到了这种时候还撒谎的混乱中,我思索了片刻,便举起了手。

    “那个,能让我说一句吗?”

    ……

    虽然我很惜命(不对,应该说是特别惜命),但既然已经被牵扯进来了……

    我不想让那个在印象里,经常笑着给“我”家大花小草洗壳的青年、也被这些垃圾折磨。

    再不发声的话,凭借这群人的智商,待会他们就要把罗兰医生也绑过来了;像他那种文弱又偏女相的外貌,被牵扯进这种暴风核心的三角关系,谁知道这群人会不会在乎再杀一个普通的兽医。

    “哟,怎么,连这漂亮小妞也按捺不住了?”旁边有人有恶心的口吻打趣:“奥索恩你艳福不浅啊,左拥右抱的,这种时候还有人替你说话。行啊,老大,就让她说呗~~”

    “你要说什么?”领头顿了顿,用同样的、令人不舒服的目光扫视着我,“情妇?”

    恶……情妇?

    连绑匪都一副很了解的模样;这位亚尔德—奥索恩先生、在平日究竟是得有多风流在外啊?

    被这么多人同时用各不一致的视线盯住,我心里有点哆嗦——这种感觉和国旗下讲话挺接近;但那会没人盯着你看,大家都在走神玩手机,你可以自由歌颂祖国,畅想未来、反正没人在乎。

    所以……还是这个更刺激一些。

    于是我在意识里给自己从头泼了杯冷水,才镇定地开口:“嗯,我是他的小情人。还有,老大,这人就是奥索恩,不会错的。”

    场面安静了一瞬。

    “……哈哈哈哈哈,这妞竟然叫我老大!有意思!”

    那个领头突然大笑了起来,他粗重的吐沫星子喷到了我放在桌面的手背上,我忍着不蹭,真心实意地强调:“他想假冒自己的医生朋友,但连他的姓氏都记错了;罗兰的姓不是修顿,而是罗兰-加西亚;你去官网查一下就知道,他有正规渠道的兽医从业资格证的。”

    ——倒不是说我平时是会特意记这些事情的人。关于这件事,‘我’之所以记得牢,是因为那本《致加西亚的信》。

    工作性质决定我要经常看书,而这本书也是经常被推荐的,因为鸡汤很多,大家没词儿了都喜欢拿出来充数。故而每当某些读书网站把它推给读者一遍,罗兰的名字、就会在‘我’的脑子里轮一遍。

    所以,加西亚也是我比较熟悉的一个名词……

    “哦?”那个领头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他扬了扬头,就有小弟按我说的去查了。

    没过一会,当那个小弟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后,他冷冷一笑,转过身、恶狠狠地踢了奥索恩一脚!

    啪啪啪,干得好!

    为这个动作,我在心里给他加了一分;这位选手,你现在是负九十九了!

    他狐疑望了眼奥索恩夫人,又看向从刚开始便一语不发,像是有意逃避关系的男人,声音仿佛浸冰般:“解释一下。”

    我避开了奥索恩的目光,听他道:“嘶……这可够疼的了。真没想到居然栽在这里……好吧,我的确并非那个小医生。”

    被识破后,他的声音意外的轻松,还带着点揶揄:“只是怕你们追根究底的麻烦而已。”

    “那你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对方愈加的不耐烦,恶狠狠地朝天花板又开了一枪,把周围还清醒的无辜群众吓得瑟瑟发抖。

    “不是说了吗?”

    奥索恩先生的声音很无辜:“我不是亚尔德—奥索恩。”

    ……

    “草!”有个人忍不住了;那看上去是个脾气烈的,因为——他举起枪,对准了奥索恩:“说人话,玩文字游戏是找死!!!”

    “咦,我没有说兽语啊。”奥索恩见状,无辜地眨眼,“我说的就是人话呢。”

    这个人……脑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我觉得肯定不止我一个、被他这种时候还在作死的勇气给震惊了;连有个刚一直用恶心吧唧的目光盯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绑匪都将视线移了过去——我松了口气,立刻将手背蹭了蹭衣服。

    那个脾气火爆的男人被他这副毫不在意,甚至称得上是游刃有余的轻松态度,给激怒到了极点;他大声嚷嚷了一句“你就是在故意找死!”随即就要扣住扳机!

    然而,这个时候,匪徒的老大,却突然盖住了他的手。

    “这位奥索恩先生。”

    领头老大看起来像是终于不耐烦于这种浪费时间的无聊做法,他用一种令人惊讶、听上去毛骨悚然的语气道:

    “如果可以,我们也不想和你闹僵。你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的身份、快点和奥索恩家族联络、要到我们商量好的报酬,不要再继续这样有意地拖延时间,对咱们都好——”他意味深长地冷笑了声,然后揪起旁边奥索恩夫人的头发、将她拽到面前;听到她的呼痛后,他像是很愉悦,“虽然我不得不提醒你一点的是:再怎么拖延也毫无意义。难道你没发现:我已经宽

    宏大量地原谅你手边那个让人反感的报警小玩意儿了吗?既然敢做到今天这个地步,稍微用脑子想想,也该知道我们早就计划好了完全的准备。我是不在乎和你们这样耗下去,可是呢——”他嘴角带着不详的笑容,手上的动作更加过分,巡视了一遍周围受尽了惊吓、带着伤的那些筋疲力尽的客人,“其他人怎么想、又会怎么样,可就不关我的事了;毕竟,从头到尾,这件事都是因你而起……你说对吗?”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所以快把钱给他、让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我想自己肯定是头一回、望向奥索斯先生的目光里带上了期待,因为我从他回望过来的眼神中,看到了对我的微微无奈。

    他叹了口气,祖母绿的瞳仁仿佛荡漾着真诚之湖的清澈湖水:“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事实呢,我真的不是奥索恩……”

    “够了、够了!”

    一旁从刚才到现在、尽量保持着安静的奥索恩夫人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来,她挥舞着纤细的手臂,朝奥索恩哭嚷道:“亚尔德,都已经是什么时候了?!你不要再耍那些管用小把戏;我受够了!我彻底受够了!!!……快点!快点照他们说的去做、联系费西让他把钱和东西准备好,如果你还是是个男人的话!”

    这种话,只要是个正常的男性;任谁听了,再看到如此悲惨的境况,都会血气上涌,然而……

    “夫人,别激动啊。”儒雅的男人微微偏过头,还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她:“纵然,我们有过一段美好的相处时光,但……我还是需要为自己欺骗了你、而感到抱歉……这样吧,”他略微沉吟片刻,紧接着从容地建议道,“既然你们都不信我,刚好,这家餐厅的前身、是维也纳连锁的知名娱乐俱乐部的一员。显而易见,那种专用来判断赌徒是否出老千,说谎的精密伪真仪总是有的——不如用它来测我的血液好了。要是我有撒谎,你们一测便知——这么公正的方法,总可以证明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领头哼笑,“别再废话,要是个男人,就快点按我说的去做!奥索恩,我对你可是比对你太太客气多了;再不珍惜……”他目露威胁,暗示着不配合结果的典型——

    “亚尔德!”奥索恩太太像是快要崩溃了。

    盯——

    “就算你这么说,”奥索恩先生像是非常无奈地摊开手,“大家都知道,现在的基因改造这么方便;涉及到大笔数额的款项,即便是家主也需要虹膜验证才能通过。这件事,应属你们才是最清楚,不然和我在这里较些什么劲呢?我都说了,我不是本人……你们要的那么多,就算和家族联络、一到关键要取钱的时刻,也毫无意义啊。”

    “当然,”他轻松地微笑着:“只要你们愿意冒险、打草惊蛇让对方发现后报警,最后鸡飞蛋打什么都没捞到就得逃跑,那我也没意见呢。”

    ……说的这么为对方着想;那为什么这人就这么坚持自己不是本人?——连刚才我侥幸觉得能成功报警的通讯,都被这帮人给识破了;要是对方没有说谎的话,这里可能依旧是个不为人知的封闭密室。

    等这些家伙失去耐心后、说不定就要开始继续杀人……用钱换命这种买卖也不是太亏啊,再说还是买自己的性命——这多简单的算术题,要是我的话,肯定毫不犹豫就点头了好吗?!

    可或许是奥索恩先生的态度太过笃定,而这群绑匪的老大看上去也不是个没脑子一刀切的货。

    相反、他还显得十分谨慎……

    就这样,在双方僵持不定之下,事情完全变了个风向。

    ——因为他们真的就找奥索恩说的去做了!

    而且效率还特别高,五分钟就搞定了。

    ……

    连这种东西都有、而且每个人对它都很信任的子……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啊这个世界……!

    我陷入了自己的纠结;不理会旁人的纷争——而当检验的结果出来的那一刻……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

    我比较能理解的是奥索恩夫人;要是我结婚好多年,突然发现同床共枕的丈夫早就不是同一个、而且还是在这种要命的情况;换我也会先崩溃大哭,说不定还会一气之下直接动手砍人——

    所以她这会面色惨白、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我是完全能够感同身受的;毕竟大家都是女孩子嘛。

    但其他绑匪的表现,就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尤其是那个领头老大,怎么他看上去比奥索恩夫人还要气愤呢?……难不成,这里还有另一些狗血要素;比如感情纠纷?

    呃,这个想法太重口味了,还是pass掉吧。

    他们再次开始内讧、争辩不休起来;而我作为一个对这一切都尚且抱着怀疑的存在,寻思如果这位奥索恩要真不是本人的话……

    那他难道每天都带着人/皮面具?洗脸不会很疼么?长痘痘了又怎么办?

    还有刚才碰到我的——不会是面具吧?

    噫,希望材质好一点,我对橡胶有点过敏……

    这些零零总总、和现状毫无关联、天马行空的想象

    困扰着我;但奥索恩—姑且叫他未知先生,却仿佛看热闹般,他的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好整以暇地背靠着某个厅内的洛可可式浮雕支柱上。

    在对方争得面红耳赤之时,他却突然,再次地、抛下了一枚惊天的炸/弹,把众人震得不知所措:

    “夫人,看来……我或许是破坏了您的计划,很抱歉哦——有什么是我可以弥补的吗?”

    诶?

    我看向还在喃喃“不可能……这不可能”的奥索恩夫人,以及面色越来越沉重的匪徒老大——这又是新发展???

    奥索恩夫人被他的话一激,兀地冷静了下来;她抬起头,加重语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既然你不是亚尔德……那先告诉我,你是谁?”

    “不回答吗?那就默认为不需要补偿了~”

    未知先生像是松了口气,接着,就对她满脸阳光地笑了起来:“太好了,您是头一个在我任务期内、没有要求一堆乱七八糟愿望的任务对象呢!感谢您的慷慨,不然我会心生愧疚的。啊对了,是要自我介绍对吧?好的——”他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地说着让人完全无法理解的话:

    “虽然原本是不想提的;可您既然这么配合,姑且满足一下这小小的心愿,也不是不可以——我呢,是联盟幻宠特别调查局——简称幻宠局的特派调查员,今年二十六岁;爱好是滑雪和极限运动,特长是……”

    等、等等,没人想听这些啊?!

    我停下了缩在口袋里、不停按无线器的手,有点蒙地看着面前和我同样懵逼的绑匪、甚至包括奥索恩夫人。

    这个展开……谁能来解释一下吗?

    奥索恩夫人听着他的介绍,神色越来越慌乱,直到她彻底反应了过来(而我仍然没能明白),指着他尖声大叫:“调查员!原来你是调查员!!!难怪!你这个……你这个……!”她像是气到无法呼吸,扶着额角的手都在微微地发抖——

    我再次、相当迫切地希望此时有人能来给我说明清楚剧情的发展,因为我真的没搞懂……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那群绑匪的枪指向,突然从奥索恩变成了奥索恩夫人。

    而他们的老大、率先做了第一个的代表。

    ……

    “圭娜多,你这个婊/子!这次把我们害死了! 他妈的,”他的呼吸混乱了起来,神色慌张,声音也变得尖锐:“圭娜多,你现在立刻给我想办法,不然就算都要赔命,老子也要最先干掉你——”

    我看到了——他反应的其实很快。

    因为当“奥索恩”还未说完的时候,他就想向对方直接开枪。

    然而不知为何,他的手却像是被人活生生扭曲了方向,丝毫不按照自己的意识行动;转而指向了身前的女人。

    而其他人也是一样。

    “……我也不知道啊!”奥索恩夫人捂着头、崩溃地大喊:“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别问我……!”

    圭娜多?

    我记得自我介绍的时候,奥索恩夫人说过,她的名字叫做瑟拉、而不是什么圭娜多。难道……她并不是奥索夫人本人?

    看来是出现人/皮面具二号了,这还真是扑朔迷离的反转剧情啊。

    好吧,我还是不太明白——但听这个头目的意思:她和这帮绑匪是一伙人?然后被我身边的侦探先生揭开后,他本想直接杀掉他、却又迫于神秘力量、拿对方无可奈何……?

    此刻,我的心情稍微有些复杂;总感觉自己一件事也没撸清楚、但好像莫名又懂了点什么……不过,这会肯定没人在意我是怎么想的。——我觉得这样就很可以了,心里拜托他们继续这样、千万不要在意——因为我意识到,待会这里还可能会发生一些流血事件,而乱飞的子弹壳肯定更不在乎我怎么想;于是,我趁他们都不注意的时候,极其小步地朝后移动、想要缩到某张餐桌的下面——

    “小可爱,你要往哪里跑?”

    未知先生搭着我的肩头,语气慵懒;“别怕,没事。但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可不太好哦,我差点就被你给坑了~”

    ……面具一号,我道歉,我给你跪了行不行?!我现在知道你有超能力了;刚才那么危险为什么不拿出来用我也不关心,只求你放过我啊tat

    我僵着背,心有不甘,又不想引起任何人的任何多余注意,万一谁手滑了呢?

    于是,我只好站着听他们开始有一说一地算起了压根听不懂的总账;谩骂声和质问让这里的空气变得更冷,周围的人见没人用枪指着他们后,都缩到了离我很远很远很远……的二楼,没人敢接近这里了。

    这真是……

    令人羡慕:(

    趁他们吵架互相推诿的时候,我偷偷往上瞟,看见有人拿着手机对着半开的月亮型窗户拼命按键、也有人试图开始砸玻璃,连手脚被绑住的那些人、也作兔子跳跳到了外围;除了昏迷过去的倒霉家伙之外,一楼几乎变成了一间只有我此刻站着的地方、还有人的空房间。

    我默默地找了找罗兰,见他拜托旁人帮忙解开身上的绳索、爱莫能助地皱着眉看了我一眼后,歉意地摇摇头,就急着去给刚刚急救护理做到一半的人继续止血了。

    ……好吧,正确做法,而且这人一向都挺有善心的。

    但我决定,再也不要和他一起出来吃饭(蹭饭)了。

    ……

    我身旁这位、非奥索恩先生本人的恶俗男主角,从绑匪们自乱阵脚、争吵起来后,就一直饶有兴趣地支着头看着,见对方开始为某些事争得面红耳赤时(不得不说都这种时候了他们也够蠢的),他还一副故作亲切地插话:“嗯,那个布莱德说得没错哦,我的雇主正是奥索恩家族的家主~他是主动来备案的;自称从几个月前开始,就发现妻子的情况不太对劲——原话是……唔,让我想想。”

    他歪着头,手指点着唇瓣,“……‘她笑得更多了、发现我找艾米丽、缇娜、沙门和比可杏她们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歇斯底里的生气’——好像是这个来着。发现了蛛丝马迹后,他就开始有些怀疑,你们明白的,富人总是很多疑嘛。紧接着,他便委托了我署着手进行调查,……”

    他说着,偷偷在我耳边道:“这个奥索恩真是难演死了,你能想象他究竟有多少个情妇吗?我怀疑他头发变白、就是精力不够哦。”

    我:放开你的手,而且这种事劳烦就不要告诉我了……

    “当发现异常后,为了雇主的安全,我们进行了临时的调换。”他看向眼神灰败的奥索恩夫人,以及发现自己突然间,甚至动弹不得的绑匪众,笑容依旧温和:“经过调查,我们果然在上周发现了被你关在冷冻仓库的尸体——那才是被你偷梁换柱的、真正的奥索恩夫人吧?这位女士,你太过线了,诈骗就诈骗,干嘛要弄这种大绑架呢?贪心不足狗吞蛇啊。本来在昨天为止,为了不打草惊蛇,同时基于幻兽人的特殊性……即便有次级谋杀和诈骗的罪名,你也只用在天狱里待上五十年就能刑满出来,重新做人嘛~毕竟幻兽人天生优待,可是没有死刑的。明明演技还不错,出来后也能朝演员方面发展发展,结果我刚和奥索恩商议完,你们就撞倒了枪口上——”他啧声,环望着四周空无一人的大厅,语气带了些可惜:“一级谋杀、超恶性勒索、恐吓……不知道你是哪种类型的幻兽人,但这么深的罪孽,下地狱也不能被宽恕哦……三、二、一,搞定。”

    那些从他开口为止、身体就僵着一动不动的匪徒们,以及奥索恩夫人,就那么毫无缘由地倒了下去。

    ……

    “我是不是很酷?”见状,他一脸得意,低下头问我。

    我头也不抬,“先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但是蛇很讨厌啦,我不要用它当正面形象的形容~”他嘟起嘴,行为举止越来越不像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所以,他刚才都是装的?

    我在想:幻兽、幻兽人……又是一个新名词;和脑子里或多或少残留着些许对亚种的印象不同,‘我’从未接触过幻兽这个物种;想了半天、对此也没有任何记忆。

    再者,幻宠特别调查局、特派调查员之类的,听上去也很陌生,不太像是地球特产。

    所以……我真的是一不小心就进了电影拍摄现场吗?

    再这样下去,我的三观………

    望着那些只能瞪大眼珠、像濒死的野兽一样趴在地板上喘息的匪徒,他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人类、而像是正看着垃圾车里的废品。

    他上前踩住了那个老大的脚,不疾不徐地碾压,动作优雅——那里正好是刚才他被对方踢到的位置;直到听到了对方的哀嚎,以及跗骨被踩碎声音后,他才语气轻松地道:“我以联盟法三百二十六条第三七项故意杀人、非法勒索……将你们……”

    “所有人都不许动!”

    他话音未落,餐厅那扇被那群人堆得毫无死角的奢华大门、突然被人从外破开了。

    几个一身武装的黑蓝色紧身制服、领边镶着淡银色的星徽,头戴防毒头盔的男人暴/力破开门后,动作整齐一致地将各自手中一架规模硕大的黑金色三角蛇头敞口枪对准了在场的人,我听到身边的人特别急切地说了句“等等……!你们怎么回事……”然而那个显然为首的头盔男并没有注意,他做了简洁的手势,因为看不见表情,我猜那可能是“兄弟们上”什么的;所以我立刻趁乱甩开了右肩的手,毫无迟疑地钻进桌子下面、然后又往里缩了缩,抱着头,小心地屛住呼吸。

    safe!

    “a级警戒。”从面具里发出的声音冷漠而严肃,“反抗者u型麻醉,其余无辜市民正常处理。”

    “!你跑来瞎掺和……”“立即执行。”

    就在这道命令下来后,一缕缕从蛇头喷涌而出、白茫茫的浓雾,刹时蔓延在了整栋餐厅;无论是一楼还是二楼,都变成了一片雾海。

    ……

    我鼓着嘴,拼命地屏气;眼前被这片白色的雾状气体遮盖,视野变得模糊,暴露在空气里的额头和脸感觉有点湿湿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感觉还带着粘——难不成是毒气?

    还有,这群人是那帮绑匪的救援吗?

    可看面具一号的态度,又像是认识的熟人……

    联想到多种可能,我速度闭上眼睛,只留了条缝小心观察;等到雾气散开后,才重新睁开。

    然后我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

    “咳咳咳!”我有点痛苦地咳嗽,捂着嘴,但不忘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所有景象。

    什么鬼——这些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我的头皮开始发麻、心也跳得飞快,感觉都不像是自己的了;这到底……到底——

    又是怎么回事……?!

    原以为经历了刺激又反转的绑架险案,我已经不会为发生在面前的意外一惊一乍,但这也要事态配合才行……因为,我发现——

    就在那大片乳白色的迷雾散开后——

    所有人都变成了动物?!!?!

    ……

    我缩在餐桌下面,抱着双膝、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无论是躲到一边自以为安全的无辜群众、还是摊在地上像死了一样的绑匪、陷入精神混乱的奥索恩夫人,以及那个像是侦探剧男主演的未知先生……除了那帮突然闯入室内的防毒面具外,其他人,全部,突然间,都变成了各种各样的动物。

    ——脸如圆盘,瞳孔竖起,像是受到了惊吓喵呜喵呜直叫的兔狲;四脚朝天、毛上满是晶莹口水的灰狼狗;在地上打滚的憨驴;闭着眼睛睡着了的长毛猩猩;把自己打成结的褐斑蛇;还有通体雪白、歪在一边嘶叫的马……

    一楼我的周围,二楼的楼梯、拐角,随处可见;而且它们都搭配着和刚才差不多的服饰,只不过泰半都成了布条——这让我想用弱智的洗脑大法安慰自己这是把人挪走、动物园搬过来了也不行。

    ——试问谁家宠物还会穿水珠裙子、打那么骚包的领带啊?!

    我好恨自己仿佛就没有下限的心理承受能力。

    因为这会……

    我真的好想晕过去一了百了——

    但是,我晕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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