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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北疆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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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景宣帝这会儿却没功夫管皇后的头痛是因何缘故。他在勤政殿还想着俞初有孕的事情,外头魏承杰便进来通传说沈河岳和晏华川已经候在殿外,说是有要事禀报。

    景宣帝听说沈晏二人来了,知道定然是有要事,赶忙传他们进来。

    果然,晏华川递过来的密函让景宣帝的神情严肃了些许。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才来传回消息来?”

    “启禀皇上,”沈河岳拱手上前一步,道:“据邺县县令李沛派来送信的人说,城外那批人是在三日内突然出现的,速度极快。李县令发现后便赶紧叫人赶往京城,一刻都没耽误。”

    “北疆敢在与昭国交界处举兵安营扎寨,必然是想有所行动。如今只等着皇上的旨意了。”晏华川跟着说道。

    “如果只等着从京城调兵赶往北疆,怕是会贻误战机。晏华川,如今离邺县最近的可是镇远将军的军队?”

    “回禀皇上,正是镇远将军。其他的军队距离邺县最快也要三日才能到达。镇远将军若即刻启程,一日之内便可入驻邺县。”

    “传朕的旨意,让镇远将军即刻整军出发,明日酉时三刻前一定要赶到邺县。另外让津州的蒋策也先行带兵赶去支援。”

    “臣遵旨。”晏华川顿了顿,再次开口:“皇上,臣还有一言。”

    “说。”

    “臣以为,镇远将军曾为昭国安定征战四方,虽然威名在外,但是到底有些上了年纪。梁将军的儿子梁宇如今也已在军中磨练,且臣听闻梁宇也是骁勇善战。

    臣想,不如叫梁宇跟随梁将军一同去北疆历练一番,镇远将军也算后继有人。”

    晏华川的话听着虽然在理,但让景宣帝觉得多少有些不近人情。可晏华川也是为了昭国的安定着想。

    景宣帝没有立刻作决断,只是叫沈河岳和晏华川先去将方才的旨意传下去,其他的容后再议。

    沈河岳从头到尾只是刚进勤政殿的时候向皇上禀明了邺县如今的情况便再没多言。他听见晏华川进言皇上让镇远将军父子兵上阵,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晏华川虽然年纪不算太大,但总是透着一股老谋深算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今日这番是为了哪般。

    景宣帝等沈晏二人离开,准备叫魏成杰将俞初请过来,但又想着俞初怀着身孕,还是决定自己亲自过去一趟。

    俞初对邺县和北疆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晓。带着青竹和湘语坐在院子里感受着夏日里暖洋洋的风,看着桃花坞周围世外桃源般的景色。

    “皇上万福金安。”青竹和湘语看见景宣帝走进来,连忙收起脸上的笑意,福身请安。

    “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俞初想要起身,被景宣帝快步走上前按住了肩膀,示意她不必多礼。

    “朕这会儿来是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思。”景宣帝说着看了青竹二人一眼,两人跟着魏承杰退到了院子外面。

    “皇上有何事?”俞初正了正身子,看向刚刚坐下的景宣帝。

    “朕方才接到密函,说是北疆在邺县城外十几里的地方安营扎寨,似乎要有所动作。”

    “北疆王先前在皇上手里吃了大亏,竟然还不知收敛。”俞初心中是有些担心的。

    景宣帝如今凭借自己的政绩已经得到了多数百姓的赞许,但若是邺县出了岔子,先前的种种皆会被掩盖。百姓不宁则天下不宁,昭国好不容易安稳下来,暂时还经受不起动荡。

    “历代北疆王都自视甚高,可再不甘也只能居于人下。”景宣帝有些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皇上定然已经想好对策了吧。”俞初见景宣帝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知道他要问自己何事。

    “朕已经叫镇远将军即刻整军启程赶往邺县,同时叫津州的蒋策先带兵去邺县支援。”

    “皇上算无遗策,这样安排是极好了。不知皇上有何处需要臣妾?”

    “早上晏华川进言说想让镇远将军的儿子梁宇跟随他父亲一同上战场。说是这样可以历练历练,镇远将军也后继有人。”

    俞初听见梁宇这个名字,便想到了晏婉芙。晏婉芙和梁宇的事情她虽不知详情,但身为晏婉芙的闺中密友,自然也知道晏婉芙入宫前他二人两情相悦。

    晏华川也是知道此事的,那他建议皇上让梁宇上战场,其中的缘由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可不管怎么样,俞初总是要考虑晏婉芙的感受的。

    “那皇上是怎么个意思呢?”俞初想要劝,也得先知道皇上的意思。有时候皇上与她说,也只不过是对着她念叨念叨,其实心中早有决断。

    “朕觉着,晏华川的话也还算有些道理。只是总归是有些不近人情。所以想来听听你怎么说。”

    “臣妾想,晏大人是为了昭国的安稳才向皇上进言的。只是,臣妾的印象中,梁将军似乎就只有梁宇这么一个儿子。”说着,俞初起身走到景宣帝身边坐下,接着道:

    “北疆人素来野蛮,此番若真起了战事,必定十分凶险。战场上喘息间便易丧命。先帝在时,镇远将军南征北战,军功赫赫。如今将军虽然有些上了年纪,但总不好由皇上下令让梁家父子一同涉险。

    皇上若真有意想要历练梁宇,不如先问问梁将军的意思。梁宇在军中训练的如何,是否能担大任,这些咱们都还不清楚。总不能糊里糊涂地叫他上了战场,到时候误了大事,代价可是戍边将士们血淋淋的生命啊。”

    俞初说的直白,但又都是为了皇上和北疆战事考虑。景宣帝听了点点头,抬起胳膊将俞初揽在怀中。

    “初儿说得对。北疆战事紧急,梁将军的儿子还年轻,不急于一时。北疆若真打起来,只能胜不能败。即便要历练,多得是机会,不必在如此至关重要的时候逞能。”

    其实景宣帝真听进去的,是俞初提到梁宇在军营中训练的情况。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信任晏华川了,他说梁宇历练有成,自己竟就信了。

    俞初也不知道景宣帝心中所想,只是见他似乎没有没有让梁宇上战场的意思,便放下心来。

    晏华川向皇上进言的事情晏婉芙自然很快也知晓了。

    潋月进屋的时候,正瞧见晏婉芙闭着双眸,深呼吸着,但却浑身发抖。

    “小主。”潋月知道晏婉芙一气极便会如此,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她身边关切地喊了她一声。

    “晏华川,你非要赶尽杀绝吗?”晏婉芙虽然如今对梁宇已经放下了,但毕竟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她早已将梁宇当成了家人。

    晏婉芙知道梁宇是有本事自保甚至立下战功的,但晏华川的进言,并不是为了梁宇的前途。

    晏华川只怕是想让梁宇死在战场上。

    她已经听了他的话,进了宫,他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无辜的人。

    “离开家这些时日,我倒是忘了,他本就是无情无义无心之人。只要他觉得碍眼的人,他都会想尽办法除去。”

    “小主且宽心。晏大人或许并未想到这一层,只是话赶话说到那了 ”潋月说的自己都没底气。

    “呵,你觉着他是能在皇上跟前想到哪便说到哪的人?恐怕拿到北疆密函的那一刻,他就在筹谋此事了。”

    “听说皇上见过两位大人后便去了萱嫔娘娘那儿,也不知皇上会不会同萱嫔娘娘说及此事。若是萱嫔娘娘肯开口,皇上或许不会叫梁公子上战场。”

    潋月听晏婉芙同俞初说起过她自己和梁宇的事情,所以心中存着侥幸。

    “不管皇上是何决断,这笔账,我都会记在晏华川身上。他越是想向我展现他的权威,我来日越要将他狠狠踩在脚下。”

    晏婉芙神色平静地说着这些话,但她一遇见晏华川的事便会无法控制地暴怒。可她现在不能发泄得太过明显,便握着拳头使着浑身的力气一下下地捶打身边的柱子。

    潋月听着一声声的闷响,心疼的不行,当下顾不得主仆身份,用最大的力气才将晏婉芙的手拉到自己身前,双手握着不让她挣脱。

    “小主 您这是何苦。”

    晏婉芙的小拇指已经被砸的青紫,那颜色仿佛画坊中还未用水化开的颜料,看起来很是吓人。

    晏婉芙扯了扯手臂,发现根本没法从潋月手中挣脱。又深吸了几口气,才冷静了些许。

    “小主,奴婢去取跌打药来。您坐着别动。”

    “不必。”晏婉芙轻轻动了动小指和手腕,有些撕裂的疼痛,但她阻止了潋月。

    “我如今没有足够的权利和地位能够将他扳倒。那我便要借着他的势,登到高处,再将他狠狠踩在脚下。这伤,是为了惩罚我在宫里待了些时日,便将初心忘却了。我要这伤提醒自己将恨意时刻铭记在心,逼着自己向上爬。”

    “可是小主,这伤实在有些吓人。”

    “不必再劝了,你下去吧。”

    潋月拗不过晏婉芙,只得叹了口气,去小厨房备些好吃的点心,叫小主吃些疏解情绪。

    晏婉芙正想着如何趁着在圆明园的机会多和景宣帝接触,就见小全子来通传说皇上召她晚上侍寝。

    晏婉芙如今心中有了别的盘算,自然想要多多争取皇上的宠爱。所以她着意打扮了一番。

    景宣帝看着眼前穿着烟粉色宫装,配着鎏金步摇,长眉入鬓,媚眼如丝的晏婉芙,有些陌生又有些惊喜。

    “平日多见你穿月白色的衣裳配着宝石珠子,今日倒是娇俏许多。”

    “原本嫔妾也没想着穿这件,只是头午嫔妾想亲手做些点心,结果弄脏了衣服。从宫里带来的衣裳也不多,便只剩这件了。”

    “你穿艳丽的颜色甚是好看,以后别穿的那么素静了。这月份,上贡的绸缎也该到一批了。回宫之后你和萱嫔各挑上几匹做几身新衣服。”

    “嫔妾谢皇上恩典。”晏婉芙穿得娇美,但又守着规矩,如此反差倒是让景宣帝来了兴致。

    景宣帝朝晏婉芙伸出手,晏婉芙害羞地将受了伤的那只手伸过去。柔软的触感落到景宣帝掌心,让他不由地稍稍用力将晏婉芙的手握紧。

    “嘶——”晏婉芙吃痛地皱眉。

    景宣帝有些惊讶,心道自己并没使多大力气,怎么看着眼前的晏婉芙似乎很疼的模样。

    这般想着,景宣帝将晏婉芙的手翻过来查看。看见她手上那触目惊心的青紫色,声音不禁拔高。

    “这是怎么弄的?何时受的伤?”

    “嫔妾吓着皇上了。”晏婉芙将手抽了回来,用另一只手覆盖住那片青紫。“今日在院子里不小心跌了一跤,手磕到了石阶上。不过皇上放心,只是看着吓人,并无大碍的,过几日便好了。”

    晏婉芙不想靠侍寝来争宠。这么些年,她虽然深知尚书府内的德行,急于脱离,但到底也是被教养了这么多年大家闺秀的礼仪廉耻。况且她对皇上也没什么男女之间的情谊,所以她做不到全身心地侍寝。

    那她便得让皇上感受到她其他的好。

    晏婉芙进宫这么些时日,看着皇上对俞初格外厚待,自己也留心观察过。

    皇上似乎会和俞初谈论些政事。可她不能,她不知道俞初为何可以有类似干政的行为,但她现在并不如俞初受宠,之后也要将她如今唯一的依仗,也就是晏华川扳倒。所以她不能有过于以身犯险的行为。

    既然如此,她便选一个更为稳妥的路子。

    九洲清晏后面有个湖,后湖的水流声在炎夏夜里最能静心。晏婉芙就在这清凉的水声里同景宣帝走到院子里赏月,谈论诗词歌赋。竟这样谈了大半夜。

    后来景宣帝说要休息,晏婉芙也知道,皇上眼中的兴致并未退却,只不过明日还要早起处理政事,所以才不得不终止了话题。

    景宣帝说了那么久的话,躺下不多时便睡了。晏婉芙看着景宣帝睡着的侧颜,心中满意。

    看,不侍寝也可以让皇上满意。这样一步步下来,等到回宫的时候,她是否能成为一宫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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