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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你这皇后不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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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因为和徐贵人密谈,心中一直思索着明日要如何与太后谈及此事。她得端着中宫皇后的贤良淑德,又要挑拨太后对俞初的态度。所以从神情态度到措辞,都要拿捏得当。

    天快亮时,皇后才受不住困意沉沉睡去。因着今日是妃嫔们来请安的日子,云书怕皇后误了时辰,小心翼翼地过来将皇后叫醒。

    皇后听见云书叫她,有些晕乎乎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今日可不能耽误了。云书见皇后起身,连忙为她更衣洗漱。

    凤仪宫正殿里,妃嫔们今日来的极早。不是为了给皇后请安,而是都听说了昨日宁寿宫的事情,急着来听旁人是否有自己还未听闻的消息。

    “诶,昨日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吗?”徐贵人与皇后昨晚商议了对策,此刻自然要先挑起话头,想让流言在宫中更盛,太后对俞初的不满也就更多。

    “徐贵人说的可是宁寿宫的事?”文常在小声问了一句。

    宫里虽然暗潮涌动,可表面上都是风平浪静的,能叫人拿出来说的事情还真不太多。昨日发生的能叫她们说道说道的事情也就是太后和萱嫔的事情了。

    “嫔妾只听说是太后罚了萱嫔,却不知道因为何事。”兰常在心中也实在是好奇。

    “我瞧着,这萱嫔指不定犯了什么大错呢。你们想啊,先前太后虽然对萱嫔虽算不上多好,但相较于咱们,那她可算是太后看得上眼的了。可昨日竟然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徐贵人说得有板有眼,即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但她的猜测同在座的大部分妃嫔想的都是一样的。

    “徐贵人慎言。”

    清冷的声音一出,立即将众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去。是晏婉芙带着潋月从外面走了进来。徐贵人暗啐了一句,想着怎么把这个怡贵人给忘了。

    “哟,怡贵人怎么来了也不出声,倒是把咱们姐妹都吓了一跳。”徐贵人讪笑着,但眼底的讥讽却是被晏婉芙看了个满眼。

    徐贵人心中已然确定俞初得罪了太后,想着即便有晏婉芙同俞初姐妹情深,可太后的想法怎会因为一个小小贵人就改变了?

    “我在外面便听见徐贵人在这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不过想着徐贵人定然是在兴头上,所以便没出声打扰。”

    皇后还没出来,清贵妃今日没来,康嫔又被禁足了。在座各位便只有徐贵人和晏婉芙位份最高了,所以晏婉芙也不必顾及着谁。

    “怡贵人,我好心劝你一句。你与萱嫔姐妹情深是不错,只是萱嫔如今受罚,你得先保全自身,才能为你的好姐妹筹谋啊。”徐贵人一副言辞恳切的模样,可晏婉芙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只等皇后娘娘出来给她请安。

    “今日萱嫔恐怕不能来吧?”兰常在用帕子掩着嘴,侧过身与文常在小声嘀咕了一句。

    徐贵人听见了,本想再接着兰常在说几句风凉话,可余光瞥到坐在对面的晏婉芙,又闭上了嘴。

    文常在见其他人都不言语了,她也不敢多言,只是看着兰常在摇了摇头。也不知她这意思是认同兰常在的话,还是示意兰常在别再说了。

    皇后出来的时候,见正殿这寥寥数人,也没太过在意。如今宫里禁足的禁足,有孕的有孕,俞初那边方才也传话来说身子不爽利,来告了假。

    “本宫刚才过来时,听到你们在说萱嫔的事情。此事太后和皇上那边都还没说什么,你们也别风言风语传的太难听,小心太后和皇上怪罪。”

    皇后这话听着好似帮衬俞初,细品品便知道不对了。皇后并没有制止大家的风言风语,只是让大伙儿传的别太难听了。

    晏婉芙自然听出了皇后的意思,面上没动声色,心中已然在盘算要如何将俞初的名声保住。

    俞初昨日从宁寿宫出来便直接进了养心殿,到现在都还没出来。所以即便是晏婉芙也不知道俞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今又是什么情形。

    皇后心不在焉地同来请安的妃嫔们说了几句,便叫散了。然后急着叫高承义备轿,往宁寿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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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心殿里,俞初已经醒了,湘语刚为她诊过脉,说俞初的身子已无大碍,只要喝些药便能彻底好了。

    “小主这些日子要好好补补,多吃些有营养的。这‘玲珑佩’可真是好东西,要不是它,小主可是要多受些罪呢。”

    俞初身子见好,湘语脸上也有了笑容,收拾好诊脉的东西便出去给俞初煎药。

    青竹见俞初并没什么心事一般,便凑过去小心问道:“小主,现在感觉如何?可还难受吗?”

    俞初摇摇头,又跟青竹说:“等皇上下了早朝你便去通传一声,我得见见皇上。”

    “是。”青竹点头应下,略一顿,又斟酌着开口:“小主,昨儿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闹成那个样子?”

    俞初把青竹当成家人,所以也没预备瞒着她,但现在还在养心殿,到底是皇上的地方,有些话不便说。所以俞初看着青竹的眼睛摇摇头,青竹会意,也没再多问。

    景宣帝下朝回来听青竹说俞初醒了想见他,连魏承杰端过来的茶都顾不上喝,直接来到养心殿的寝殿。

    “初儿,你醒了。”景宣帝见俞初正坐着发呆,出声喊她。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俞初话还没说完,景宣帝已经大步走过去,双手覆在俞初肩膀上让她坐下。

    景宣帝弓着身子,视线与坐着的俞初平行,盯着俞初的脸看了半晌。俞初没有躲避景宣帝的目光,与他视线交叠。

    青竹知道小主找皇上是有话要说的,便从寝殿退了出来。

    “昨日你受委屈了。”

    良久,景宣帝开口。

    “太后也是为了皇上考虑。像臣妾这样的人,皇上若是宠着,太后难免会悬心。”

    俞初脸上带着微笑,但语气却比之前疏离了许多。

    “朕知道你不会。不论是你的忠心还是你对朕的情谊,朕都信你。”景宣帝感受到了俞初对他多了些冷漠,便着急地同她说自己信她。

    “皇上身为帝王,万不可如此轻信一人。臣妾和俞家的忠心,天地可鉴,自然日久见人心。臣妾只希望皇上对臣妾的信任是经历了之后沉淀下来的信任,而不是一时兴起,凭着感情的信任。若他日这份感情淡了,那伴随着的信任,便也烟消云散了。”

    “皇额娘用俞家威胁你了?”景宣帝敏锐地察觉到俞初话中的意思。以往,俞初与他几乎从不会主动提起俞家。“是朕没护好你。”

    “臣妾方才说了,太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太后没错,皇上也无需去和太后分辩,更无需自责。保护皇上是臣妾的职责,臣妾怎么敢叫皇上护着。”俞初说到最后,语气很是轻松,似乎想同皇上说几句玩笑话。可依旧泛白的嘴唇却让这玩笑话听起来更让人心疼。

    “朕知道你现在心中委屈,但朕现在要与你说的,你需得全部记在心里。”景宣帝坐到俞初身旁。

    “昨日朕将你从宁寿宫带出来是宣了太医的,但朕怕消息传出去,叫后宫的人多加揣测,甚至说些难听的话惹你伤心,便只是叫你身边的那个会医术的宫女来为你诊治。她的医术你信得过,朕便信得过。但是你在朕这里待了许久,外面恐怕已经有些流言了。你听到了也不必往心里去,只要记得,太后不日便会离京去大乘寺,后宫里没有人再敢欺负你。”

    景宣帝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俞初即便心灰意冷了也不是毫无感动,更何况俞初如今只是觉得经营与帝王的感情实在太累了,并不是完全对他失望。

    这些话她醒来之后青竹便对她说了,但是现在听皇上亲口说,还是有些动容。只是那红花的味道她记得太深刻,心中觉得若是心软了,便对不起爹娘,对不起自己。

    景宣帝见自己安慰的话反而叫俞初红了眼眶,顿时有些慌了神。想要伸手替俞初擦擦眼角的泪水,但俞初却先自己抬手把即将涌出的眼泪擦掉了。

    “皇上思虑周全,臣妾多谢皇上。”

    俞初这般反应,让景宣帝知道她的心结不是那么好打开的。也是,这样的事情,他只是听着都觉得揪心,当时独自面对皇额娘的俞初,心里该是多么无助。

    “待会儿喝了药,再睡一会儿,不用急着回去。”

    “臣妾在皇上这呆久了也未合适,臣妾身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喝了药便回去了。正好别人看见了也知道臣妾并未受什么伤,流言也不攻自破了。”

    俞初说的有理有据,景宣帝也不好再挽留,只得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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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这边到了宁寿宫,见整个宫里气氛都有些冷,心想怕是俞初昨日犯的过错太大,太后现在还没消气。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皇后进屋便给太后行了大礼。

    “不是说不用你们来给哀家请安吗?”太后见皇后来请安,也猜到了皇后来的意思。但是太后面上不显,语气也如往常一样。

    “孝敬太后是臣妾份内之事,臣妾也有日子没来给太后请安了,太后可别拦着臣妾。”

    皇后一副小女儿的亲昵姿态,若是不知道她藏的什么心思,怕是要以为她与太后多亲近了。

    “好了,安也请过了,哀家你也见到了,可以放心回去了。”太后这话让皇后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

    “太后,臣妾才刚来,臣妾挂念太后,想跟您说说话。”

    太后虽疲于应付她,但她到底是皇后,不得不给几分面子,便默许她留了下来。

    “太后,臣妾今日晨起听闻萱嫔昨日来看望太后,似乎惹了太后不高兴。臣妾想替萱嫔求个情,也替萱嫔向太后赔个不是,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皇后从何处听说萱嫔惹哀家不快?萱嫔不过是在哀家这用茶,不小心烫了一下,连个水泡都没起,所以皇上叫去的太医也没派上用场。怎的此事在宫里传得竟这般难听?”

    太后就是太后,三言两语便将昨日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解释通了。太后明知皇后今日来的意思,自然不会遂了皇后的心意。她与自己儿子拌了嘴,那也是自己的儿子,怎会叫旁人看了笑话,将自己当成后宫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呢。

    皇后有些意外,怎么竟然只是这样的小事?不过她既然来了,不论俞初是不是惹恼了太后,都不影响她要与太后说的话。

    “那便是最好了。”皇后看起来很是高兴,“臣妾早上听说之后可是吓坏了,萱嫔入宫时间短,皇上又素来宠着她,臣妾见她也喜欢,所以萱嫔即便有时有些不合规矩的事情,皇上和臣妾也都纵着了些。倘若萱嫔真有什么冲撞了太后的地方,还请太后不要怪罪她。”

    皇后这话无非是说萱嫔仗着有皇上的宠爱,在宫里骄纵妄为,她虽是皇后,却顾着皇上的心意,所以也管教不得。

    若是以往,太后见皇后心胸如此狭窄,定然会说上几句。但昨日刚发生那样的事情,虽说她在皇后面前圆了回来,但事实到底不是如她和皇后所说这般。于是太后也没心思与皇后周旋许多,摆了摆手,说道:

    “哀家看萱嫔还不错,皇后若是觉得她有什么逾矩之处,你身为中宫,自然还是要管教的。不止是妃嫔,哀家看这后宫中动不动就流言蜚语满天飞,你这皇后不称职啊。哀家不日便要离京了,不想为宫中琐事烦心,你自个儿拿主意就是。”

    皇后赶忙起身跪下请罪。心中暗恨,本来她是想到太后面前参俞初一本的,谁想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还惹了自己一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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