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蛮夷山脉
五日后,攘妖镇北大门打开,路上七队商旅浩浩荡荡往安定城出发,负责替人押镖的常熊,近日来倒与徐广财交上好友,听他说押送完这趟镖,就打算到边关去历练
午时三刻,众人行至半程,坐下歇息,前面商队的人,大喊大叫的往后面跑来道:“后退,后退,前面有行军蚁。”
这是个头疼的事,虽然行军蚁走的慢,但它们所过之处,都没人敢惹,毕竟数以千万计的蚂蚁,足可吞掉一头大象
行军蚁拦住去路,商队只能原地驻扎,罗易走上来问道:“这里林深树密,怕是不能过夜。”
阿福也说道:“的确,在这么茂密的林子里过夜,实在是太危险了。”
拿出蛮夷山脉的地图,从山面能看出,通往安定城的路,足有十七条,沿着乌木林走,前面三岔路口,右边有一处荡丘陵,哪里地势颇高,能在休整一夜
与其他商队商量,他们不愿绕远路前去,仅有一队肯跟来,那就是常熊的商队
绕开行军蚁,走进乌木林的岔道,一直往蛮夷山上的荡丘陵去,没走多久,日渐入黄昏
幸好众人脚力足,还未等夕阳下山,就来到驻扎地,这里有一座瞭望台,还有几间石屋,看来定是往日士卒曾在这里住脚
罗易爬上瞭望台,他伸手指着远处的山谷道:“我看到,安定城,就在那儿。”
忍不住好奇,站在上面遥望,果然远处有一座城,不过看上去,有些硝烟升起,也不知道哪里怎么样了
坐在蛮夷山上,点起火堆,一行五六十人,各自围坐在篝火旁取暖
拿起干粮,咬上几口,喝过一壶酒,远处好像有个人影,待再转过去认真看时,却又消失不见了,难道是错觉,站起身来,爬上瞭望台,还是没发现
罗易走过来问道:“溪羽哥,怎么了,是有什么东西吗。”
“没什么,或许是错觉罢了。”
转头又对徐广财说道:“老徐,晚上得找五六人,轮番守夜,免得生出事端来了。”
“这个自是当然。”
见他一口答应,也就不多作理会,走到石屋里将散落的石头搭好,倒头就睡
“咕”
“咕”
远处乌木林中,猫头鹰不断低鸣
猛然翻起身来,见周围众人都在熟睡,走出去,罗易与其他四个押货的马夫在守夜
跳上瞭望台,说道:“你先去睡会儿吧,我来守夜。”
罗易点头,刚想走下瞭望台,远处一阵阵嘶杀声,分辨方向望去,应该是其他商队的位置
林中禽鸟飞起来,在远处三岔口见一头狼人在撕咬着血肉
荡丘陵后面,也传来“呜呜呜”的叫声,转身细看,是一帮身上多毛的野人,足有七八十个,对罗易喊道:“叫醒其他人,准备御敌。”
“起来了,有野人。”
“野人来了。”
石屋内熟睡的众人,连忙抄起兵器,冲出外面
见野人没上前,它们拾起石头,往这边砸,还有拿起长矛也往这边扔
这些野人的捕猎方式,也算是高明,居然懂得在远处丢东西
石头如雨般落下,几人只能躲在石屋里,但屋子本就是石头堆叠起来的,撑不住几轮石头猛砸,就塌下来
没了石屋的遮挡,顿时有不少人被砸得脑袋开花,更有甚者被多块石头砸中,当场死亡
常熊是金刚门弟子,修得一身硬气功,被石头砸中完全没事,见他双手成圆,身前一层淡金气流在回转,将所有飞来的石子都弹飞
罗易虽然不是道门弟子,但自幼武术天资极高,而且在宏武武馆学艺十年,即便是普通的修士也未必是他对手
只见他身法如猿猴,三两下就跳到野人堆里,一手拳法,虎虎生风,将七八个野人打倒在地
董珂虽没有二人这般高的实力,但自保却还是游刃有余,
但侯小武和徐广财就惨了,这两个道法没学成,武功也不高,只能东躲西藏
溪羽见押镖的几名镖头都冲上去,自己也不甘落后,抽出长剑,一剑一个,将野人砍翻在地
不料这些野人皮糙肉厚,它们被长剑砍伤也像无事一样继续站起来
罗易此时也有些勉强了,他一拳打倒一个野人,另一个刚被打倒的又站起来
他喊道:“这些野人,皮肉太厚,普通兵器和拳脚都伤不了它们。”
听罗易这话,手上乾元附在长剑上,一剑勉强划开野人身上一道口子,但却是不能致命
见野人手握拳,猛砸下来,连忙接力跃开,在空地上喊到:“别死战,快走,我来断后。”
徐广财和侯小武,听到忙从荡丘陵小路下去,此时近六十人的队伍,已不足三十个
快步跑上去,一剑割断野人脚踝的筋骨,它们站不起,只能在地上爬来,嘴上怒吼
“快走。”
挡住野人刺过来道长矛,一把推开镖头道:“还不走,想死吗。”
跳开在丘陵处,挑开飞过来的石子,随后翻身下坡,后面七八野人蹬着腿追上来,又被一脚踹在地上
将丘陵坡下两旁的树木砍倒,手中乾元凝力,一道火光将大树点燃,野人被大火拦住,只能在原地“呜呜”怪叫
没了货物,众人跑起来倒是快了许多,天明时已走过了乌木林,徐广财累的气喘如牛,蹲坐在地上,管家阿福搭在一旁的树上道:“往日也没见这么多野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罗易手上已打得淤青,他说道:“这些野人皮肉真厚,竟然打不倒。”
常熊与野人硬拼硬虽落不了下风,但也占不了多大便宜,他也苦述道:“要是一对一,倒不是什么问题,但一来就这么多,谁见了都得跑。”
“别说了,这里离安定城还有多远。”
听到这话,阿福四处看看,说道:“这里应该下谷坡,再走半日应该就到安定城了。”
“这样赶快启程吧,免得迟则生变。”
溪羽催促众人赶快起行
急匆匆行走,众人也都有些吃不消,午时坐在树下歇息,看向远处山谷中的安定城,似乎有些不太妙
从这里就能看到城墙上崩塌的一角,城楼上也没看到有军士站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常熊走上来问道:“安定城,还有人在吗。”
“不清楚,或许有吧。”
董珂站起身来,此时她满头都是汗,衣服都被沾湿不少道:“要是安定城没人,我们该怎么办,原路返回吗。”
想想乌木林道上的狼人,再想想荡丘陵上吊野人,看来领着他们回去,至少还要死伤大半
“且先到安定城再说你。”
说完率先往谷中城走去,众人也都只能跟上,一个时辰后,来到城门口,看样子也是没人开城的
绕过到城边缺口出,纵身一跃,直接跳上城墙,站在高处远望,看到北城门那边有些炊烟,看来是有人在
翻身下去刚想打开城门让众人进来,不料身后有一人手持长剑拦住道:“不论你是何人,都不准打开城门。”
转过身去,见此满身是血,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于是问道:“城外还有三十余人,我们都是从攘妖镇来的,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废话真多,看剑。”
这人说不到两句直接动手,溪羽从布袋拿出长剑一把格开后,问道:“你我无仇,为何刀剑相向。”
来人并不在乎,只见他再次挥动长剑,剑上一缕似小刀剑气,直接将溪羽衣上一角撕裂
看来他是来真的,手上乾元涌动,一剑,两把短兵相接,空气一股震荡,将周围木板都吹飞
推开此人的长剑,脚下猛力一踩,身如弓箭,直奔刺他胸口
血衣男子手持长剑,横剑于胸,口中默念,只听大喝一声:“呔。”
他手中长剑,剑气缭绕,仅是剑锋就将木板撕碎,一把击开溪羽对长剑,然后反刺过去
好厉害的剑法,长剑被抵开,一时去势不止,马上要撞上对方的长剑,手上长剑被抵开顺势,砍向地面
一只长袖被剑气直接撕碎,看这人似乎想冲上来,也不知他是为什么,嘴角不断流出黑血,最后大吐几口,直接倒地上
不敢大意,用长剑把他的剑挑开,然后将他翻过来,见他面上乌黑,怕是中毒了
摘下他腰间的布袋,里面还有不少东西,看来这人身份不低
打开城门,将众人引进来,城内一片废墟,只有北边城门有些许炊烟
也无须多想,直接往北边去,街道上不少人和妖的尸首,看来尽力了一场血战
不久来到北城门下,四处无人,看向一旁着火的木屋,原来是这儿,冒出的烟雾
正当要离开,屋里走出一人,他看起来有些虚弱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是攘妖镇来的,前些日子抚卫校不是派遣一些人来了吗,为什么没见消息回报。”
这男子坐在门槛上,背靠木门说道:“三日前,他们就离开了,往伏剑州去了。”
“城中千万百姓,也都去了?”
“你都看见了,四处都是尸体,不是死了,就是跑了,留下难道等死?”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伤势这么严重。”
男子没有回答,他继续道:“走吧,入黑你们就更难走了。”
刚想上去扶他,城外一阵大动,似想将城池都给摧毁,西边城头上一个巨大的蛇头俯视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