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求道
凌霄峰，青松山脉首峰，因其穿云望月，与日比肩而闻名，云峰山高千丈，谷深百尺，从下往上如利剑洞破九霄，从远观青松，又如匍匐苍龙，只待一飞冲天
踏过最后一块青砖，眼前蓦然一亮，前守门弟子上来问道:“尔等所为何事。”
徐广财上前笑道:“师兄好，我们都是前来求道的。”
身着青白道袍的守门弟子问道:“是何人荐你们来的，可有书信。”
众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哪有什么书信，守门弟子又道:“若是没有书信，请回吧。”
“何事。”一白须白发的白袍老者走来，看样子应当五十有余，但鹤发童颜，精气十足
“宗政长老，这干人上山是为求道，但却并无推荐信。”守门弟子如实道
白须老人抚须道:“如今门内需要弟子，且带他们到后山找何有为。”
“是，长老，你们都跟我来。”守门弟子在前引路，拐过弯，来到堆砌在空中的石桥
候小武指着石桥问道:“这些石块怎么漂浮在空中。”
“跟上了，要掉下去，可没人救你。”前面引路的弟子说道
一块块巨石在空中沉浮且相连成一座通往远处山峰的拱桥，踩在其上如踏在棉花般，丝毫不觉有沉重感
不久后，来到偏峰住地，他们十余人站在庭院外等候，但从白墙赤瓦就能看出所住之人的不凡
“何师兄，他们就是新来的弟子。”守门弟子伸手指向溪羽等人
何有为点点头道:“你且先下去吧，剩下的就交于我。”
守门弟子退下后，何有为看了众人几下道:“我镇剑山虽非名门，但却也不是俗派，我念你们不畏艰险，上山求道心切，遂不愿逐你们下山，你们自行下山离去吧。”
溪羽问道:“为何。”
何有为高看溪羽一眼道:“习道何其艰辛，稍若意志不坚，便身陨道消，你可怕死否。”
“死有何惧。”
见溪羽并未动摇，何有为笑笑道:“言语果真是唬不住人。”
他伸出右手，掌上一团氤氲之息在飘动道:“若是你们此时离去，我则不取你们性命。”
众人都不自觉的后退半步，面对生死，何人又会不惧，徐广财道:“道长，你为什么要如此刁难我们。”
“生生死死皆如梦，你怕死，又想贪求长生，世间怎会有这等事，三息之后，若不离开，休怪我无情了。”何有为掌上之息，更为强烈，似要破空而出
三息后，见溪羽仍在原地不为所动，何有为笑笑道:“好，好一个不畏生死。”
他猛然一掌，将溪羽打飞三丈，落地后狂吐鲜血便不省人事
众人惊慌，这男子真出手夺人性命，见他手上氤氲之息仍在漂浮不定，隐隐有再杀人之意，后面的十余人都怕了，他们不敢再逗留，连连往远处离去
徐广财脸上大汗淋漓，手有些颤抖，看向董珂、巨掌客都不退，他也就躲在二人身后，候小武跑过去扶起溪羽，见他生气全无，眼中不由有些杀气，他怒目相向何有为，欲想出手
何有为见四人仍是不退，嘴上道:“你们果真不怕死？”
董珂镇静道:“死，不过是一种解脱，生才是最难的。”
熄灭手中之气，何有为笑笑道:“随我来吧。”
见他不知从何处，释出一张灵毯，他道:“将那具尸首也带上。”
灵毯直飞上天，云中雾，雾中雀，不稍半刻四人来到一座山上，何有为拿出一颗丹药放进溪羽口中，待他咽下去后，从背后又是一掌，只听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溪羽单手撑地将胸内淤血咳出
何有为看向山涧中流淌出来的清水道:“你们一个个进去。”
众人不解，但又不敢忤逆，只好走进去，董珂走过去，那山涧的清水从裂缝中流淌出来，在其下形成一个半丈多深的凹坑，她坐在凹坑里，涧溪浸透她的劲装，身上玲珑浮突的身材让人有些赏目
何有为道:“可以了，下一个。”
徐广财走过去坐下，清水淋过他的身体，其上有一层薄薄的轻雾升起，何有为道:“你似乎差点。”
候小武、巨掌客之后，便轮到溪羽，他虽然心中血气仍有些不顺，但还是走过去坐下，涧溪开始从头往下淋，慢慢清水似包裹在身边，然后才缓缓流向远处
何有为赞叹一声道:“天资不俗。”
徐广财向何有为问道:“道长，这是什么。”
“此为明净水，水中有一定的灵气，若身体通灵，则溪水不会避开，像你这般身体不可透彻，涧溪便会升起一层薄雾。”何有为为众人解释道，随后他又说:“今日起，你们也算是镇剑山的弟子，但仅是入门弟子，以后造化如何，还得看你们自己，随我来。”
从山上往下走，竹林道上不时有人向何有为行礼，何有为道:“你们身处十天干山之一，名天戊山，山上弟子共一百七十二人，除十天干山之外，还有十二地支山，每座山峰上弟子都不下百人之数，你们可明白求道之人，何其之多。”
徐广财笑道:“师兄，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习道。”
“已经开始了，道，是什么，需要你们自己去悟，自己去求，每人的道都不一样，所习之法也尽不相同。”何有为走到勤功殿内对里面一酣睡弟子道:“胡隋，胡隋。”
在柜台上敲了两下，男子才缓缓醒来道:“何，何师兄，你怎么来了。”
“这五人是新进弟子，你给他们安排住处和讲解门规。”何大为吩咐道
胡隋躬身道:“师弟领命，恭送何师兄。”
待何有为离开后，胡隋对五人道:“来，过来。”
来到勤功殿库房，各自取得一套墨灰布衣，随后他又引到院后住处道:“这四间便是你们的住处。”
然后他又对巨掌客道:“你跟我来。”
溪羽走进屋内，只觉很是舒适，青砖石墙，瓦檐高梁，堂中一张竹桌，四把木椅，其上水壶茶杯，壁上烛灯，字画，卧室纱帘、棉床等等，等等，一应俱全
自小到大，溪羽还是第一次拥有这般舒适的房间，在屋内换过衣服，墨灰衬衫显得有些坚毅成熟
走到勤功殿，众人也都到齐，胡隋从里面柜台中出来道:“来，都跟我来。”
徒步过竹林，一直往东，过裂谷山隙，来到山崖下，此地凸出一角站在崖边如身中半空，胡隋指着对面三百丈的瀑布道:“这里名曰飞云崖，是传道、解惑的地方，要是有师兄来授道，也会来这里。”
见胡隋坐在一蒲团上道:“你们可知镇剑山是为何物。”
董珂道:“听闻镇剑门派是道门四大派之一，与剑元、御灵、幽兰同为名门。”
胡隋看她一眼道:“非也，天下之大，门派林立，并无孰强孰弱，求道须问心，而非求一上下高低。”
董珂俯首请罪，徐广财又问道:“道是什么，怎么才能求得真道。”
胡隋看向云边道:“这个我也在求知，但道化有二，其一为乾元，其二为坤元，二者皆可成道。”
众人不解，胡隋又说到:“世间之物，无非虚与实，清者为虚，浊者为实，乾为虚，坤为实，日后你们想求道，也须修乾元或坤元。”
溪羽问道:“这何为乾元，何为坤元。”
“乾元为虚，虚者有火、雷、风、光、影等等，坤元为实，实者有水、土、木、金、等等。”胡隋岔开道:“此时对你们来说仍是太早，待你们明白你们要求的道是什么，那才是求道的开始。”
“好了，下面我为你们讲解镇剑门内的事，入门弟子有天支地干，天支十座，地干十二座，山与山连绵不下千里，每座山高数百丈，此地为戊，名天戊山，离首峰凌霄峰颇近，门派主峰有三，其一凌霄，其二剑回，其三云雾，三座高峰分别有七堂，一为奇术，二为剑道、三为禁阵、四为孤月、五为逐妖、六为铸剑、七为执法，每堂执掌长老有二，其余长老七十二人。”
两时辰后，胡隋才站起身来道:“你们每人房内有两本书籍，其一记载门规律法，其二记载修行之道，若有不解处也可前来问我。”
他说完，不知从哪里释出一柄飞剑，脚踩剑身凭空飞去，候小武望着一脸羡慕，徐广财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这般潇洒，若有这伎俩定招来不少女子投怀送抱。”
巨掌客换过衫后仍是背着一个大铁匣，他离开后，溪羽对徐广财问道:“徐兄，你知道他背的是什么吗。”
徐广财想下道:“这我却是不知道，两年前在勿夷州莽矿山救了他，他便追随于我，两年来他也只说了一句姓名。”
董珂道:“此人生的这般奇特，来头应当不小。”
溪羽见二人也不知，只好告退回房，从床边拿起一本书籍，其上写有“道记”，另一本则写着“初灵法”，打开初灵法，里面刻画这种穴位、经脉，还有一些奇怪的姿势，翻开一页里面写道:灵冲十二脉，自上而下，少阴至少阳，太阴至太阳，往复不止
夜深，房内挑灯夜读，溪羽将最后一页合上，心中大致有个轮廓，暗暗运行穴位筋脉，只觉得浑身有些发烫，血脉开始沸腾，筋骨开始活络，整个人浮在半空，气息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