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反击
祺嫔的父亲鄂敏对于甄嬛的父亲甄远道的弹劾,早不弹,晚不弹,为何选在这个时候弹劾。
安陵容百思不得其解,隐约之中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一颗心悬挂着喉咙口,呯呯直跳。
此次入宫的这批新秀中,祺嫔的身份显贵,皇上却似乎并没有拿她当一回事,不对!
可究竟哪儿不对了,安陵容寻思着,依照以往的惯例,皇上会使些非寻常手段来制衡。
比如:
皇上会刻意在华妃的面前,特别宠幸甄嬛,将甄嬛推上风口浪尖。
而这一次,皇上当着祺嫔的面宠幸自己,莫不是做给祺贵人看的?
所幸的是,自己的父亲安比槐早就不在朝中为官,祺嫔挑不到地来针对她。
于是,便将矛头对准了与自己交好的甄嬛?刚好甄嬛的父亲甄远道平日里与鄂敏走得较近。
鄂敏很容易私下探得甄远道的口风。
皇上就是有意挑起祺嫔与甄嬛之间的斗争,皇上恐年羹尧一家独大,挥杀而后快。
那皇上接下来的目标就放在了鄂家与甄家的身上?
又会用雷同的方法对付两家么?
安陵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没有回宜宁宫,而是拐道带着秦三月去了棠梨宫。
棠梨宫里一片欢声笑语,此时还未到晚膳时分,淳儿五天有三天带着宝儿公主赖在棠梨宫。
安陵容抱着宝儿公主,逗弄着玩了一会儿之后,将孩子还给淳儿,然后一脸的神色郑重。
“安妹妹,莫不是皇上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你的脸色如此严肃?”甄嬛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在宫里,她也时常保持着一颗极其敏锐的心。
安陵容幽幽道:“莞姐姐,有一件事情我想提前告知你,你得做好心里准备。”
甄嬛的脸色刹时就白了,她拍着起伏不定的胸口道:“妹妹说吧,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么久以来,经历的事情已经历过了,不会再害怕。”
安陵容点头道:“我刚不久才从养心殿出来,今天祺嫔的父亲鄂敏觐见了皇上,递交了一份奏折,说是要弹劾姐姐的父亲。”
甄嬛的眼睛瞪大着问道:“祺嫔的父亲,鄂敏?他为何要弹劾我父亲?我父亲为官清正,从不做有违大清律法之事,难不成是被他抓住了什么把柄?妹妹快同我说说!”
安陵容安慰道:“姐姐别着急,鄂敏说是姐姐的父亲在私底下说皇上的坏话,说皇上对年家的处置太过狠心了,年羹尧虽然造反,可也是听到皇上要处死华妃之后才决定谋反的,多年以来,年羹尧平定外乱,扶持皇上,功不可没,可皇上杀他全家,诛九族,眼睛都未眨一下。”
甄嬛轻轻地应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持这样言论的大臣为数不少,我曾经听父亲也说道过年家的事,他的确是这样说的,这又如何了?皇上即使生气,也不过是治一个大不敬之罪,本朝还有敢骂皇上昏庸无能的言官呢?可惜父亲不是言官!这事可大可小,我这心里也着急,一时不能出宫,怕是要找皇上,替父亲申申冤,求求情,让皇上网开一面。”
安陵容微皱着眉头道:“这事,我看姐姐还是先别去求情,既然可大可小,依照皇上的性子,姐姐若是不去求情,这事情鄂敏若是不闹了,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看那鄂敏多半是想为祺嫔争一口气,皇上对祺嫔冷落,上次在养心殿的门外,皇上原本是宣了她侍寝的,结果因为有要事,她白等了老半天,还将气撒到了苏公公的身上,苏公公一恼怒,低声说了祺嫔几句不是,被皇上听到了,皇上叫苏公公撤了祺嫔的绿头牌,连续撤了一个月,大约是此事激起了祺嫔的愤怒,便唆使她父亲暗中使幺蛾子了。”
甄嬛无奈地叹气道:“这是在皇上那儿没有讨得好,使脸色给皇上看,再多等几日看看,只是我也得尽快寻个机会,早日将这事告知父亲,让他有个防备,以后别再和鄂敏走得近,别再和他透露半点消息。”
安陵容同意道:“只能是这样了,我们兵分两路,一方面姐姐将此事告知您的父亲,另一方面,鄂敏口无遮拦,我势必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在这个宫里,可不是他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甄嬛侧目道:“妹妹,别轻举妄动,先保全自己为好。”
安陵容咧了咧嘴角道:“我知道,姐姐别担心。”
安陵容叫秦三月上翠和山盯紧储秀宫的动静,自己则心安理得地回到了宜宁宫,还哼起了一支新作的昆曲。
在圆桌上摊开一张未绣完的“百花图”,埋着头穿针引线,密密麻麻地刺起绣来。
手下针线未乱,然而心却不在百花图上,她一分一秒地计算着时间。
这个时间点,秦三月大致下了翠和山,然后在宫里找了一个隐秘的地点藏了起来。
藏在哪儿呢?
是赤明澄黄的大殿瓦上,还是某个宫殿的僻静角落里?
她瞅准机会对鄂敏下手,夏刈定是能捕捉到风声的,可是安陵容算准了,夏刈不但不会阻止秦三月,说不定还会暗中帮上她一把。
情到深处,不问理由!
此时的秦三月双眼寒星点点,右手中旋转着一把小小的锋利匕首,潜伏在屋顶上,等待着鄂敏从储秀宫出来。
夜幕下的宫殿,通道显得尤为阴森,静谧又压抑。
突然,一个歪歪斜斜的身影从储秀宫里走了出来,世上的事情这般巧,刚好只有他一个人。
皇上为给鄂敏吃颗定心丸,大抵是留在储秀宫过夜了,苏培盛也不见人影。
鄂敏打着呵欠,神情很是满足,整个人晃悠着一步一顿地往前走,大抵是用膳时喝了酒,有了五意醉意的模样。
秦三月掂起手指,轻轻地瞄准鄂敏,耳边传来一丝极为轻柔的声音:“敢谋害朝中重臣,那可是死罪。”
是夏刈的声音,还带着三分凛冽。
秦三月采用了传音术道:“夏大人,网开一面,我家小主只要他一个耳朵。”
夏刈蚊子般的声音传来,却又是极为的清晰道:“不行,这鄂敏缺了一个耳朵,听力会受损,这可不利于他的工作,你考虑断他几根毛发?”
秦三月轻怒道:“夏大人,奴婢不是来和你讨价还价的,既然夏大人舍不得他的一只耳朵,至少奴婢也要拿个耳垂回去,才好交差,几根毛发断了,他不痛不痒的,又怎会受教而改。”
夏刈没有了回应,沉默即是默认!
秦三月果断出手,手中的匕首在空气中传来轻微的刺破声,鄂敏来不及反应,下半个耳垂被切断,他捂住耳朵,鲜血从他的手指中四溢而出,受了惊吓的他刹时清醒过来。
只听得鄂敏怒道:“是谁?!出来!来人哪!来人哪!”
不远处慌慌张张跑来一个小太监,给鄂敏做了简单的包扎,秦三月冷哼一声,几个起落便回到了宜宁宫复命。
安陵容道:“削掉他半个耳垂,过段时日还会长出来,多少给他一点教训,只是他知不知道是他嘴巴惹的祸?下次射伤他的嘴,让他多嘴!”
秦三月道:“小主,匕首带了纸条,上面写明,若是鄂大人再敢随意在背后乱嚼舌根,下次受伤的可就不是耳朵了。奴婢看到他吓得全身发抖,瘫倒在地上,爬都爬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