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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变得体贴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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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队的办事效率很高,当即就将殷从霖传唤到案。

    乔今安肩头的担子,总算轻松了些,整个人也没有那么压抑,回去的路上在车上就睡着了。

    一旁的云景尧把音乐关上,又给她盖上了外套。

    梁维频频回头,欲言又止。

    “有屁就放。”云景尧掀眼。

    梁维笑嘻嘻的:“云总,你跟从前不一样了。”

    “又变帅了?”云景尧挑眉。

    梁维:

    长了一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就可以这么自恋?

    “您变得体贴细致了。”梁维肯定的点点头。

    云景尧慵懒的往后一靠:“哦?你观察的挺仔细,证明你精力很充沛”

    “当我没说。”梁维做了个封嘴的动作,闭上眼睛睡大觉。

    云景尧唇边漾起了抹不易察觉的笑,体贴入微么?

    仅仅是对她罢了。

    从怀城回江城要开好几个小时,乔今安睡得正香时,放在包里的电话震动不停。

    云景尧先醒来,透过缝隙看见了屏幕上闪烁的名字,眸色一暗。

    叫什么殷矮矮,干脆叫阴魂不散算了。

    他长指微挑,将手机拿了过来,毫不犹豫的挂断。

    声音只消失了两秒,立即又响了起来。

    好好好,不死心是吧?

    云景尧舔了下后牙槽,按下接听键。

    “商总,哦、不对,表弟?”他声音有点讽刺。

    电话那端的人明显怔住了,许久才道:“我母亲自杀了。”

    嗓音沙哑,夹杂着满满的颓废感。

    云景尧腰背一挺,反问道:“你说什么?”

    “在华江医院,你也来见她最后一面吧。”话音落下的同时,云景尧清楚的听见护士在喊商俪家属。

    云景尧还想说什么,那端就只传了阵嘟嘟声。

    “去华江医院!”他沉声吩咐,司机立马调转了方向。

    他垂眸,脸上的神色几番变化,最终化成了抹捕捉不到首尾的悲痛。

    梁维偷瞄他一眼,他面无波澜,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他总是把强大的那面露在外面,其实内心也有软角。

    不知何时醒来的乔今安,对上他的视线,却见他眼角微红。

    不细看根本不能发现。

    在乔今安记忆中,就算是老爷子去世时,云景尧也没有掉过眼泪。

    曾几何时,她以为他好像生来就没有泪腺,又或者说他这人心肠过硬,任何事物都不能触动他的心。

    现在她才知道,并非如此。

    他的情绪也能被埋在心尖里端的人牵动。

    “我点支烟?”他看向乔今安,用的是询问的语气。

    他心烦意乱,脑中涌现出童年的点点滴滴。

    那是他的亲姑姑,尽管后来做了许多错事,但至少她给予他的童年完美无瑕。

    而且,占据了他童年的大部分记忆。

    乔今安点了点头,按下了车窗的升降键,他拿出火机点燃了烟,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但是梁维知道他心中肯定不好受,因为他有洁癖,从来不在车上抽烟。

    这辆车,之后大概率是不会再用了。

    车子急速驶入华江医院,刹车在地面上擦出了痕迹,轮毂中央的双r停止转动。

    不等梁维来开车门,云景尧已经下了车,飞速的冲了进去。

    乔今安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摇了摇头,他分明还是在意,却总是将所有情绪掩盖。

    抢救室门口的灯长亮未熄,消毒水的味道弥漫着走廊,白衣天使来来往往。

    商殷站在抢救室对面,失了神志。

    他没想过,她会割腕自杀。

    等救护车赶到时,浴缸已经染成了红色。

    云景尧在门前来回踱步,许久才停了下来:“我不想她这样”

    她手上沾了乔今安父母的鲜血,是该赎罪。

    可是他没想过,她竟然选择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商殷木讷的站在那里,像是听不到任何话。

    “你喝口水。”姜艺柔看着他心疼的不行。

    他为着这件事情内疚了许久,连着好多个夜晚没有入眠,本来精神状态就不好,眼下又出了这事儿,她怕他受不住打击。

    商殷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坐下:“没关系。”

    他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干哑粗糙,好似枯木树皮,有着数不清的裂痕。

    随时死地都有崩塌脱落的可能。

    姜艺柔的付出,商殷看在心里,难免不会触动。

    最注重保养的人被迫熬了夜,却也毫无怨言,他动容。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医生走出来,摇摇头。

    “家属节哀。”四个字宣告了一条生命的结束。

    商殷跪了下去,眼泪滑落,喉间就好像有千百根刺,扎的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下一秒,这些刺又从心尖冒出来,密密麻麻,痛的他麻木。

    云景尧深吸了口,拳头砸在了墙壁上,凹陷下后,顿时露出了五个红印。

    疼,好疼。

    可是为什么还是没有心痛?

    他跌跌撞撞的往病房里走去,躺在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安静又端详。

    那双棕褐色充满柔意的双眼,此时紧闭着。

    再也不会睁开,再也不会

    云景尧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见过她,他没料到再相见,会是这样的场景。

    他望着她鬓间的白发、角的细纹、干裂的唇角,泪水瞬间就充盈了眼角。

    她才四十多一点,看着却比老太太还要衰老。

    整个人都很清瘦,一米六多的身高,看上去不足八十斤,就好像皮囊下面全是骨头。

    可见这些年,她过的并不如意,殷从霖没有善待她。

    “姑姑。”他拉过她的手,轻轻唤了声。

    无人回应。

    房间里只有泪水掉落的声音,和他自己的哽咽声。

    乔今安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他。

    原来他也有血有肉

    “安安,母亲让我代她转达一声对不起。”商殷吐字艰难。

    商俪本来是想亲口对乔今安说的,可是她撑不住了。

    所以,他给商殷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之后,她给了商殷两封信件,陷入了昏迷,被推进了抢救室。

    商殷好似被人抽筋剥骨,没有丝毫的力气,姜艺柔把他扶进了病房,见商俪最后一面。

    手中的纸张因为过于用力,皱乱不堪。

    商殷递了一封给云景尧:“这是母亲的遗言。”

    上面写了两个字:尧儿

    泪珠滴落在上面,随即将钢笔字迹晕染开来。

    云景尧一时分不清,是不是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尧儿。

    那是姑姑对他特有的称呼。

    他铺开纸张,一行一行的往下看。

    尧儿

    见字如面。

    其实姑姑很想见你,很想,但姑姑没有勇气。

    姑姑做了许多错事,从认识殷从霖的那刻开始,就全错了。

    十八岁情窦初开时,他向我示爱,甜言蜜语欺骗于我,当我发现他的勃勃野心时,一切都晚了。

    我怀了他的骨肉。

    我割舍不下。

    之后,便是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逃婚,落了中正的脸面,对不起他

    又不听你父亲劝阻,跟他私奔,执意要嫁他为妻。

    等我生下孩子才知道,他原来早已妻子!

    他与我恩爱,不过是看中了云家在江城的地位,想要借我攀登。

    我与他吵闹,他一怒之下,竟然将我关起来,就连孩子也交由他的妻子来抚养。

    他妻子怨恨我破坏了她的家庭,不允许孩子姓殷,还动不动就拿他泄恨。

    殷从霖对她言听计从,将我的名字改成了商俪,随你祖母姓。

    那时我才知道,我看错了人,他根本没有心。

    我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试图让你父亲将我救出去,跟他一刀两断。

    但他势力逐渐庞大,就像囚禁犯人般,剥夺了我所有自由。

    直到商殷三岁,他意识到他需要个接班人后,才把孩子送回我身边。

    乔家两口的车祸,我本来无意参与。

    可他用商殷威胁我,只要我能帮他完成这件事,以后便不干涉我与商殷的生活。

    我如何不心动?

    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人,我不想过患得患失的日子,答应了他。

    我开车撞到了乔明峰,又撞到了尚喜。

    殷从霖要我从他们身上压过去,一定要反复碾压直至断气。

    我做不到。

    他扇了我,夺过车子发疯般的乱撞,我至今不能忘却那个画面

    我的罪孽太深太深。

    尧儿,听说你结婚时我很高兴。

    那时候殷从霖忙得不不可开交,我打伤了看管的佣人,从国外飞回来,悄悄看着你们步入婚姻的殿堂。

    新娘穿着婚纱,笑起来很好看。我的尧儿也长成了大男孩,帅气耀眼。

    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姑姑在心里由衷的祝福你,希望你过的幸福。

    可是老天爷总是爱开玩笑。

    后来我在各个报纸上看到许多报道,才知道你们两人貌合神离,婚姻似乎也不美满。

    再后来,商殷独立了,凭他自己的能力创办了殷尚。

    殷从霖压制不住他,又拿我来威胁他,但对我比从前稍稍好了些。

    我盼着他成家立业,却没想到,他竟然和乔今安有了联系。

    大概是我做的孽太多,老天爷要在他身上报复回来,才会如此戏耍他。

    我看着你和他明争暗斗,多想告诉你们,你们是兄弟!

    他从小到大做过的事情,就没有几件顺应了他的本心,甚至连婚姻,也成了殷从霖交易的工具。

    商殷他过的太苦。

    尧儿,姑姑做的错事太多了,如今知道了,却已经晚了。

    姑姑别无所求,只望你和商殷好好相处,我在泉下有知,也会感到高兴。

    祝好祝安!

    云景尧胸口颤痛,良久才将信件折好,放进西服中。

    医生拿了死亡通知书来:“家属签个字。”

    商殷拿过笔,用尽全身力气,才写下了名字。

    外面忽然下起了瓢盆大雨,云景尧走出去,在楼梯口坐下,点燃了烟。

    一支接着一支,好似没有个尽头。

    乔今安看不下去,将烟扯了,坐到了他身旁。

    他半偏过头问:“安安,我能借你的肩膀靠一会儿吗?”

    乔今安没说话,只往他那边挪了点。

    他知道她是同意,靠在她的肩上,哭的像个小孩子,卸下了所有伪装

    商殷按照商俪的要求,葬礼一切从简。

    她在给商殷的信里提到,她想要被安葬在云家的墓地,落叶归根。

    云景尧请了有名的风水大师,给她择了个靠山又靠水儿的地。

    这场雨连着下了三天,小雨淅淅,打湿了两人的衣裳。

    骨灰安葬好后,两人在墓地前站了好一会儿。

    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平静的相处。

    姜艺柔撑了伞来,弯腰放下捧菊花,对着墓碑上的音容笑貌,深深鞠躬。

    “伯母,我会照顾好他。”她轻喃,声音小的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商殷伸手,摸了摸照片:“得知她参与了车祸时,我想她是自作自受,可现在我才明白,她也是身不由己。”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不必再回想了。”云景尧接过话。

    他心口一阵阵抽疼,站了两分钟后,转身离开了。

    姑姑,在那边过得要快乐。

    他的命,我帮你取

    殷从霖十恶不赦,警方为了平息群众的怒火,督办速度比往常快的多。

    他从前在江城颇有权势,为了防止职权的滥用,证据闭环后,直接交由上级查办。

    他被判死刑的那天,乔今安回了趟怀城。

    在父母的墓前长跪不起,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话。

    而在一棵百年银杏后面,有人从开始,就一直陪着她。

    只是她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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