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小孩子会喜欢吗?
这晚,云景尧专门设了个次日六点的闹钟。
虽然他平日里的生物钟都是七点,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刻意将时间往前调了。
不知是不是过于激动的缘故,第二日,他竟然赶在闹钟响起之前醒了过来。
梁维来接他时,转了老大一圈儿,发现整个别墅内都没人,还有点纳闷儿。
直到走到衣帽间,才瞧见那抹高大的身影。
“看看我这身搭配的如何?”云景尧转身,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梁维心下一惊,该不会今天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会议,被他给落了下吧?
他思来想去,却还是没有半点头绪:“云总,你这是”
云景尧答非所问,只关注身上的衣服是否有亲和力:“我这样穿,小孩子们会喜欢吗?”
“啊?”梁维挠挠头,这个问题属实有点难度,他也不是小孩子,他怎么能知道?
但是这通身都是暗黑色的西服,显得过于沉闷了点儿?
梁维拿出手机,即刻搜索了下小朋友喜欢的穿着打扮,看了半天,得出一条结论。
“云总,小朋友活泼可爱,应该更喜欢五颜六色。”
云景尧稍一沉吟,觉得不无道理,于是在衣橱里寻找亮色的衣服。
但他素来沉稳,衣服多是深色,彩色的衣服,少之又少。
只有最里端,挂了件亮粉色的外套。
他视线落在上面,想起这件衣服的来历,忽的有些失神。
那是他与乔今安刚结婚时,她买来送他的。
那次是她第一次送他礼物,也是最后一次。
那时他们新婚不久,老爷子非要让他带着她去马代度蜜月。
她满怀期待,想着他只喜欢穿正装,便花高价,买下来迪奥的当季秀款。
云景尧还记得,她送出这份礼物时,白皙的脸蛋儿像染了色般,晕着两抹绯红。
“这件衣服,你穿着肯定好看,拍照片也不错。”她声音很小,细若蚊吟。
他当时打开礼盒后,怎么说的来着?
“乔今安,别痴心妄想,我会跟你去度蜜月?还有,我最讨厌粉色。”他隐约记得,他黑着张脸,将盒子扔在了羊毛地毯上。
后来,可能是张嫂捡起来,放到了衣帽间。
却又怕他看见,闹着要扔掉,才放在了最不眼的位置。
云景尧抬手,取下了粉色的外套:“我穿这件。”
“啊?”梁维呆眼,这这也太粉嫩了点儿吧。
云景尧换上,眉尾轻扬:“不妥?”
“妥!”梁维只觉眼前一亮:“妥的不能再妥了!”
这怎么看上去极难hold的颜色,套在他家云总身上,反而透着股浓郁的高级感?!
他还在愣神,又听云景尧问道:“发型这样可以?”
“很帅。”梁维中肯的回答。
又不由好奇,这什么场合,非要搞的这么正式,还有小朋友在场?
直到上车,云景尧吩咐他,去机关一幼,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家云总费这么多心思,是要去寻女儿。
班里的老师听上头吩咐,将整个教室都隆重的布置了番,为商洛召开新同学欢迎会。
云景尧难得细心,让梁维选了最好的甜品店,买来小朋友最喜欢的纸杯蛋糕。
小朋友们可爱的大眼睛,转了又转,然后开始说起了悄悄话。
“这个高个子的叔叔是谁呀?”
“咦,男孩子怎么会穿粉色的衣服,我麻麻说只有女孩子才能穿粉色!”
“这个叔叔看上去好凶凶啊,会不会是坏人?我不听话,他会不会就要把我绑走?”
云景尧尝试微笑着跟小不点们打招呼,扯了扯唇角,却发现有点儿僵硬。
小不点们仰着头望着他,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他努力自然的笑着,又极力的放缓声音:“你们好,我是商洛的爸爸。”
商洛没想过,那个平日里冷冰冰的坏叔叔,今天会打扮的这么‘可爱’。
粉嫩粉嫩的,有点点乖巧。
商洛踮起脚尖,也只能够到云景尧的大腿,她只好扯了扯他的西裤。
“怎么了,宝贝?”他贴心的半蹲下来,温声询问。
商洛肉乎乎的小手,摸上了他粉色的衣服:“叔叔,你今天好乖。”
“你应该叫我什么?”云景尧反问,暗含期待。
商洛怔了一小会儿,还是小声的叫道:“爸比。”
他心神荡漾,却还不是很满意,于是用半商量的口吻:“叫爸爸,好不好?”
“嗯”商洛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点点头:“爸爸”
这声称呼,他期盼已久。
从商洛口中溢出来,落入他耳中的那刻,他能明显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不断的加速。
“乖女儿。”他摸了摸商洛的头,很想将她抱起来。
却又不敢。
他承认,在这方面,他是胆小的。
尽管他知道,现在这一刻所拥有的幸福,不过是暂时的,他也愿意沉醉其中。
所以他怕,怕遭到商洛的拒绝,打碎美好的滤镜。
就这样也挺好,他该知足了。
教室门口的光线忽然暗了暗,云景尧侧目一看,对上了乔今安的视线。
瞧见他身上的外套时,乔今安身体微僵。
这件花了她大半年工资的衣服,她又如何会记不得。
她唇角轻扬,笑的讽刺。
记起那天,他不屑的将礼盒扔到地上,她不争气的泪水,顷刻间就覆满了眼眶。
张嫂一边劝她,一边将衣服悄悄收好。
要问乔今安爱过他吗,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结婚初期,不管他如何践踏她的心意,她都还是对他抱有期望。
否则不会傻到省吃俭用,想用自己挣来的钱,给他送礼物。
可结果如何?
从什么时候死心的呢?大概就是从这之后吧。
曾经她的确天真,总是信奉一句话——石头都能被捂热,人心不比石头硬,也总有被捂热的一天。
然而事实告诉她,有些人的心,堪比钢铁。
不仅刀枪不入,稍有不慎,还会被割的遍体鳞伤。
也是从那之后,她不再傻乎乎的去学着讨他开心,凡事只为自己顺心。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他多次出口相讥:“才进云家大门,就懒得装了?”
她再懒得解释,索性任由他。
于是,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两人便针锋相对。
他以折磨她为乐,她不高兴了,他便舒心。
但她的抗打击能力,却远比他想象中要强,可以说是百折不挠
他也像是犯了病,就非要戳断她的脊梁,至此陷入恶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