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不妨试试
“凝少”男人顿了下,随即改口:“不,准确的来说,是恒言的凝总,你可有什么遗言”
赵阙凝双眸微眯,若有所思。
这个男人竟然知道恒言是他的产业,对他的了解,的确是够深。
他赵阙凝行事乖戾,但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坦坦荡荡。
父母双亡,哪里跟他扯得上关系
赵阙凝正想问男人,是不是找错了报仇的人。
话到了嘴边,却生生止住。
他突然间记起来,恒言刚立足首都的那年,最大的竞争对手,因经营不善,欠了外债。
股东们人心惶惶,纷纷抛售股份,公司濒临破产。
赵阙凝当时最不缺的就是钱,当即就大量买入对手公司股份,成了二股东。
要不是半月后的那条新闻,他甚至都忘了这回事儿。
赵阙凝睨着男人,反问道:“你父亲,是创世的董事,孙华”
男人激动的大吼:“你不配提我父亲的名字!不配!不配!”
“成王败寇。”赵阙凝冷笑着,讥讽道:“创世固步自封,倒戈是早晚的事,怪不得任何人。”
男人五官扭曲在了一起,怒吼道:“你胡说!分明是你使的诈!你趁人之危!”
赵阙行唇角勾起抹讥讽的弧度:“区区一个创世,我从未放在眼中,用得着使诈”
“你父亲是前半生太顺遂,没有经历过风浪。”
“他抗压能力不好,岂能赖在我身上”
赵阙凝说的不无道理,男人呆怔住。
片刻后,他摇摇头,大喊道:“你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要不是赵阙凝横插一脚,创世就不会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赵阙凝瞥向他,冷嗤道:“强盗逻辑。”
本就怒不可遏的男人,因赵阙凝这句话,彻底失了理智。
男人双拳紧握,冲到了赵阙凝面前,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瞪着他。
“你要是求我,我就给你个痛快,不然,可别怪我!”
赵阙凝皱了下眉,用力的将男人甩开:“滚。”
男人的个头比赵阙凝少一半,要是单打独斗,根本不是赵阙凝对手。
他恨恨的瞪了眼赵阙凝:“够倔,相比这个女人,你的肉更有韧劲,万里肯定喜欢极了!”
白狼高声嚎叫,又开始兴奋的围着赵阙凝打转。
男人转身到了墙边,不知按了什么机关,只见墙面正中间,忽然!晃了晃,弹出道隐形门。
门里有个暗格,放着两个相框,正是两张遗照。
黑白色的照片,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阴森。
乔今安抬眸扫了眼,不由打了个寒噤。
男人小心翼翼的将遗像捧出了,用袖口轻轻擦拭,神色哀伤。
“爸、妈,我今天就为你们报仇!”
他脸色一变,忽然看向乔今安,阴冷至极。
赵阙凝挡在乔今安身前,沉声道:“离她远点!”
男人张狂大笑:“赵阙凝,你还没搞清楚形势,现在你们俩的命,都握在我手中。”
“万里可是好久没开荤了!”他对白狼招了招手,白狼听到他的话,立马呲起了牙,模样凶狠。
“不过。”男人话锋一转:“你要是跪在我爸妈遗像前,磕三个响头,保证不动她一根指头。”
赵阙凝端站在那里,定定的睨着他,一言不发。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男人拿出口哨,吹了吹:“万里!开饭!”
饥肠辘辘的白狼,听到口哨声,好似被打了兴奋剂,腾空一跃,便将乔今安扑倒在地。
男人满意的点点头,夸赞道:“好样的!万里!”
赵阙凝神色一紧,沉声道:“放开她!”
“你跪下!”男人满脸猖狂,就连眸里也都是挑衅。
赵阙凝斜睨着他,舔了舔后槽牙。
不为所动。
男人拍拍手,又吹响了口哨:“万里,尽情的享受你的午餐吧!”
得了主人的命令,白狼张口咬向乔今安。
准备大快朵颐。
眼见白狼锋利的獠牙,就快要触到白皙的皮肤。
本来笔直站立在原地的赵阙凝,忽然弯了下膝盖。
男人吹哨,止住了白狼下一步的动作:“哈哈哈,凝少这是想通了!”
赵阙凝望了眼乔今安,咬牙道:“我跪”
“不!”乔今安是很害怕,浑身颤抖不止。
但男儿膝下有黄金,她不愿意赵阙凝因她而受折辱。
在她看来,她与赵阙凝的交情并不至此。
如若今日赵阙凝为她下跪,她会自责内疚一辈子。
当然,前提是他们都能活着出去。
“哈哈哈,凝少真是痴情,竟为了个女人,割舍了膝盖。”男人笑的更加猖狂。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赵阙凝下跪的样子。
男人吹响口哨,白狼立即停止了进攻,暂时松开了乔今安。
赵阙凝稍稍松口气,与乔今安对视了一眼,又将视线挪到地上的小石头上。
乔今 安会意,微微颔首。
“我跪,但你必须在我下跪之前,放她离开。”赵阙凝冷睨着男人,态度坚定。
男人沉默下来,似在考虑。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
赵阙凝膝盖一弯,单膝跪地:“这是我的诚意,你放她离开。”
他说话时,眸光若有若无的瞥向乔今安。
男人见到赵阙凝下跪,心情大好,并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动作:“双膝跪地才显得更有诚意!”
“你先放她离开,否则我就算是死,另一只膝盖,也弯不下去。”赵阙凝一字一句强调。
他的要强,让男人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了大半。
“老子就要看看,你这骨头能有多硬朗!”男人暴戾的踢在赵阙凝的后膝上,想 将他支着的那只腿踢成跪状。
然而他力气太小,作用微乎其微。
赵阙凝保持着原状,身体就连最基本的颤动都未有。
他眉目上扬,眼神轻佻:“就这点儿力气?”
男人感觉受到了侮辱,怒火蹿上心头,将他整个人包围,理智在这刻全部丧失。
赵阙凝就是想将他点燃,此刻更是火上浇油:“单打独斗,就你这身板,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不是对手便不是对手,男人并非君子,自是不会在乎这点。只是赵阙凝的挑衅,让他颇为恼火。
“我是没有这个力气,但我有的是办法!”男人阴恻恻的笑了笑:“万里可是狼王。”
赵阙凝抬眸,无所畏惧:“不妨试试?”
“万里,过来!”男人红着眼,将口哨放在唇边。
白狼跃到赵阙凝身,回望着男人,只等他口哨声响,便要展开攻势。
赵阙凝上半身挺的笔直,纹丝不动。
男人怒极反笑:“好!赵阙凝果然是个男人,待会儿别哭的太惨! ”
趁男人不备,乔今安偷偷的挪动着身体,够到了石头。
乔今安眸光微转,这匹白狼极为听话,只要拖住男人,便有一线生机。
“你让匹狼跟人搏斗,胜之不武!”她故意说难听的话,出言讥讽。
男人扭头看向她,笑的猥琐:“你身材这么好,脱光了肯定好看极了,我让万里帮你剥衣服?!”
“蠢狼,也配?”乔今安勾唇,表情嘲弄。
白狼是男人唯一的宠物,父母去世后,更是他的精神寄托,犹如亲人,岂能容忍别人诋毁?
“万里,让她知道你的厉害!”男人鼓足了气儿,长长的吹着口哨。
哨声响彻云霄,婉转悠长,回荡在整个地下室,最后传出洞口。
赶来的云景尧,听到这声音,心里不断发紧,就像被人扼住喉咙,呼吸不顺。
梁维皱眉,战战兢兢道:“云总,这地下室好像有狼。”
云景尧身体一僵,仅存的那丝侥幸,在这刻全然灰飞烟灭。
许忧的话不假,她的确是准备将乔今安喂狼!
云景尧双眼猩红,额角霎时布满青筋:“给我找到入口!”
他言语里,全是震怒。
而眸中隐隐约约,还夹杂着旁人看不透的情绪。
梁维跟在他身边多年,这是第二次,从他眼底看到颓然。
头次,还是四年前,太太失踪的时候
察觉云景尧的紧张,姜艺柔试探性的问道:“该不会是乔副总有危险?”
云景尧没说话,算是默认。
姜艺柔一怔,回想朋友之前的话,感到情况不妙。
她赶在梁维离开之前,提醒道:“这座庄园的主人是我好友,我已跟她确认,庄园只有一个地窖,入口是花园,并没有地下室。”
梁维明白过来,这个洞底的地下室,应该是新建的。
修建的这般隐蔽,要找出入口,还真不是易事。
果不其然,他派出去的手下,把庄园所有员工全都盘查遍了,还是一无所获。
“云总没能查到”梁维战战兢兢的汇报:“许优受不住,已是半昏死状态,一问三不知”
云景尧面色阴沉,眸底泛着寒光:“她,找到没?”
“人来了,在宴厅。”梁维顿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
梁维想了想,又请示道:“云总?需不需要做什么”
云景尧眸色愈发黯淡无光:“不要打草惊蛇。”
从前他总是有所顾忌,她却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在他底线徘徊。
自讨苦吃。
云景尧回过神,沉声道:“多加点人手,找不到入口,就不用回来了!”
梁维有些哆嗦,还是连连点头:“我马上让暗网的人查查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呜呜呜呜呜呜我想妈咪”听到对话的商洛,突然放声大哭。
怕吓到商洛,云景尧紧绷的下颚线,忽然一松。
他半蹲下来,强扯抹微笑,伸手要去抱她。
商洛却表现得很是抗拒,一头扎进了姜艺柔怀抱。
尽管年幼的她,不能完全听懂大人的对话,但还是感觉到了异样。
商洛哭起来,眼泪鼻涕混做了团:“姨姨,呜呜呜,你带我去找妈咪。”
“洛洛不哭,姨姨带你去找妈咪。”姜艺柔并没有嫌弃,反倒是紧紧将她揽在怀中,轻声哄了哄。
云慕言小小的脸上,也全是焦急:“爸爸,妈妈怎么了”
都说母子连心,他总觉得心跳莫名的快。
云景尧双手悬在半空,僵硬的不能动弹。
良久,他才收回手。
“你和妹妹先离开,这里不安全。”他起身,对云慕言道了句。
云慕言猛然摇头,小小的眼眶里,浸满泪水:“爸爸,是有危险吗”
“我让刘伯伯送你们回壹号院。”云景尧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刘伯赶来,牵起云慕言的手:“小少爷,我们先回去吧。”
云慕言执拗的甩开刘伯,彻底红了眼眶:“不,我要妈妈!”
本来姜艺柔不想多管,鬼使神差的,她还是开了口:“孩子交给我吧。”
她抱起商洛,腾出一只手来,牵着云慕言离开。
等上了车,姜艺柔又吩咐助理,派点人帮忙寻乔今安。
挂断电话后,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她竟失了神。
姜艺柔也不清楚,她帮乔今安,到底是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乔今安的那瓶跌打药,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这样,也算两清了。
又或许,是因为商洛,这样可爱的小萌娃,要是没了妈妈,该有多可怜。
最后一种可能,是为了他。
很多年前,她刚进入大学时,就听人说过,殷尚的老板特别惜才。
殷尚的工资待遇,在行业里,要比别人高出一倍有余。
乔今安是商殷的左膀右臂,少了一只胳臂,任谁都会难受。
她真心的希望他,能将殷尚打理的更好。
这样,之后的日子,才不会太无聊
姜艺柔的司机,不断从后视镜里张望着,一大两小。
司机恭敬的问道:“小姜总,我们去哪里”
姜艺柔收回视线,不假思索:“当然是回家。”
司机无奈的摇摇头,小姜总随心所欲惯了,他是知道的。
只是这参加个宴席的时间,就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两个娃,有点令人匪夷所思。
最让人不可置信的,是那个小女孩儿,一把鼻涕一把泪,花着张小脸,看起来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