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东城
少女将刘宸带到了东城。
已是深夜，作为大学城一部分的东城显得有些寂静。
刘宸跟在少女的身后，询问道：“尊下，您确定图灵人会在这里动手？”
少女卷弄自己的发梢说：“不好说，不过你不觉得这里很热闹吗。”
“热闹？”
刘宸环顾四周寂静无人的街道，道：“可这里什么人都没有，为什么会热闹？”
“嘘，仔细听。”
少女取下长弓说：“哭喊与哀求离我们很近。”
刘宸望着张弓搭箭的少女，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放过我吧……”
哀求和惨叫突然涌入刘宸的耳朵里，让他瞪大了眼睛。
“有人在哀嚎。”
“对的咯。”
少女朝着天空射出箭矢说：“有人在这里被献祭了。”
箭矢冲入空中，而后天降大雨覆盖了整个东城。
少女把雨伞递给刘宸道：“走吧，去和你的小伙伴们汇合。”
“她们也在这里？”
少女叼着一根棒棒糖说：“当然，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东城会这么热闹。”
“那她们现在在哪？”
少女将长弓立在自己跟前，环顾黑暗中的人影笑道：“不知道，不过现在主人出来待客了。”
刘宸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图灵人，沉声道：“数量有些多了。”
少女缩到刘宸的身后，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是啊，所以你要保护好人家哦。”
“是我请求您保护才对吧。”
刘宸身体浮现金币的虚影，随后他向前虚握，从虚空中取出一把卡通霰弹枪。
“你的藏品是什么呢？”少女瞥了眼刘宸的手中的卡通霰弹枪笑道，“我有些好奇了。”
刘宸将枪管旁的弹头取下上膛一枪崩掉冲上来的图灵人脑袋，说道：“让尊下见笑了，我的第一件藏品只是一只亡灵飞龙而已。”
子弹穿过图灵人的脑袋发出炫目的光芒，随后光芒形成一扇滑稽的大门，一只由黑色骸骨构成的飞龙从门中爬出，睥睨眼前的图灵人。
“居然是亡灵谷的领主，刘老板实力不错啊。”
少女笑了笑，拈弓搭箭射穿了前压的图灵人的脑袋。
“强是强，就是用一次就得去官方那报备一次。”
“为什么？”
“破坏力太大了。”
少女拔出箭矢插穿攻击自己的图灵人的眼睛，随后一脚踢开它，张弓搭箭洞穿了试图偷袭刘宸的图灵人。
“别担心。”
少女从腰间的小包里取出箭矢无所谓地笑道：“我已经将东城给隔绝了，你想怎么破坏都行，反正也不会影响到现实。”
刘宸指挥亡灵飞龙碾碎面前一大片图灵人说：“感谢您帮我省下不少时间。”
“不客气。”
少女应了一声，随后拉弓点射黑暗之中的图灵人。
每当有图灵人试图靠近少女，亡灵飞龙扇动的翅膀就会将它们变成废铁。
少女抽出箭矢，准确无误地射穿了最后一只图灵人的脑袋。
“结束了？”刘宸看着满地的机械问道。
“我们这结束了，但别的地方还没有。”
少女捡起一颗图灵人的脑袋强行掰开说：“这些图灵人没有记忆元件，是刚制造出来不久的东西。”
“生命谷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这帮家伙还有资源制造同类？”
少女一边回收着箭矢一边说道：“说不定它们的资源不是从生命谷那弄到的。”
“那是从哪弄到的？”
“谁知道呢。”
少女指了指远方说：“哀嚎声是从那传来的，说不定举行祭祀的地方就在那。”
“丰收时节和守备军的人也在那边？”
少女摊开双手，一脸茫然的看着刘宸，那个表情好像在说，我不知道哦。
刘宸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少女，询问道：“那您知道哀嚎声发出的地方的情况如何？”
“不是很好，劝你做好心理准备。”
刘宸点头，随后带着少女骑上亡灵飞龙前往少女所指的地方。
飞龙翱翔在天际，少女摆荡着双腿看向地上的景色，手里拿着还剩一半的棒棒糖。
少女指着地上那座普通的大仓库说：“就在那，哀嚎声就是在那发出的。”
刘宸顺着少女指的方向望去，说道：“那我开始下降了。”
“嗯，下降吧，我就在仓库上边支援你就好。”
少女取下背后的长枪，在她的驱动下，原本普通的长枪展露全貌。
由扭曲的树枝构成的枪身，闪烁着黯淡紫光的枪头，述说着这杆长枪的不平凡。
在刘宸的注视下，少女手中的长枪变幻成一对由树木和绿叶编织成的翅膀凭依在少女的背后，带着她来到仓库上空。
少女抹掉头发上的雨水，指着不远处的仓库屋顶喊道：“做好隐藏后从这里冲进去，正好可以进行有效杀伤。”
刘宸看向少女手指的方向，控制亡灵飞龙冲向目标方位。
在亡灵飞龙即将接触到屋顶的瞬间，刘宸一个跳跃来到少女身旁，任由飞龙撞破屋顶飞进仓库里。
“这倒也是个不会暴露自己的好办法。”
少女来到窟窿前笑道：“控制好你的巨龙，我会保护好你的，顺便去拯救你的小伙伴们吧。”
说罢，少女展开树叶双翼飞向空中，对准正在攻击李牧渔的图灵人就是一箭。
箭矢携带着无尽的洪雷如同神龙咆哮般冲向图灵人的手臂，在它舞动战刀的瞬间轰飞了它的臂膀。
李牧渔面对突然发生的意外愣了一下，但旋即面露凶光，取出手枪对着图灵人就是一发爆头，送它去见了『404』。
亡灵飞龙在仓库里大杀四方，将试图靠近祭坛的图灵人纷纷撕成了废料。
周曦提着长剑来到李牧渔身旁低声道：“援军来了，我们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当然，既然它们残害了人命，那就不能留着它们。”
周曦深吸一口气道：“那就……动手吧！”
几乎是同一时间，周曦和李牧渔同时离开平台来到亡灵飞龙脚下大开杀戒。
每当有图灵人试图偷袭李牧渔和周曦时，总会有暗箭将偷袭的图灵人打成废料。
很快，周曦和李牧渔，还有一条亡灵飞龙，将整个仓库里的图灵人全都屠戮殆尽。
“结束了？”周曦问道。
“当然还没有。”
屋顶上的少女轻轻说道，随后拈弓搭箭，朝着黑暗中射出箭矢。
狂躁的龙吟在仓库上方响起，周曦和李牧渔抬头看向天空，看到了一只完全由雷电构成的巨龙冲向黑暗，将一位图灵人给轰了出来。
“这才是主祭者啊，先前的家伙不过是它们制造的子民罢了。”
少女将糖棒吐到一边，随后取出新的棒棒糖含在嘴里，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周曦和李牧渔见还有图灵人没有消灭干净，于是便再次启动能力杀向图灵人。
李牧渔身上的青铜剑虚影散发翠绿色光芒覆盖她和周曦，将她们二人的状态恢复到了过去某一时刻最完美的状态。
图灵人见势不妙当即后退，同时取出高科技步枪对着周曦二人就是一顿扫射。
周曦冷哼一声，随后施展能力在她和李牧渔身上形成护盾阻挡子弹。
少女拿着箭矢指着不停输出的图灵人说：“你看，这种拿枪的图灵人才是黄昏时代的幸存者，也是战斗能力最强的那一批。”
“她们带着我的巨龙，有几成把握杀死那位图灵人。”
少女笑道：“0成，但很显然，那位图灵人并不想和她们缠斗。”
刘宸看向图灵人，发现它确实在不停撤退，而且头顶上的雷雨似乎有渐渐变小的趋势。
“完喽，有人来救它了。”
少女咬着棒棒糖，用箭矢划过长弓。
随着箭矢的触碰，长弓变成了一把燃着赤红色火焰的烈弓。
少女将箭矢搭在烈弓上，待弓矢被火焰彻底覆盖之后，瞄准正在撤退的图灵人松开了弓弦。
在箭矢飞出去的瞬间，雷雨骤停，一束强光照到图灵人上方，即将把它接走。
“别这么着急走嘛，我送的礼物你还没收呢。”
变成火凤的箭矢发出鸣叫掩盖了少女的声音，以极快的速度命中了图灵人，轰掉了它的下半身。
“可惜了，要是那束光落得再快点就好了。”
少女撇嘴，随后收起烈弓目送强光将那位失去下半身的图灵人给带走。
很快，整个东城又恢复了原样。
刘宸看着仓库上消失的窟窿，问道：“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
少女带着刘宸来到仓库下方说：“我们来迟了一步，祭祀完成了。”
“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少女踮起脚想拍拍刘宸的肩安慰他，但奈何她和刘宸的身高差距太大了，无论少女怎么努力，她都无法拍到刘宸的肩膀。
刘宸望着跳起来的少女，默默地蹲下身子。
“别急嘛。”少女满意地拍了拍刘宸的肩说，“至少我们还有几次机会，总会成功的。”
“几次机会是多少次？”
“那就得看你们和我的嗅觉够不够敏锐了。”
少女收回手说：“好了，去和她们会面吧，我想她们可能需要你。”
“那您呢？”刘宸问道。
“我？”少女想了想说，“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就不去见那两个孩子了。”
“那您的事……”
“那两个孩子知道我的身份。”少女笑道，“至于我和你的事，你想说就说咯，反正对我而言又不是什么秘密。”
说罢，少女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仓库，消失在了黑暗中。
刘宸盯着眼前寂静的街道看了许久，最后转身进入了仓库中。
周曦和李牧渔站在亡灵飞龙的脚下打量着这只巨物。
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二女也是拿起武器迅速回头，对准了走进来的刘宸。
刘宸举起双手道：“各位，是我。”
见进来的家伙是刘宸，周曦和李牧渔才放下手中的家伙，把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
“这条亡灵飞龙是刘老板的藏品吧。”李牧渔拍了拍亡灵飞龙的头骨说，“品相不错。”
“还是先别说这个了吧。”
刘宸走到亡灵飞龙面前将其收起，询问道：“情况怎么样？”
周曦扯掉摇摇欲坠的袖子说：“如您所见，已经有人遇难了。”
“那我和祂还是来晚了一步。”
李牧渔看向刘宸，问道：“你和谁一起来的？”
“一位无名神，就是祂将记忆读取器给我的，至于祂的尊名，我想你们应该知道。”
“海棠？”
刘宸点头。
周曦上前一步问道：“那尊下祂现在在哪？”
“有事离开了。”
李牧渔看着一脸深思的周曦，戳着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周曦摇着头说：“没什么，只是我在想海棠尊下去办什么事了，祂的情报比我们还要更具时效性。”
“或许是在调查图灵人制造同胞所需材料的供应商是谁吧。”刘宸收起卡通霰弹枪说道，“你们也看到了，这场祭祀出现了庞大数量的图灵人。”
李牧渔摸着下巴道：“确实，生命谷在黄昏时代被降下神罚，按理来说图灵人不可存活，即使有存活的，数量也不可能如此之多才对。”
周曦看向刘宸道：“生命谷已经死了，不可能有这么多资源供图灵人制造同胞，所以……”
“所以有人在暗中提供资源给图灵人。”刘宸开口道，“而海棠尊下很有可能就是在调查提供者是谁。”
“可在山海国里，能提供这么大规模资源的只有国家本身，会是谁有这么通天的本事能做到这种地步。”
就在三人思考之际，一支箭矢从门外飞了进来，直直没入周曦身后的墙上。
看着突如其来的箭矢，李牧渔当即取出手枪对准了门外。
“等等。”
周曦拍了拍李牧渔的肩膀，随后来到箭矢前，将箭头上方的报纸取下。
刘宸和李牧渔凑到周曦身边，看着她将报纸一点点展开。
报纸里包裹着三根棒棒糖，而棒棒糖下方则是一个被人用红笔圈起来的新闻标题。
《北方矿场主管柳青风涉嫌贪污被逮捕》
“看来海棠尊下给我们指明方向了。”
周曦思索了一会儿道：“李牧渔，柳青风的事情麻烦你去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我负责打击接下来的祭祀，至于刘老板，麻烦您尽全力保护好那10位幸存者，以及找到第11位幸存者。”
刘宸和李牧渔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好，现在是周四的凌晨3点。”周曦看了眼时间说，“我们周日在丰收大教堂见面交换情报，各位觉得如何。”
“没有问题。”李牧渔和刘宸异口同声道。
“好，那我们就各自离开吧。”
……
……
少女坐在不远处的屋顶上，看着走出来的周曦三人，咬着棒棒糖轻声道：“这边结束了，我也该回去了。”
说罢，少女伸了个懒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