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海棠”
酒吧地下的一间密室里，刘宸坐在电脑前，同一位穿着黑色袍子的老者聊天。
“主教，您确定我们真的要参与这件事吗？”
黑袍老者调试着电脑前的摄像头，道：“金属王朝没有死透是很多人都不愿看到的结局，当然，愚弄戏团那群疯子除外。”
“好，我知道了，我会同守备军他们进行合作，与他们同步信息。”
“记住，别站在台前，收藏协会不需要这么强大的死敌。”
刘宸点头道：“我知道了。”
“对了，最近天风谷地那边没什么大事，我让柳安安来支援你吧。”
“主教，会不会太过了，图灵人并没有大规模侵入山海国，盲目调走一个位面的负责人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黑袍主教把摄像头摆正，道：“小题大做？我看未必，有些事情并不是像你所看到的那样简单，涉及从墓地中复活的文明，我们必须小心对待。”
“……我知道了。”
“嗯，那就先这样吧，柳安安估计在这周三会到你那，另外，再帮我叫师傅过来维修一下摄像头。”
黑袍主教扶着摄像头抱怨道：“自从上次安德里斯神父用了次电脑和他老婆聊了会天后，这个摄像头就放不稳了，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好事。”
刘宸愣了一下，随后憋住笑意严肃道：“好的，我这就安排人员去维护电脑。”
“好了，那就先聊到这吧，我得去找其他人员商量一下，是不是该给安德里斯设置一条规矩了。”黑袍主教摸索着电脑道，“怎么一到他用电脑，电脑就出毛病了，真稀奇。”
在黑袍主教的嘀咕声中，视频通话到此告一段落。
确认电脑黑屏以后，刘宸才将先前憋住的笑意释放，调解情绪。
“刘老板，外面有人找您。”
刘宸止住笑意，深吸一口气后问道：“哪位？”
“是一位小女孩，她说是夜夕让她来找您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
刘宸起身整理自己的衣着，随后关闭电脑离开了密室。
从木梯走到台前，刘宸看到一位身着青色古装的少女坐在吧台上，旁边还放着一瓶刚开封的葡萄酒。
少女的脸蛋红扑扑的，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杯子里紫色的液体，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刘宸来到吧台前看着少女，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服务员道：“我不是说过，不许向未成年人出售酒饮吗。”
不等站在一旁的服务员开口，少女放下杯子抢先说道：“我可不是什么未成年，刘老板，说不定我的年龄比你还大。”
刘宸上下打量着这位身高不到1米6，看起来很青涩的女孩，不由得对她的话充满怀疑。
思索了片刻，刘宸开口道：“是夜夕让你来找我的？”
少女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回道：“是的，他让我和你谈谈，在老地方。”
“他为什么不来？”
少女喝了口酒，淡淡地说道：“我让他去处理一些事情，估计没这么快。”
刘宸瞳孔微缩，他和夜夕认识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夜夕有什么顶头上司。
少女将刘宸的变化尽收眼底，她抿了口酒笑了笑，说：“很惊讶吗？”
刘宸大方承认了自己的情绪变化：“确实有些，没想到那家伙居然能认识这么漂亮的女孩。”
少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你很有意思，说不定我们接下来的谈话可以很顺利的进行。”
“我想也是。”
刘宸微笑着从墙上的酒柜上取下两瓶酒道：“跟我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少女拿起台上那瓶没有喝完的葡萄酒跳下椅子道：“记得多拿点果酒，我喝不惯烈的。”
刘宸走出吧台问道：“你的习惯和夜夕有些像，难怪你们合得来。”
少女跟着刘宸上了二楼，笑道：“倒不如说是他那只有果酒，想喝别的也喝不上。”
“哈哈，也是，那家伙从来不喝烈酒，据说是因为他肠胃不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刘宸带着女孩来到了二楼最里边的包间，随后把门关上。
少女坐在刘宸的对面，看着他把酒放下，然后一脸随和地看着自己。
“这位小姐，我还没有正式认识过你，请问你的姓名是？”
少女拿起一个杯子一边往里面倒酒一边说道：“我叫海棠，是行走在世间的无名神，夜夕是我的信徒，唯一一位。”
刘宸倒酒的手抖了一下，道：“那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少女喝着杯中的酒道：“是啊，毕竟谁会傻到和无名神签订契约呢，没准哪天我就突然消失了。”
刘宸看了眼面前的少女，脸上的青涩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她外表不相符的沧桑与稳重，与之前在吧台前的表现判若两人。
少女晃了晃酒杯说：“刘先生，夜夕要我问你，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刘宸对着酒瓶猛灌了一口，道：“针对生命谷近期的行动，我们决定下场。”
“嗯，毕竟『收藏家』也从那场神战之中分到了一杯羹，你们没道理不掺和到这场阴谋中。”
少女放下杯子从虚空中取出一台方型机械放在桌上说：“既然你们决定要掺和这事，那么这些情报也理应和你们共享。”
刘宸看着桌上这台方方正正的黑色机械，问道：“这个是？”
“模拟『记忆』权能制造出来的记忆读取器，生产年限在黄昏时代之前，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
刘宸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女，心中不免一阵惊涛骇浪。
“您这物品……还真是时代久远啊。”
“那个时候顺手买的。”少女看着刘宸说，“我知道你在惊讶什么，毕竟无名神的生命极不稳定，像我一样活得久的，屈指可数。”
刘宸看向桌子上的记忆读取器，又看了看少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少女也懒得理会刘宸的惊讶，她从口袋里取出一条黑色长条，随后插到记忆读取器的凹槽上，开始启动机器。
刘宸看着机械上的长条问道：“这是什么？”
“昨天夜夕宰了一只图灵人，那根长条就是它们的记忆元件。”
刘宸看着四周的环境在发生变化，道：“这是机械启动了？”
“对。”
少女取出一个棒棒糖剥下糖衣放在酒杯里，道：“接下来你将看到这位图灵人的记忆。”
周遭的环境开始变化，阴暗的仓库取代了包间。
少女调试桌上的机械，随后喝着酒看着“演员”在台上的表演。
大量的信息通过表演展现出来，很快，表演来到了最后一幕。
伴随着仓库所有灯光熄灭，这场表演也宣告结束。
少女看着紧皱眉头的刘宸，问道：“感觉如何？”
“有些惊讶，不过和我们目前整合到的信息差不了多少。”
“哦？你们知道这群家伙打算复活谁了？”
刘宸思索了一会儿后回道：“可能是黄昏时代的教皇，侯格斯。”
少女摇摇头道：“不对，你忽略了一个事实刘宸，那就是图灵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物，它们并没有生物意义上的死亡。”
“那它们举行祭祀的理由是什么，为了研究？”
少女并没有直接回答刘宸，而是拿起酒杯里的棒棒糖含在嘴里，说：“刘宸，这个宇宙有无数位面，也存在着无数神明，无论这些神明以什么形式存在，哪怕只是一块石头，只要触及神座，那便拥有了各种意义上的生命。”
“神明会死亡，自然也可以从坟墓中爬起，哪怕这位亡神是一块石头，只要祂的信徒不愿放弃，就有手段复活祂。”
刘宸看向少女，神情严肃道：“您是说，生命谷那群家伙打算复活『404』，可这怎么可能，祂已经没有了权柄，就连身躯也被『生命』打碎，碾成了虚无，已经变成了这样，怎么可能被复活呢。”
“刘宸，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即使是彻底死亡之人，亦有重生的可能。”
少女从腰间的小包里取出怀表看了眼时间说：“快到早上了，我想我们的谈话也该结束了。”
“阁下，恕我冒昧，您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少女轻笑一声道：“当然是和夜夕准备和柳青山的决斗了，至于图灵人那档子事，我建议你去和丰收时节合作。”
刘宸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而且你们需要一个势力站在前台替你们吸引注意，守备军你们指挥不动，而我则有自己的计划，那最好的对象自然是丰收时节那帮人，别忘了，黄昏时代的主力，就是丰收时节。”
少女从口袋里取出新的记忆元件放在桌子上说：“就在不久前，我救了两位丰收时节的教士，顺便处理了一只图灵人，这是它的记忆元件。”
刘宸看向少女问道：“您的意思是？”
“刚刚你看我使用过一次记忆读取器，应该知道怎么使用了吧，这台机械就先借你几天，至于能不能发挥出它的作用，那就得看你们自己了。”
听到少女这么说，刘宸立马起身鞠躬道：“我代表收藏协会再次感谢您的帮助，海棠尊下。”
海棠举起酒杯看向刘宸道：“不客气，记得去帝都医院看看那两位丰收时节的教士，我想你会需要他们的帮助的。”
说罢，少女起身走到包间的大门前。
“那这些仪器和信息……”
“随你处理，弄丢弄坏了也没事，我有办法处理。”海棠推开门道，“如果有新消息，记得告诉夜夕，他会告诉我的。”
“我记下了。”
“那么，我们有缘再见。”
少女再次展现出青涩的一面，她向刘宸微微鞠躬，随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了大门前。
望着那缕青烟，刘宸低声道：“夜夕，和你契约的无名神，这来头可有点大啊。”
收拾好情绪，刘宸将桌上的记忆元件和记忆读取器收进一个黑色布袋里，随后离开了包间。
来到吧台前，刘宸向正在值班的小姐姐说道：“我出去一趟，有事用密电联系。”
“是。”
“对了，加强对帝都和天京一带的监视力度，一旦发现穿着西装戴着面具的家伙，立马上报。”
“明白！”
刘宸点点头，随后拿起雨伞离开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