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凶残天性
审讯室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笔尖滑过纸张的沙沙声，在静寂的审讯室里格外响亮。
天色由亮转暗，太阳逐渐落入地平线，夕阳的余晖淹没在一片死寂的大海中。
“莱尔，你打算一直什么都不说吗？”雷恩恼怒道。
莱尔没有回答他，只是专注地涂画。
“你以为这样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警方有权扣留你四十八小时，我们就在这里慢慢耗吧。”
“警官。”莱尔唤了一声。
“怎么？肯说了？”雷恩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晚餐我想吃三文鱼和甜虾。”莱尔道。
雷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双眼睛冒着火星，气得脸色发青，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离开了房间。
漆黑的夜笼罩着整个城市，警局里弥漫着沉重压抑的气氛，令每个人都难以喘息。
监控室里，雷恩盯着监控器里的画面，紧抿着唇。
这时，监控室的门被推开了。
周华拿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怎么样？有什么结果？”
雷恩面色严肃，一言不发，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周华将一杯黑咖啡递了过来，“先缓缓吧，没有加糖和奶，今晚还有的挨呢。”
雷恩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来，但这种刺激却能令大脑有效的保持清醒，“一整天了，他什么都不说。”
“巴尼呢？”周华问道，“他好像没有来。”
雷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止是他，莱尔的手下一个也没有出现过。”
真是奇怪了，上次莱尔被抓进警局，他的那些手下险些把警局掀翻了，巴尼更是以最快的速度弄到了手令，把莱尔保释了出去。
可如今，莱尔已经整整在警局呆了一天，但外面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
按理说，教父被抓这种大事，应该会掀起很大的风浪才对，但目前却依旧是风平浪静。
“事情有些不对劲。”周华敏感地察觉到，在这平静的湖面下，暗藏着他们不知道的阴谋和凶险。
雷恩也有同样的感觉，可他盯着监控里，仰着头靠在椅子上闭目熟睡的莱尔，他看起来毫无攻击性，就像个天真的孩子不懂担忧和害怕是何物，但就是这种简单纯粹的无辜却令人心惊胆战。
莱尔的外表像是玻璃般澄澈透明，仿佛一眼就能将他看穿，但他的心却是难以窥探的深渊，谁也无法真正探测到他真正的心思。
这种未知的危险往往是最令人恐惧的。
夜色逐渐褪去，第一道朝霞在天际浮现，昭示着黎明的降临。
莱尔在警局的监控室里度过了看似风平浪静的一夜。
雷恩皱起眉头，盯着莱尔，“看来你的律师已经放弃你了，说不定兰斯家族这会儿正打算选下一任新教父呢。”
莱尔的眼神毫无波动，没有回应雷恩的讥讽，而是问道：“现在几点了？”
雷恩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八点。”
莱尔已经在警局待了一天一夜了。
“是时候了。”莱尔喃喃道。
雷恩面露疑惑，他不明白莱尔话中的意思，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一个警员急匆匆地闯了进来，看了一眼莱尔，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惧。
“怎么了？”雷恩没有注意到警员的脸色，他不喜欢别人打断他的审讯，见此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警员顾不得许多，急忙走到雷恩身旁，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
然后，雷恩的脸色骤变，眼瞳因震惊猛缩，脸颊的肌肉因愤怒而颤抖，他猛地站了起来，盯着对面依旧平静的莱尔，脸色青白交加，手攥成了拳头。
巴尼在中午的时候赶了过来，警方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只能放莱尔离开。
警局门口，雷恩眼睁睁地看着莱尔大摇大摆地离开，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看来我们被他摆了一道。”周华沉声道，“能在一夜之间杀死安德烈，搞得索尔家族内乱，真是低估了他。”
“他一早就计划了要杀安德烈。”雷恩恼道：“也知道我们会去抓他，那个人证根本就是他安排好的，怪不得现在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德烈死的时候，他在警局，好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周华嘲讽道，“把自己推的干干净净。”
“我真想上去一枪打爆他的头。”雷恩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居然被一个罪犯利用，成了他的棋子。
周华面色凝重“我们得另想办法了。”
雷恩看向周华，“什么办法？”
“利奥。”周华缓缓开口道。
兰斯庄园的议事厅里，巴尼等人全都赶到了。
“教父，都办好了。”卢瑟的衣角还沾着血，昭示着他来此之前做过的事。
莱尔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一夜呆在警局令他面露疲色，西蒙安排了两个女仆上前给他捏肩捶腿。
听到卢瑟的话，只是嗯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话。
莫俊宇在旁瞧着，觉得眼前的莱尔陌生的可怕。
他整日陪在莱尔身边，自以为他是最了解莱尔的人，他以为他得到了莱尔完全的信任。
可这时，莫俊宇陡然发觉，其实他从未了解过莱尔，也没有得到过莱尔的信任。
莱尔所做的这一切，他竟全然地被蒙在鼓里，等事情发生了，他才后知后觉的知道。
莱尔之前才和安德烈达成合作，但转头却毫不犹豫地杀了他，而且还心思细密地布置了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
莫俊宇知道，当初安德烈趁人之危，借账本威胁了莱尔，而像莱尔这种记仇的人，绝不会放过他。
莱尔只是在等待时机，先收拾完保罗，下一个是安德烈，再下一个是谁呢？
“教父。”卢瑟朝着莱尔道，“我收到消息，那两个警察去找过利奥。”
莱尔没有反应。
卢瑟接着道：“如果利奥出面指证您，恐怕会很麻烦。”
“他不会的。”莱尔依旧闭着眼睛。
“教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您下不了手，不如我替您——”卢瑟话说到一半，突然被莱尔打断了。
“你想干什么？”莱尔睁开眼睛，铂蓝色的眼眸中弥漫着冰冷的寒意，“又想放一把火把他烧死？”
卢瑟被他的目光所震慑，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教父，卢瑟也是为了您着想，斩草不除根始终是个祸害，迟早会害了您。”巴尼上前替卢瑟说着好话。
莱尔沉着脸，他知道卢瑟对他忠诚，一心为了他着想，要不是看在这一点的份上，卢瑟根本不可能现在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我知道。”莱尔开口道：“利奥的事，我自会处理。”
巴尼和卢瑟见此，也不敢再多言。
莫俊宇听着他们的对话，心知莱尔并没有下令杀死保罗一家，那天早晨巴尼就是来告诉莱尔这件事，所以莱尔才会生气。
但得知这一点，莫俊宇也并没有重新看待莱尔，这只能证明莱尔还有一丝人性，但无法改变莱尔狠毒的本性。
如果他杀死保罗是被逼无奈，那他杀死安德烈就是蓄意设计。
就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终于释放了他嗜血残忍的天性。
现在的莱尔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人保护安慰的小少爷了，他的心计和手段令人畏惧胆寒，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都不由自主地唤了称呼。
听，没人再叫莱尔为兰斯家族的四少爷，他们都称莱尔为教父。
那个软弱的小少爷彻底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