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新晋“丐帮三袋长老”
那人“嗷”的一嗓子跳了起来,转头看见周宛手里的鞭子,凶神恶煞般的表情先是一怔,接着一下子跳了起来,“周宛,你敢打小爷!”
周宛看清对方的脸后,怒喝一声道:“好你个桑晟,本郡主打得就是你!”
说着,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那桑晟又是“嗷”的一嗓子,一边摸着疼处一边跑,“你等着,小爷我……啊嗷!”
周宛一边追,一边挥鞭子,“告诉你,这家店是本郡主的。你要再敢来捣乱,本郡主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桑晟跑远了,回过头来威胁周宛,“你等着,小爷要是让你把这店开成,小爷跟你姓!”
周宛朝地上用力啐了一口道:“本郡主这就等着了,你要再敢来,本郡主就去找长公主告状去!”
肖宬站在后面乐得哈哈笑。
秦姝问道:“这位公子是?”
肖宬道:“他是长公主的外孙,叫桑晟,是太府卿桑大人次子。”
他顿了顿,笑容微敛,声音也压低了些许,“曾做过宁王殿下伴读。”
秦姝恍然:明白了,这是宁王给她的第一个下马威。
太府寺掌大周钱谷出纳、器械营造,是油水最多的官署。
太府卿的儿子是宁王伴读,所以太府寺应该掌握在宁王手中。
周宛敢打长公主的外孙,是她尊贵的皇室血脉给她的底气。
桑晟不怕周宛,是因为梁王距离权力中心,实在太过遥远了。
京城就是这样,所有的人情与往来,都建立在权势与利益之上。
可是人,最怕的不是贪慕权贵,而是无欲无求。
只要心中有所念、有所图,就没有攻不破的壁垒。
秦姝收回目光,吩咐莫老五,“走吧。”
东顺听到动静早就迎了出来,等马车进了院子,连忙招呼下人过来,将东西归整进房间内。
秦姝留肖宬和周宛吃饭,两人都推辞了。
初到京城,是得先去给承安公和夫人问安。
洗漱更衣、略吃了点东西,春嬷嬷问秦姝,“小姐,店铺什么时候开业?咱们这边人手不够啊。”
秦姝坐在妆台前,一边摘耳铛一边说道:“店铺不急,明日先去晋王府递拜帖,等见过晋王妃再说。”
青桑走进来禀道:“回小姐,门外有人要见您,说是姓冯。”
秦姝去了前堂,果然是冯三。
四个月未见,秦姝险些没认出来。
之前冯三虽落魄,好歹还带着一身匪气。
如今的冯三,头发乱成一窝草,身上穿得裋褐补丁摞补丁,袖子还断了半截,裤脚也像狗啃似的只到小腿肚,脚上穿的鞋子露着脚趾头。
右手提着一根讨饭棍,左手端着一只缺了瓷的破碗,胳肢窝下还夹着一只小小的破布包。
满脸胡子拉碴,浑身散发着难以名状的味道。
秦姝目瞪口呆看了半天,问道:“冯三,当初给你的银子是被人偷了吗?”
冯三冷笑一声道:“谁敢偷老子……不是,没偷。如今小人是丐帮的三袋长老。”
秦姝眨巴眨巴眼,“丐帮长老……这么穷的吗?”
丐帮三袋长老……
秦姝默默数了一下冯三身上的补丁,单是正面,三十袋也该有了。
他是不是入了一个假丐帮?
秦姝以前是见过丐帮四袋长老的。
很小的时候,爹爹带着她见过。
那长老,一身福态,穿得是绫罗绸缎,比爹爹这个锦州首富的派头还要大。
只在身上不起眼的地方,缝了指甲盖大小的四块补丁。
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丐帮的帮主,恐怕就连宁王见了他,也要笑脸相对。
冯三这个……
明明比四袋长老还高了一级。
秦姝总觉得他可能是被骗了。
但是看破不说破,能把事情做好就行。
冯三将手里的打狗棒和饭碗丢在地上,在怀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卷纸,双手递向秦姝。
接过青桑递过来的纸卷,秦姝打开:看得出来,冯三在调查这几人上面,确实下了一番苦功。
何止是详尽,简直就是事无巨细!
就连卢飞上个月去花满楼,花了五十两银子,在花魁房里待了不足半盏茶的事情都记在了上面。
秦姝迅速扫了一遍,将纸卷重新递给青桑,问道:“按照约定,事情办完,你可以回锦州。”
冯三连忙摆了摆手,“小人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秦姝大为震惊,“你不打算回去看看你儿子吗?”
不会是要饭要上瘾了吧?
或者,冯三是打算把他儿子也接过来,发展成小叫花子?
秦姝看着冯三,说道:“我当初的话一直都算数,你的任务完成了,随时可以回锦州。”
冯三神色复杂,低声问道:“他们母子,可还好吗?”
秦姝道:“自然。他们如今在秦府,有刘嬷嬷看顾着。”
冯三唉声叹气一番后,说道:“知道他们娘俩生活无忧,小人就放心了。在小姐府里,总比跟着小人有出息。”
“等大小姐这边事了,小人再回锦州见秀云母子。”
再说他现在,除了居住环境破了点、穿得旧了点,但吃得比在青龙山上好,下面小的们也孝顺听话。
那一呼百应的感觉,比在青龙山还要自在。
而且能够明目张胆打劫勒索富人的感觉实在太过瘾了啊!
那些冠冕堂皇的人,哪一个手里没点龌龊?
只要拿捏住一点,他们就得乖乖听话。
要吃的有吃的、要银子有银子。
老婆孩子还有人给养着。
这样的日子,那简直就是活神仙啊!
给座金山都不换的好吗?
秦姝也不勉强,“也好。你自己多加小心,如遇危险,可回来求助。”
冯三拱手道了谢,拿起他的打狗棒和破碗道:“若大小姐有其他吩咐,便让人去鼓楼西面的桥洞子底下递消息。”
秦姝心里一动,道:“你帮我查一下,太府卿次子桑晟。”
冯三连忙拱手应是,见秦姝没有其他吩咐,便告辞离开。
冯三走后,秦姝重新拿出他带来的那些情报,重新誊写了,将有关联的人和事抄录在一张纸上。
刚放下笔,门再次被敲响。
阜瑥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她,“姝儿?”
不知道为什么,阜瑥每次这样叫她,秦姝总会感觉头皮一炸、浑身发毛。
她将手里记录的东西收进手边的小箱子,道:“阜公子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