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地窟的规矩
闻言,死瓷的身上,蔓延出了阴寒的力量,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弥漫的寒意,让鸢尾凛向着许天身后缩了缩,童年时期听过无数次的可怕传说的主人公,就矗立在她面前,还露出了森然的杀机,让鸢尾凛的身体,不由得瑟瑟发抖起来。
曾经的死瓷事件,几乎打穿了樱花国的防线,如果不是大夏国和大鹰国的武者支援,樱花国已经彻底沦为地窟的蓝星据点了。
鸢尾凛的心中喃喃低语着:“就是这种无力感,就是这种绝望感。”
“比起强大的大夏国,樱花国更需要许天大人。比起生来就有着强大父母照料的许欣,凛更需要许天哥哥。”
鸢尾凛心中的低语,无人知晓。
死瓷那劣质音响般的缥缈声音响起:“这不合规矩!区区人类冒犯吾神!论罪当诛杀!”
黑山羊身上的肌肉蠕动扭曲着,渐渐地膨胀起来,跟死瓷站在一起,无声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十天后挑战和现在挑战,对它们而言,是两种情况。
前者,是贪婪地窟的王挑战神,是许天行使地窟王的特权,就算是失败,只要对方能活着逃离,它们也不会理会,贪婪神也不会追杀。
投靠其他神,还是成为游离于七大神系外的地窟王,都随对方。
许天是同属于地窟王这个群体中的一份子。
后者,则是人类对于地窟神的挑战,任何一个地窟人,都要杀之而后快!
“年轻人,这确实不合规矩,劝你一句,多等等,不差这么两天。”,黑山羊笑着,语气说不出友好还是恶劣,“不然……恐怕得先过我们这关了。”
这种差异,其实,是一种地窟王群体联合,在地窟神面前争取的权力,地窟王已经不是普通的地窟蝼蚁,可以被不问理由、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死。
在地窟之中,七位原罪之神,状态不佳,大多数是不问世事的,地窟王才是真正的中上层集团,一个管理和制定规则的联合体。
任何一个制定规则的存在,都希望,一方面用规则保护自己,一方面用规则约束他人。
不会有任何一个官员,希望贪污罪的刑罚是死刑;不会有任何一个学生,希望作弊的刑罚是死刑;不会有任何一个老板,希望劳动法的刑罚是死刑。
纵然,他们没打算这么做,地窟王们同样如此。
夺神仪式,就是地窟王间的相互庇佑,它们利用数量上的差距,令原罪神,对下做出一定程度的退让,为自己日后,夺取神位失败,而留出生路。
“规矩?”,许天愣了一下,像是听到了某种笑话一般,“吾在蓝星,听到过律法、规矩,但是地窟……地窟之中有规矩吗?”
黑山羊淡淡的点头,“有的,地窟没有律法,但是地窟王之中,依旧有着规矩,不守规矩的家伙,要么很强,要么都死了。”
“啊哈哈!哈哈哈!”,许天大笑了起来,似乎听到了什么非常好听的笑话,先是捧腹大笑,随后笑成了团,他看着鸢尾凛,指着两位实力强大的地窟王,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凛,你听到了吗?崇尚弱肉强食的地窟世界中,身为统治群体的地窟王们,一个个叫嚣起了规矩?”
“你说好不好笑?吾觉得特别好笑。它们两个,以那种前辈、过来人的姿态,劝诫吾的样子,真的好滑稽啊!”
“早知道这么好笑,吾就该用手机录下来,过年当春晚看了。”
死瓷和黑山羊皆沉默了,周遭的杀意,如恶灵般徘徊着,刮起阵阵阴风,某种诡异的怨毒低语,隐约埋藏在风里。
沉默!长久的沉默!
漆黑的灵气,不断地向着死瓷和黑山羊汇聚。
原来刚刚刮起了的风,是浓郁到了实质化的灵气带动起来的。
死瓷的声音中,头一次带上了情绪的波动,那是一种愤怒,“规矩,是同一个圈层的人为彼此制定的。王不需要遵守蝼蚁的规则,绝对的强者不需要遵守弱者的规则。”
“可是……下辈子记住,小子!众王的规则,不比那些弱小蝼蚁的可笑律法,它不可违逆!死吧!”
下一秒,死瓷的身体猛地蠕动变化,从中竖着离开,走出了一个与许天容貌一模一样的陶瓷人影,挥动着拳头,漆黑的浓郁拳头,宛如霸王色武装一般,闪动着钢铁的色泽,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许天打来。
这一击,饱含了死瓷的怒意,风在呼啸,空气炸响,空间都蠕动扭曲,似乎在不堪重负。
鸢尾凛站在许天周围,只觉得呼吸都难以进行,身体像是镶嵌在了水泥之中,空气坚硬如铁,身体不自觉的向着死瓷分身的拳头跌落而去,宛如中子星的牵引,似乎这一拳,有着巨大的质量,连引力都被影响了。
可怕的拳头,恍惚化作了一个巨大的死字,字体又扭曲蠕动成了一张狰狞鬼脸,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少女撕咬而来。
“砰!!!”
一声巨大的闷响,两个拳头交错碰撞,爆发了剧烈的能量火花,双拳交锋之处,连空间都出现了短暂的龟裂。
是许天,他轻描淡写的出手,一拳打出,挡下了死瓷的攻击,可怕的拳劲,抵消了对方的攻击后,余力尽数打入死瓷分身体内。
死瓷分身的体内,不断地发出炸响,宛如崩雷入体,从拳头处开始四分五裂,化作碎块。
而许天神色傲慢,缓缓开口:“你们说了半天规矩,真是聒噪。”
“吾今天也教教你们,地窟之中,只有一个规矩:那就是遵守强者的意志!而吾,最强!!”
话音刚落,许天的气势猛地暴涨,皮肤之下隐约有东西在蠕动,那是一只只充满恶意的猩红眼眸,不断地试图张开眼睛。
【叮!诈骗师系统检测中……】
【叮!诈骗师系统检测中……】
随即,许天的气势飘忽不定起来,身上的血眼蠕动扩张,片刻后,又不甘的消弭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