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路笙终于忍不住插话了，“邵阿姨，我知道枫扬的分数线，640分以上，我只考了620，够不到外招生的分数线。”
“哦，这样……”邵蔷挑挑眉，“没事儿。”
路笙：……
邵蔷微微一笑，这些都不算事儿，但她不好意思直接对着一个小孩儿说走后门的话，跟她简单说了些枫扬的校策。
“这个分数应该还行，可能不能全免学费，笙笙有什么特别突出的科目吗？比如中考数理化满分什么之类的？枫扬在外招生不只看总分，还会看某些学课的成绩，入校后因材施教，重点培养。”邵蔷说完笑笑，看向徐丹。
数理化满分？
路笙脑袋一翁，飞速瘪了下嘴。
物理化学还好，数学简直就是她学习生涯的绊脚石，要不是因为数学成绩太差，她初中能年年拿班里第一。
不过，得不说，枫扬的教育理念还是挺先进的，因材施教！路笙回想着邵蔷的话，隐隐向往。
徐丹了解她的数理化，显然不符合，面色略窘摇摇头。
“没事儿，再想想别的。”邵蔷不着急，喝了口热茶，始终带着微笑。
徐丹浅浅回忆了下，看着路笙问：“是不是得过一个新概念作文比赛一等奖？”
路笙点点头。
“这个可以。”邵蔷脱口而出。
于是，进来不到十分钟，路笙就被转学了，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心情复杂地朝着邵蔷笑了笑，又看向妈妈。
徐丹面色平整，看不出个一二。
路笙从小跟爸爸呆在一起的时间较长，对妈妈一直有几分怯意，徐丹也很少口头上教育她，基本一个眼神儿，一个表情就代表了，或错或对，很少商量。
母女俩各怀心思，唯一乐在其中的只有邵蔷，她喝着茶，随手把面前那盘提子推给路笙：“笙笙吃水果。”
路笙看了眼提子，轻轻摇头：“谢谢邵阿姨，我吃葡萄过敏。”
邵蔷一愣，随即笑起来：“头一次听说吃葡萄还过敏的。”她瞄了眼徐丹，没再强求。
中间邵蔷接了个医院的电话，让徐丹好好考虑转校的事儿，徐丹应了声，便带着路笙离开了。
回到保姆房里，徐丹关上门路笙问 ：“笙笙，你想去枫扬吗？虽然邵医生是好心，但这个事儿咱们还得商量商量。”
路笙眼珠乌黑，算珠似的滴溜打转，抿唇说：“还是去九中吧，住校也挺好的，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吃饭的。”
徐丹摸摸路笙的头，做最后的纠结，不过婉拒邵蔷的好意，有点难以启齿。
正品算着怎么跟邵蔷说，那边来电话了。
“徐姐，我已经跟学校那边打过招呼了，他们同意了，我让主任给路笙安排个好班，噢对了，因为路笙有新概念作文一等奖的成绩，第一年学费可以减半。”
“这怎么能行呢邵医生……”徐丹一听学费减半，以为是邵蔷的人情。
“你就别客气了，这是学校的规定，新概念作文比赛算是含金量很高的比赛了，路笙指不定以后还能成为作家呢，学校有他们的考虑，不过学费减半只有第一年哈，后面两年要靠她自己争取……”邵蔷循循道来。
“……这样啊，真是麻烦您了。”
电话那头，邵蔷语调轻松：“借你钱不要，帮孩子转个学就别跟我客气了。”
挂掉电话，徐丹吁出一口气，看着路笙：“邵医生已经给枫扬打过电话了，笙笙，你被录取了，学费减半。”
她露出一个苦笑。
路笙回应一个苦笑：“妈，学费减半的话，是不是也挺贵的？我听说私立高中的学费都挺贵的。”
“还好。”徐丹摸摸她的头。
枫扬的学费减一半虽然也比公立高中高出不少，但她并不是但心这个，他们虽然卖了房子还债，还是留了些钱供生活开销，她担心是，如果去枫扬，路笙就没办法住校了，让她长久在这儿住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但私心里，她是有点儿想让路笙去枫扬的，以枫扬的教资和学习氛围，考好大学的几率更高。
因为家里的事儿导致她考试发挥失常，这些天，徐丹心里一直自责。
路笙仔细观察妈妈的表情，鼓了鼓气说：“妈，我不想去枫扬，要不再跟邵医生说说？”
“为什么不想去呀？”徐丹没明白。
路笙不想说是因为不想一直住在这里，更不能说是因为不想跟许家那位大少爷一个学校，他们根本没见过面，把责任推他身上不公平。
徐丹见她难以启齿，转言笑着给她抹平眉心，“去枫扬，考名校的几率会大很多，你成绩一直很好，妈妈不希望你被耽误……先在这儿住段时间，我尽快在外面找房子，实在不行，让外公外婆过来照看你。”
外婆腿脚不好，外公在老家还有自己的小事业，怎么来照顾她？路笙心里堵上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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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晚上 ，邵蔷回家吃晚饭，徐丹从四点多就开始忙碌，路笙开着房门，露出一个缝隙偷看了好几次，徐丹忙得不可开交，没注意她。
六点时，路笙实在忍不住，打开一点门缝，双手阔在嘴上，出着大气喊道：“妈，需要我帮忙吗？”
徐丹惊的扭头，“正好有个你能做的。”
路笙伸出小脑袋，左右观望，确定没人，踮着脚尖蹦跶到徐丹跟前，“让我做什么？”
“去储物间储物间拿瓶红酒，顿牛腩用，我这儿……哎呀，我要干什么来着？”
路笙反应灵敏，直接问：“红酒要哪一年的？”
“一零年以后的都可以。”
路笙匆匆去了储物间。
为以防万一，徐丹之前给他她画过别墅的草图，别墅有哪些进出口，她能在哪些区域活动，都做了一一标注。其中，有路笙最熟悉的，也是徐丹去的最多的地方，储物间。
储物间在地下室，紧邻厨房，出门左拐，走个几米就到了。
路笙推门进去，走下台阶，环视了一圈，大概有七八排货架，她走到最里面，顺利找到酒柜。
因为进门后忘了开灯，就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光，找到一排10年以后生产的红酒，她小心翼翼地拿下来一瓶，双手握紧抱在怀里，往架子另一头走。
“吱——”门响了。
……
路笙脚下一顿，身体直接僵住。
有人轻快走下台阶，随门钻进来的夕阳，把他的影子打在储物间阴暗的墙壁上。
那脚步虽轻，可每走一步，路笙的心脏就跟着震一下。
由于这里面堆满了货架货物，到处都被遮的严严实实，她慢慢蹲下，自以为缩成一团还算安全。虽然安全，但也挡不住那人如果正好走到她这儿……
不敢再想。她憋住气，掀起眼皮，悄悄从架子缝隙中探过去。
穿着黑t的少年在停在一个货架前，从上面拿下一瓶可乐。
路笙隔着缝隙努力识别，将眼前的人与那日的白衣少年对比，从发型到身型，两个身影慢慢重叠。
直到人面朝她这边走来，她看清了那双眉眼，冷淡又尖锐。
少年的长相，有种早熟定性的英俊，气质漠然，缺乏人情味儿。
许明屿边喝可乐边瞄着货架上新添的东西，偶尔拿起看一眼又放下，毫无表情。
路笙觉得自己像个小偷，看他那几眼，鼻头流下莫名其妙的温度，她也不知道许明屿为什么非要在这儿喝可乐，都好几分钟了，他还不走。
她努力沉住气，心里滴答滴答，自动数着时间。
没多会儿，传来一连串手机铃声。
许明屿从口袋掏出手机，转身倚住货架，凉嗓开口：“说。”
不知怎地，路笙心里扑通一下，好像许明屿在跟她说话似的，“说！你谁呀？躲这儿干嘛呢？”
……
手机中传出她听不清，但隐约乱遭的声音。
片刻后，许明屿说：“几个人？”
……
“才三个？”
路笙听到他好像笑了下。
紧接着又听到。
“报警吧，我今天不想动手。”
路笙：……
电话里又传来乌拉哇啦的声音，路笙思绪停在“报警”，“动手”四个字上，他语气稀松平常，带着点儿漫不经心的戾气，仿佛是个习以为常的施暴者。
路笙不觉喉咙发堵。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一连串走上台阶的声音。
她从缝隙中看能过去，许明屿走了。
如释负重，路笙深深吐了口气。
大概是刚才绷的太紧了，一下又子放松过了头，手腕一松，红酒瓶往下坠了几厘米，瓶口碰到货物上一个袋子上，发出“咚”的一声。
刚走到门口的人脚下一顿，缓缓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