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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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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仝兰芝匆匆回到家,和谁都没有说话便一头钻进小锅屋。

    兰群、兰勤和几个孩子在门口踢鸡毛毽子,叽叽喳喳的打闹着。

    仝邱氏坐在堂屋缝制一件鲜艳的衣服,时而拿起来比划比划,时而铺开端详一下。

    一双刚做好的漂亮的虎头鞋,从针筐子里探出头来。不用说,这是给一对双孙子做的。鲜艳的衣服当然是给兰芝准备的嫁衣了。

    屋里的光线暗了下来,仝邱氏穿了几次针都没有穿上。

    她撂下手里的针线抬头望望小锅屋,时亮时弱地晃动着的火光,一闪一闪地透出门外,里面静悄悄的。

    唉!今天怎么没有什么动静呢?往常这个时候除了锅碗瓢盆的声,歌声早已满屋飞了,今天怎么没有响动呢?

    仝邱氏不放心,放下手里活起身去探探。 只见兰芝坐在灶头前两手拉着风箱,眼盯着火苗,锅里的水翻滚着。

    仝邱氏推开锅盖让道:“发什么愣呢?水早开啦,也不知道勾兑些面放进去。”

    兰芝忙起身去拿面,和娘说:“娘!俺也想像四弟那样去参军,可惜今年不招女兵。”

    仝邱氏从兰芝手里接过面,一边加水一边搅拌,生气地说:“你想搁到的,你要是走了,过几天李家花轿来接谁呀?你要读书,娘都依了你,这次你可要依了娘。”

    仝兰芝认真地对娘说:“娘!这门亲事俺说过了不同意,你咋就不信呢,过几天俺还要到县上读书呢!”

    仝邱氏语气和缓地说:“李家说了,你过了门儿,不耽误你读书。”

    仝兰芝急了,哀求着娘,说:“娘!可俺不同意这门亲嘛!”

    “自古婚姻大事,哪个不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看你书是白读了,越来越不懂事了。” 门外传来仝掌柜严厉的声音。

    “你爹回来了,好闺女,听话啊!别又惹你爹生气。”仝邱氏急忙示意兰芝。

    仝兰芝胆怯地退后一步, 提起热水瓶跟着爹来到堂屋,给爹沏上茶。出去打来一盆洗脸水,把毛巾递到爹手里,鼓足了勇气说:“爹!新中国婚姻法已经废除了包办婚姻制,提倡婚姻自由。”

    仝掌柜生气的把茶碗一掷,说:“爹说话不管用了是吧,做人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仝兰芝听见动静,连忙进来劝慰道:“他爹!有话俺好好给孩子说,别气别气啊。”

    “爹!俺真不是要惹你生气,你和娘给俺包办的亲事俺真的难以从命嘛。”兰芝拿定主意亮明了自己的立场。

    “你是不是心里有了小九九了?今天下午我去卫生院抓药,远远地看到你和一个青年在那里说话,那个人是谁呀?”仝掌柜稍微平息了一下情绪。

    仝兰芝本来正愁怎么找机会向娘和爹吐露自己的心事,这下让爹无意间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心想正好也就爽当大方的给爹和娘说了算了。

    “爹!娘!他叫陈广良,解放前就参加革命了,他现在又报名参加了志愿军,俺俩好了有一年多了,俺等他从朝鲜回来俺就出门子。”

    仝掌柜立刻气得一口气没有上来,连续咳嗽起来。仝邱氏和兰芝急忙上前又拍又敲,仝邱氏不住声地劝着老伴儿:“他爹!有话俺慢慢说、慢慢说嗷,别气坏了身子。”

    仝邱氏又走到兰芝身边说:“闺女,听娘的话不能任性,大人还会害你不成?不是说你认准的这孩子不好,只是你已经是有婚约人了。俺不能让人说闲话不是?” 仝邱氏停顿片刻又说:“听你话音这孩子应该也是个不错的孩子,可俺们不能无缘无故的悔了李家的婚约吧?再说了,你知道这孩子他家的家境怎么呢?”

    倔强的兰芝说:“娘,他家是穷呢,穷点俺不怕!俺和他有两双手,俺相信通过自己的劳动一切都会好的。娘!反正李家的亲事俺死活都不会同意的。”

    仝掌柜气的直接说不出话来,起身甩手向中大街走去。仝邱氏也生气了,狠狠地说:“你个死闺女,看把你爹气的。”

    仝兰芝委屈地哭着跑到自己屋里,晚饭也没出来吃。

    两个妹妹轻轻地走进来看到大姐还在哭,二妹抓住大姐的手安慰道:“大姐!别哭了!你平时不是最听爹和娘话的嘛?”

    兰勤看大姐哭,她也跟着哭起来,说:“大姐!俺怕,不哭不哭,俺给你糖吃!”

    仝兰芝铺好床,让两个妹妹睡下,自己依旧坐在床边紧皱眉头。

    让和蔼慈祥的爹娘为自己的终身大事伤身动气,她心里很难过。她的内心也很纠结,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无条件地听从于父母了?是我读了几天书后,变成不孝的人了吗?可内心深处地召唤又让自己不能委屈求全。按千百年传承下来的规矩,父母亲没有错;自己坚持婚姻自由,和相爱的人生活在一起也没有错吧?

    仝兰芝心绪不宁的苦苦想了一夜,也没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黎明时分,窗外电闪雷鸣,顷刻间雨滴像断了线的珍珠,从苍穹啪嗒啪嗒地跌落下来。屋顶的瓦片像有无数个小锤子敲得那样,演奏出了急骤的变奏曲。

    一缕晨曦从乌云的缝隙里射出,雨丝瞬间变换为一根根闪闪发光的金线。

    仝兰芝烦闷的心也豁然开朗来,她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出趟门。

    昨天所有体检通过的人,今天都要到镇政府换装。她想借此机会要和陈广良再见一面,顺便再找妇女主任孙大姐请教请教。

    她轻盈地拿起笤帚把堂屋扫了扫,条桌、方桌四处擦了擦,然后钻进小锅屋生火做饭。

    仝掌柜早起来后照例又咳了一阵,仝邱氏端来茶水站身后轻轻地拍着仝掌柜的背,试探着说:“他爹!昨天俺想了一宿,俺也不要和孩子过不去了,现在又是特殊时期,抗美援朝可是国家大事,不行就把李家的亲事退了吧?”

    仝掌柜喘了口气说:“先前和媒人说过了话,怎好无缘无故的反悔?这不让人笑话嘛!以后还怎么做人?”

    兰芝打着伞,把一盆早饭放到桌子上,小心地盛了一碗放在爹的面前,轻声呼唤道:“爹!吃早饭了。”

    仝掌柜瞟了一眼兰芝,轻生的”嗯”了一声不再做声。

    仝兰芝转身去叫妹妹吃晚饭, 仝邱氏在一旁叫住兰芝说:“你也坐下吃点吧,昨天晚上都没有吃饭,那两个先别管她。”

    仝兰芝默默地坐下来吃了几口饭,小声地说:“娘!爹!俺去桂香家一趟。”

    仝兰芝退到里屋梳洗了一下,拿把伞来到屋后仝桂香家。

    桂香看兰芝一大早冒雨前来,一把将兰芝拉到屋里,两个人嘀嘀咕咕地交谈了几句,又一起急匆匆出门径直往镇政府走去。这时,雨也停了。

    原来桂香听了兰芝的倾诉,也建议去找孙大姐寻求帮助。两个人的想法不谋而和。

    孙大姐是个非常干练的负责妇女工作的青年女干部,齐耳的短发,圆圆的脸庞,肤色略显黑了点,两只杏眼目光如水,一天总是笑呵呵的,总让你觉得她浑身上下都焕发着活力,那样的和蔼可亲。

    孙大姐看到仝兰芝和桂香两个人进来,立马微笑着从办公桌前起身迎到门口,拉过仝兰芝和桂香坐到凳子上,柔声地问道:“两个妹妹一大早过来有事儿吗?”

    仝兰芝还没开口泪水便哗哗奔涌出来,桂香慌忙用衣袖给兰芝擦拭眼泪,说:“兰芝姐!你快把心里的想法全说出来吧。”

    孙大姐拉过一个凳子坐在兰芝对面,安慰到:“别哭了,这里就是俺们姐妹的娘家,有啥委屈的事儿尽管给大姐说,大姐给你们做主。”

    孙大姐又起身去倒了一搪瓷缸子开水递给兰芝,说:“先喝口水吧,慢慢的给大姐说,什么事儿让俺这会唱歌的妹妹这么伤心?”

    桂香忍不住先说了几句,仝兰芝停止抽泣,把心中的困惑和心事一股脑地向孙大姐倒了出来。

    她一再强调自己真心不想惹爹和娘生气,可内心又渴望新中国赋予女性的权利——婚姻自由。

    孙大姐耐心地倾听着,她温和地说:“陈广良同志我多少了解一些,他穷苦出身,参加过解放战争,能拉能唱有文化,还特别善良,模样那是没的说。就在昨天他报名参加了志愿军,真是令人敬佩。你俩挺般配的,俺们待嫁闺中的闺女,不嫁这样的人,那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呢?”

    孙大姐的一席话,让仝兰芝曾经的挣扎与纠结,都变成了坚定陈广良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决心,她闪念间做了个非同一般的决定,这个决定即能摆脱旧式婚约,又能早日促成自己与心上人的秦晋之好。

    仝兰芝鼓起勇气,脸涨得通红,说:“孙大姐!俺要现在就和陈广良去登记。”

    孙大姐吃惊地看着一往情深的仝兰芝,说:“兰芝!你可想好了,婚姻大事不是儿戏,而且陈广良他马上就要出征了!”

    桂香也瞪直了眼睛,说:“兰芝姐!你不是说胡话吧?”

    仝兰芝坚定地说:“俺想好了,就是因为他现在要到朝鲜去了,俺要在他出征前和他登记结婚。”

    仝兰芝痴情的近似疯狂的决定,深深地打动了孙大姐。她激动地站起来,似乎感觉自己就是那个新郎,心跳加快狂跳不止,她拿起水杯喝了几口水。

    桂香在旁边看仝兰芝心意已决,伸手去摸仝兰芝的头,说:“兰芝姐!你把俺的大牙都要惊掉了。”

    孙大姐右手捂着胸口,,说:“兰芝!这在戏里才有的事,今天怎么就让俺遇到了呢!我太激动了。 ”

    “兰芝你坐着,桂香你在这陪着兰芝不要乱跑。俺去找陈广良,他可能在那边换装呢。” 大姐说完出去了。

    孙大姐来到武装干事办公室,大声喊着陈广良的名字。

    陈广良听到有人喊快步地走出来。

    穿上军装的陈广良,更加英俊帅气了,眉宇间透着英气,高大的身躯威武挺拔。

    孙大姐将陈广良带到一边,把兰芝的困惑和对他的一往情深,细细地说给了陈光良听。

    陈广良既惊喜又慌乱,一时手足无措。孙大姐叫陈光良先去看看兰芝,她要去找领导把他俩的事汇报一下。

    陈广良拉住孙大姐,说:“孙大姐!俺觉得不妥呢,俺不能害了兰芝,万一俺回不来,不是坑了人家了吗。”

    “可人家兰芝可是认真的呢,你怎不能辜负了她吧?快去吧,在我办公室呢。”孙大姐做了个摊开双手的动作。

    婚姻法颁布两年多来,孙大姐走街串巷可没少宣传。今天这一对儿可是个绝好的宣传婚姻法的典范,孙大姐决定要好好的做做文章宣传宣传。

    孙大姐快步的来到镇长和书记的办公室,详细汇报了此事。

    镇党委的曾书记认真地听取了孙大姐的汇报,说:“俺们镇里的百灵鸟,看上了最可爱的人,他俩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一个保家卫国,一个愿意以身相许送郎上战场。很感人啊!孙主任,你看怎么操办,你尽管说。”

    孙大姐说:“曾书记,我是这样想的,陈广良还有三天就要出发了,所以这事得抓紧。由镇上出钱给仝兰芝添身新衣服。你和雷镇长到仝掌柜家做个媒,然后再由书记你和镇长出面亲自去李家商谈关于解除婚约的事。这样呢,仝掌柜心里就不会再为违背婚约的事而纠结了,自然也就不会阻拦了。沟通好了以后明天就在礼堂里给这一对新人办场热热闹闹的婚礼。”

    “我看可以,雷镇长你看呢?。”曾书记问坐在对面的雷镇长。

    雷镇长拍了一下手,站起来说:“这是好事一桩,我没有意见,孙大姐的方案很周到。”

    孙大姐高兴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欢喜地对仝兰芝说:“曾书记和雷镇长听了俺的汇报,非常愿意给你俩做媒呢,这会儿俺们就随曾书记和雷镇长一起去你家,给陈广良保媒。”

    仝兰芝往后退了一步说:“俺怕!”

    孙大姐想了想说:“那你就坐在俺办公室等着吧,桂香!你在这继续陪着仝兰芝嗷。”

    兰芝对包办婚姻的抗拒,令仝掌柜的心里甚为不悦,快到晌午了,也没有去柜上。

    “现在什么都好,不再受人欺压,买卖公平,有地种,只是孩子不再像以前那样听话了,民福不吭气走了,闺女还自己看好了婆家!你说说和李家的婚约如何是好?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仝掌柜和老伴絮叨着。

    仝邱氏在一旁默默地叹口气说:“唉!儿大不由娘呦。不过话又说回来,民福现在过的那是比在家时不知要好多少倍呢!”

    “娘!娘!有人来啦。”兰群、兰勤从外面跑进来嚷嚷着。

    仝掌柜和老伴儿抬头看时,来的人已进了门儿。

    仝掌柜和老伴忙起身迎接,雷镇长紧走几步迈进门槛儿,扶住仝掌柜说:“仝掌柜不必客气,你坐你的,不必见外。”仝掌柜坚持不愿落座。

    仝掌柜仔细看了一眼来人,说:“这不是雷镇长吗?”

    雷镇长上前拱手道:“仝掌柜叫俺雷声就管,大家伙都这么叫俺。”

    仝掌柜摆着手说:“那可叫不得。”他看着其他三个人有点儿面生,当他看到其中一位穿着军装,心里明白了八九分。

    仝邱氏让过几个客人坐下,挪动着一双小脚走到条桌跟前,拿起暖瓶准备倒水,她几次将目光投到依旧站在那里的陈广良的身上。

    孙大姐急忙上前接过暖瓶,说:“大娘!让俺来吧,你坐下歇着。”

    雷镇长接住孙大姐递过来的茶碗,略显抱歉地说:“仝掌柜!仝大娘,你们现在可是光荣的军属呢,民福入伍马上一年多了,俺们平时只顾忙于工作,也没有来看望你们,实在是不应该呢,不知家里可有什么困难吗?”

    仝掌柜双手作揖道:“多谢!多谢!小儿能到部队上去,是他的荣幸,家里的事总好烦劳你们。”

    仝掌柜望望另外几位来客,疑惑的看看雷镇长,右手示意道:“这几位?”

    雷镇长介绍道:“这位是曾书记,刚调来俺高楼不久,特意要来看看您!”

    曾书记起身行礼:“仝先生好,我不称职啊,没有早早登门拜访你老,抱歉抱歉!”

    仝掌柜说:“哪里哪里!你们都有公务在身,怎敢烦劳政府。”

    “这 位是妇女干事孙大姐” 李镇长继续介绍道。

    “仝先生你好!”孙大姐说。

    雷镇长对陈光良说:“广良!来,见过仝掌柜和仝大娘。”

    陈广良像出列的战士一样,标准地迈步、摆臂、挺胸移步到仝掌柜面前,一个立正:“仝大爷好!仝大娘好!俺叫陈广良,俺喜欢仝兰芝很久了,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仝掌柜一时不知所措地望望眼前这个浓眉大眼、脸盘方正,身姿挺拔的军人。仝邱氏直接紧张地站到了老伴的身后。

    曾书记微笑着站到陈广良身边,说:“仝先生!今天我们冒昧地登门,是来给令爱仝兰芝姑娘保媒的。眼前这个孩子叫陈广良,别看他年龄不大,可他已经是个老革命了呢,他参加过解放战争,在福建平潭岛战斗中负伤后回乡养伤,在镇上负责民兵工作。就在昨天他报名参加了志愿军,不几天就出征了。仝兰芝和陈广良经过一年多相处,两个孩子互生情愫,互相爱慕,一个愿嫁一个愿娶,恳请仝先生仝大娘成全啊!啊!”

    孙大姐亲切地在一旁烧火,说:“仝先生!新中国提倡婚姻自由,你瞧多般配的一对儿啊!雷镇长、曾书记亲自保媒,就等你老点头了!”孙大姐推了一把陈广良。

    “俺大爷!大娘!俺保证永远对兰芝好,恳请二老恩准!” 陈广良再一次向仝掌柜表态。

    仝掌柜风风雨雨走过大半辈子,懂得唯有共产党是为天下穷苦大众的。就闺女的婚事,昨夜他翻来覆去想了很多。

    他平静地说道:“孩子!你愿舍命报国上战场,老夫赞赏你的人品。可就是兰芝已经是有婚约的人了,不好无缘无故反悔!让左邻右舍戳老夫的脊梁骨啊。”

    孙大姐瞅准时机说出镇领导对下一步的安排:“仝先生!您是走南闯北的人,见到的和听到的都比我们多,而且您还是一位特别看重信誉的讲究人。您所顾虑的事交给政府来办,由曾书记和雷镇长出面与李家协商解除婚约的事。我想李家必也是通情达理之家,新中国婚姻法他必也知晓,成人之美是大善之德,他定不会纠缠不放的。你看兰芝和广良两个人相爱相知,陈广良对仝兰芝一往情深,今天征得你同意后,这边书记和镇长现在就去李长丰家。仝兰芝和陈广良他俩下午到镇政府登记领取结婚证。曾书记、雷镇长准备明天在镇政府礼堂里给他们俩举办一个新式婚礼,不知仝先生可同意呢?”

    仝掌柜这时紧绷的面部已是云开雾散,郁结的心情也舒展了些,他缓缓地说:“有政府张罗,俺还能有什么意见?你们看着办吧,闺女就交给你们了。以我的想法是等这孩子从朝鲜回来她俩再成婚,不过这只是俺的想法,至于什么时候过门,兰芝自己看吧。”

    阅人无数的仝掌柜,看出准女婿是个好孩子,但这些都不足以消除一个父亲对闺女将来的担忧。

    几位领导表示了对仝掌柜有所担忧的理解,各自行动起来。

    曾书记和雷镇长与李家沟通的非常顺利,高兴地往镇办公室赶。

    曾书记在送别出征将士及家属的宴会上发表了简短且激昂地讲话,随后招呼大家入座吃饭。餐桌上几大碗菜和成堆的白馒头,勾起了大家肚子里的馋虫,每个人都控制不住的狼吞虎咽起来。

    孙大姐来到办公室,把仝掌柜的态度细细地给仝兰芝说了一遍,随后孙大姐征求仝兰芝自己的意见。仝兰芝羞涩地表明自己依然坚持先前的想法不变。

    陈广良顾不上吃饭来找仝兰芝,牵着兰芝的手就要走。桂香拦住仝兰芝说:“兰芝姐!你要不要再想一想?”

    仝兰芝没有作声,用坚定的目光看着桂香。桂香说:“兰芝姐!没俺的事了,俺先回去了,今天晚上俺去找你。”

    陈广良与仝兰芝手牵手找到爹和娘,高兴的向仝兰芝介绍:“这是俺爹和娘!”

    仝兰芝大方地叫道:“大爷!大娘!”

    陈刘氏一时手足无措,惊喜地上下打量着仝兰芝。

    “广良!你这孩子,也不早给娘说声。看看!看看!俺什么都没准备。”陈刘氏激动地数落着陈广良。

    陈大娘忽然看到自己手上的银镯子,麻利地取下来在前襟上擦了擦,拉过兰芝把银镯子戴在兰芝的手上,疼爱地说:“多好的闺女呀!这个东西俺戴几十年了,等广良回来,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儿。”

    陈广良在一边憨憨地笑着说:“娘!俺俩一会就去登记领证了,明天就娶兰芝过门呢!”

    陈刘氏被惊愕到了,嘴巴张得老大,忽然她两手一拍大腿,看着陈老爹说:“他爹!陈家祖坟冒烟了,祖宗积德让俺们摊上这样一个好儿媳呀。”

    陈老爹在一旁只是“嘿嘿”地笑,甩手在陈广良后背上打了一下,说:“你这小子好福气!”

    孙大姐恰好这时走过来:“一家人怎么都站着呢?饭吃好了吗?”

    陈刘氏高兴地说:“她大姐!俺吃好了。广良!你带兰芝快坐下来吃点饭。他爹!快别吃了,回家准备准备呀。”

    陈老爹从桌上抓起半块馒头咬了一口,嘴里“唉唉”地答应着,随老伴离开了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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