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身不由己

    圣旨一出谢二老爷险些晕死过去，连忙跑去找老夫人霍氏求情。

    他以为自己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谁曾想竟然已经结束了。

    “母亲，妙容是您看着长大的，您可不能眼看着她去皇陵虚度一生啊！”

    他想得分明，既然恒王有龙阳之好，两人又尚未洞房，虽说谢妙容的名声算彻底毁了，但就算日后做不成名门嫡妻但也至少能做个续弦或是贵妾，总归比去皇陵有用处些。

    霍氏虽恼谢妙容，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又如何有不心疼之理。

    “我已托人给她送了些体己的银两，总归不会让她挨饿受冻。”

    谢二老爷却仍旧不满的道：“母亲，妙容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皇陵的凄苦，不如您去求陛下开恩，放妙容回府吧！”

    霍氏定定的看着谢二老爷，忽然冷笑出声，“现在知道心疼妙容了？可当初这不是你亲自为她选的归宿吗？”

    “我……我当时又不知道恒王这般荒唐。”谢二老爷心里发虚，声音越来越小。

    “恒王再如何那也是陛下的亲子，还轮不到我们做臣子的嫌弃！

    夫妻一体荣辱与共，难道你们就只能跟着恒王享受尊荣，如今他跌落云端你们便要弃他不顾了？”

    陛下宽厚，她若豁出老脸去求情陛下或许会答应。

    但日后谢家儿女都会背负个捧高踩低忘恩负义的骂名，她不是谢妙容一个人的祖母，她还要顾全谢家上下。

    霍氏冷冷看着谢二老爷，“堂堂永昌侯府的儿孙不要整日想着投机取巧，有这些心思不如将自己的差事做得漂亮些，总归会有你出人头地的一日。”

    背靠大树好乘凉，可若有朝一日大树倒了，第一个砸死的就是树下的人！

    谢二老爷被训了一通垂头丧气的离开了，谢妙容没等来转机，被宫人连拉带拖塞进了马车。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结局竟是如此，早知今日她还不如听了祖母的话嫁给门当户对之人。

    她掩面啜泪，风将车帘掀起一角，她在街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连忙挑开车帘，蒋凤栖正带着几个小女孩买糖人。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裙未施脂粉，整个人却闪闪发光，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甚至比曾经的蒋凤栖还要光彩夺目。

    这一瞬谢妙容恍然明白了蒋凤栖的选择，看似位高权重实则翻天覆地只在弹指之间，他们的人生根本不由自己掌控，而蒋凤栖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人生。

    这一刻谢妙容心中百感交集，她悔不当初更觉当日奚落蒋凤栖的自己是如何可笑可悲。

    “凤栖，你在看什么？”

    蒋凤栖笑笑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方才好像有人在瞧我。”

    顾锦噗嗤一声笑道：“如你这般神仙似的美人便是我也要多瞧两眼的！”

    “你又来打趣我，这般大的人也没个正经的。”蒋凤栖瞪她一眼娇嗔道。

    顾锦笑笑，“好好好，那我就不讨人嫌了，我去为赵姨治眼睛，一会儿便回来。”

    小院中，顾锦拆下赵素娥眼睛上层层裹着的纱布。

    刺目的光让她一时难以睁开双眼。

    “娘！你能看见我了吗？”霍司辰贴靠过来，差点将脸贴在赵素娥的脸上。

    “还有些模糊。”她能隐隐约约看见人的大致轮廓，却瞧不清确切的面容。

    她移动视线看向坐在一旁的顾锦，对方瞧着应是个十分矜贵明丽的美人，她只静静坐在那便有一种说不出的高贵气质。

    身形轮廓莫名有些熟悉感，只可惜她还瞧不清五官。

    顾锦从戒指里取出滴眼液，上了药后便又为她重新缠上了纱布。

    “姐姐，我娘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啊？”

    顾锦含笑看他一眼，“下一次。”

    “真的！太好了！”霍司辰扑在赵素娥身上笑得泪眼汪汪，“娘亲，你的眼睛终于要痊愈了。

    以后我要带你看名川瀑布，带你去看繁花星辰，我会带你去许多地方看遍世间美景。”

    赵素娥慈爱的摸着霍司辰的头，心满意足的笑着道：“好，那娘就等你长大了。”

    顾锦看着母子其乐融融的画面也不禁弯起唇角，正因为她前世未曾体会过亲情，所以才会越发觉得有父母在身边是何等的幸事。

    只她没想到，眼前的美好如此短暂易碎，再见时已是支离破碎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