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各取所需
顾柔脸上的笑瞬间消失无踪，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道：“大姐姐这是又在和妹妹说笑吗？”
顾锦单手撑着下巴，笑得眉目如月，“你看我有那么幽默吗？”
顾柔只觉得脑袋瓜子嗡嗡作响，大脑已经失去了对面部表情的控制，心里只剩一个声音，那就是顾锦在骗人，她就是眼馋谢清给她的东西所以故意扯谎。
顾锦弯唇，朝着如意勾了勾手指。
如意会意，立刻倒了一杯茶放在了顾锦手里。
顾锦：“……”
刚夸完她机灵，这小妮子就开始犯傻，这个时候端什么茶！
“房屋地契！”
如意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去内间找取地契。
顾锦摇了摇头，之前看古装片她觉得最厉害的就是那些婢女小厮们，主子一个眼神他们便立刻知道要做什么。
她以为这是所有婢女的必修课，现在看来这玩意还要看天赋的。
“我没有妹妹读书多，妹妹帮我瞧瞧这是不是金玉阁的房屋地契。”此话一出口顾锦都嫌自己茶味太浓。
可见这高门大院真不是什么好地方，把她这个阳光开朗的社会主义接班人都变得茶里茶气了。
顾柔倒是没察觉，注意力全都放在手中的房屋地契上。
她努力的想找出破绽，可最后却只剩心灰意冷。
顾锦勾唇，从顾柔手中轻飘飘的抽回地契，“今日多谢妹妹捧场了，倒是叫我足不出户就赚了银子，改日我做东请妹妹吃茶。”
嗖嗖两把小刀将顾柔扎了个透心凉，真可谓杀人诛心。
顾柔方才有多么得意张扬，现在的脸就被打得有多响。
一想到自己方才炫耀金玉阁首饰的样子，顾柔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顾柔起身正要开口，顾锦道：“二妹妹是不是有些乏了或是想起来院里还有事情要处理？”
顾锦体贴的摆摆手，“我懂我懂，快回去吧。”
顾柔：“……”
顾柔咬牙离开，结果刚走到院门便看到小厮抬着惠安帝赏赐的那一箱箱黄金走进来。
顾柔只觉一股无边的委屈和愤怒自心底直冲脑门，顿时眼前一黑，被合欢搀扶着踉跄离开。
顾锦心满意足的抚摸着冰冷圆润的金元宝，眼里的爱浓得能够拉丝，“看这线条看这颜色，真乃世间独一无二的好风景。”
如意虽然为顾锦开心，但心里有些担忧，“少奶奶，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高调了。
奴婢听过一句话，叫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担心……”
顾锦揉了揉如意的头，语重心长的道：“傻孩子，若一味担心自己的光会刺痛别人的眼，那你就永远不可能成为金子。
弱肉强食，这是亘古不变的生存法则，这个世界不会有人因为你弱小便对你格外开恩，反而只会被弱者蚕食被强者践踏。
若不想被风摧残那便努力长至参天，让人再也奈何不了你！”
如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她觉得此时的顾锦像会发光一样，如天上的日月明亮耀眼。
谢染行至门口正听到顾锦这一番话，心念微动，她果然不甘于此。
他也很好奇，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正准备推门而入，便听顾锦又对如意道：“不过我透露给顾柔倒也不单纯是为了炫耀，更是为了广告效应。”
谢染和如意都是同样困惑的表情。
顾锦解释道：“为了给我添堵也好为了给你家三公子拉仇恨也好，顾柔一定会将事情宣扬出去，这样所有人都会对我这个将军夫人很感兴趣。
你想啊不管我做什么都会有人关注我，这个时候我开铺子做生意都不用费心宣传，她们自己都得巴巴上门，生意岂能不红火？”
谢染：“……”这女人除了钱脑袋里就不能有点别的东西吗？
谢染给顾锦这个铺子是存了私心的，他先前便与刺客透露过自己很在意顾锦这个新婚夫人，这个时候顾锦去金玉阁便是活靶子，幕后之人一定会想方设法接近她。
他心里本存了那么一丝丝愧疚，不过现在也荡然无存了。
他们两个各取所需，刚刚好。
……
芷兰宫。
蒋贵妃看着被蛰得亲娘都瞧不出的静敏公主，勃然大怒，“你们就是这么看护公主的？”
“贵妃饶命贵妃饶命！”芷兰宫的宫人都吓得瑟瑟发抖，跪地求饶。
云碧颤声禀道：“贵妃娘娘恕罪，都是奴婢们失职没能护住殿下。
但实在是那马蜂出现得太过突然，奴婢们实在没能料到。”
看着云碧红肿的脸，蒋贵妃怒意稍减，紧锁着眉头问道：“御花园里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马蜂？”
“这……”云碧也想不明白，平日花园里若出现两只蜜蜂都会被宫人处理掉以免贵人受伤，这么多马蜂她也是第一次见。
她忽然想起一事，眼珠转了转，蒋贵妃察觉到了立刻质问道：“可是想到什么了？”
云碧迟疑着将今日御花园中发生的事一一道来，“奴婢记得当时好像就是那顾锦问完殿下怕不怕被老天爷惩罚，然后御花园里就出现了马蜂。
不过应该就是凑巧吧，毕竟那顾锦又不是神仙哪有本事招来那么多麻马蜂。”
蒋贵妃眯了眯狭长的凤眸，开口吩咐御医道：“你去检查一下静敏的外衫，看看上面可有不妥。”
能在后宫中身居高位手握大权的女人靠的从不单是出身和美貌，出身美貌是后宫女子的底线，但头脑手腕才能决定她所能达到的上限。
御医领命忙去检查静敏公主的外衫，但衣裳已经湿透了，御医检查半晌也无所获。
这也是当初顾锦提议让静敏公主躲进水里的原因，虽说古代御医未必能检查出现代药剂，但顾锦为了稳妥还是提前留了一手。
“母妃。”静敏公主的脸肿的比一开始还要严重，她拉着蒋贵妃的手哭着道：“母妃，一定是那顾锦诅咒儿臣，儿臣才会被马蜂蛰，您要为儿臣做主啊。”
静敏公主生得明艳，若是往日她哭起来这张脸定是楚楚动人，可现在却只会让人觉得滑稽可笑。
蒋贵妃皱了皱眉，抽回了自己的手，语气淡漠，“静敏，本宫往日里是如何教导你的？
公主应该高贵端庄，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
静敏公主在外虽然嚣张跋扈，但她对自己的母妃一向敬畏，闻言默默的垂下头，“儿臣知错。”
蒋贵妃见她这副模样怒其不争的叹了口气，“你父皇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一直对你宠爱有加。
你想嫁什么样的男子嫁不得，那谢染已经成婚，你还惦记他做什么？”
“可儿臣只喜欢他。”静敏公主弱弱回道，一想到谢染和顾锦在一起的样子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情爱这种东西最是没用，一辈子的尊荣才是你该考虑的。”蒋贵妃出身大族蒋氏，当今太后是她的姑母，她自小便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看着静敏公主眼底的倔强，蒋贵妃心知仅凭三言两语改变不了她的心意，便也失了耐性冷冷敛眸，淡声道：“本宫给你的药记得抹，莫要让脸上留下疤痕。”
蒋贵妃刚迈出殿门便听到静敏公主在里面发脾气砸东西的声音，蒋贵妃眼底愈冷，“都这么大了还没长进，看来真是本宫将她惯坏了。”
“娘娘这是爱之深责之切，殿下年纪还小，娘娘慢慢教便是。”女官青霜轻声劝道。
蒋贵妃虽气静敏公主不争气，但更恼顾锦。
“不过一介孤女竟敢挑衅公主的权威，本宫倒是许久不曾见到这般胆大的人了。”
蒋贵妃眼眸微动，娇弱海棠的红唇牵起一抹极致美艳又极致冰冷的笑意，“本宫记得过两日便是嫂嫂的寿辰了，谢染毕竟是陛下看重的臣子，记得让蒋府给顾锦也送张帖子。”
青霜会意，幽然一笑，“是娘娘，奴婢明白了，一定会嘱咐李府好生照顾这位谢三少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