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健全
索菲娅和爱丽丝都回到自己的床上。
时末用右手拨动轮椅扶手上的一个小杠杆，操控轮椅行驶到床边，而后身体飘起来，落在床上。
被子很快就自己掖好。
做这些，似乎是时末没有来由的一种仪式感，或者说，是人类状态下的习惯，毕竟他就算是不盖被子也不可能染上风寒。
他闭上眼睛，心神沉入意识海中。
身体在意识海里走动。
意识海的虚空中，出现从斐拉底子爵手里回收的支配神格碎片。
那碎片有些过分的小了。
但说到底，它究竟也是神格。
神格碎片在空中放出猩红色的光明，那些表达欲望的极光围绕着神格流动，像是在臣服。
“献祭神格。”
时末抬起头，看向虚空。
就如同上次一模一样的场景，极光搭建成法阵仪轨。
虚空间产生一道裂缝，像是虚空睁开眼睛。
那眼睛的瞳孔与眼白都被染成深邃黑色，将组成仪轨的极光都吸收进去。
而后他的精神不由自主的产生恍惚，虚空打开的眼睛里，许许多多的生物扭动。
这些生物，又像是同一个生物身体的一部分。
这一次，他看得更加真切，那些扭动着的生物的身体巨大，透过裂缝，仿佛还需要历经及其遥远的距离，才能真正站在它们面前。
眼睛开始刺痛。
时末再次感觉到无边恐惧。
那种恐惧让他的身体出现裂痕。
灵魂撕裂的疼痛，反倒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只是身体在这样的情况下，很难坚持太久。
他只能侧目视之。
【看来你已经找到了遗失的神格。】
虚空在他的脑袋里说话。
“我要献祭。”
时末没有理会祂的寒暄，祂只会根据祭品的质量，扣除一大部分手续费，把肉吃光，只给他一些汤水。
而他还无力反抗。
“献祭神格，我更健全的身体。”
【依旧选择执着于此？】
“这辈子都不会放弃。”
【你或许可以考虑要情绪。】
恶魔无法从虚空里换到情绪，这是一定的事情，就像是莫宁斯坦尔到最后也无法完成他自己的执念。
恶魔本身最坚定的执念，无法借助虚空实现。
“你会给我？”
【也不是不能让你体验一下。】
“所以只是体验？如果我时限十分短暂的话，你就只是给我一个微弱的希望，再将我推入深渊而已，最后让我心甘情愿工作？”
【选择权在你。】
时末却不会落入这么明显的陷阱，毕竟此刻的他，渴望的情绪却还没有理智更加坚定。
而且，第一次献祭的时候，他得到身体的同时，身体也回馈给了他一些情绪，那些情绪的总量虽然随着时间缓缓消失。
但消失的速度算不上太快，还会因为交易而有所回暖。
一步一个脚印地将情绪拿回来，似乎更加慎重且让人珍惜。
“我要更加健全的身体。”
【可以。】
祂自无不可，只要时末将神格带回来就行。
斐拉底镇，十二夜的豪华包厢。
时末躺在床上。
他的身体散发出猩红色光芒，随后，那一些光芒逐渐在局部聚集。
失去的半个脑壳，右手小手指端口，左手的断臂，还有左腿。
脑壳开始生长，将那个总是会流出大脑的脑袋补全。
右手小手指也长出来，活动一番，很是自如，而后是一整只左手。
左腿的猩红色光芒闪烁了很久，生长到膝盖的位置，有些后继乏力，光芒消失。
那一片神格碎片，最终也就只换了半个脑袋，一根手指，一条手臂，以及半条腿而已。
比起从索菲娅那里得来的神性，似乎还差了一些。
腹腔里缺斤少两的器官也被补充健全一点。
更重要的是，他忽然感受到喜悦。
那种喜悦的情绪是如此的难以捉摸，以至于他再仔细去寻找的时候，它已经消散成淡淡的愉悦。
“需要更加努力啊。”
黑暗的房间里，响起时末的叹息声。
刚才那一刻，他有着极为强烈的冲动，想要去进行交易，无穷无尽的交易。
只是他很快冷静下来。
随着情绪的冷却，黑夜里他的独眼更加深沉。
如果他一刻不停，无穷无尽的工作，交易，确实会让他一直感受到快乐，还会让情绪消逝减缓。
只是如果为了得到情绪而疯狂交易，他就变成了被情绪的锁链所束缚的奴隶，成了虚空的奴隶。
然而究竟要如何才能解决？
他终究只像一只被套上枷锁的奴隶，尽管实力强大且永生不死。
永生不死对奴隶来说，更像是诅咒和折磨。
那比平常还要多一些的愉悦也从心里消失，蒙上一层名为愤怒的阴霾。
“哇！主人长大了诶！”
早上，爱丽丝掀开时末的被子钻进去，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秘密。
“”
“我觉得你应该能有更好的形容词。”
时末面无表情将爱丽丝的金发狗头推出去，眼神却对上了惊喜的索菲娅。
“主人，您，您更加健全了呢！”
“”
似乎很对劲，又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我以前难道不健全？”
他反思，发现以前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好像确确实实是不健全的。
“主人心里看来已经有答案了呢！”
索菲娅的眼睛弯弯地笑起来。
时末的身体变得更为健全，两只女仆都由衷地感到开心。
或许再过不久，时末就能够拥有一个完整的身体了。
到时候，是不是可以躺在他的怀里呢？
一想到这样的场景，索菲娅的脸便不由自主开始微微泛红，像是粉红色的水蜜桃，极为可口。
“索菲娅姐姐你的脸好红好红哦！”
爱丽丝跳出来，惊喜地指着索菲娅的脸蛋，真的很像粉色水蜜桃，她想要尝一口试试味道。
“我知道了，谢谢爱丽丝的提醒！”
索菲娅恶狠狠的回答，然后走到床边将时末扶起来。
两只女仆一只端着精致的洗浴盆，另一只帮时末刷牙洗漱。
“我其实可以自己来的。”
牙刷在时末嘴里滑来滑去，导致他说话含糊不清。
“这些工作还请交给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