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什么是真相?
带他过来的两个录制者,在自己陷入如此危险境地时,没有丝毫反应。
连场面话都不说。
他回过头,两个人圆睁着眼睛无法动弹。
为了不打扰重新找到彼此的主仆,他们甚至将扰人的呼吸都停止。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他可以匹敌的存在!
“我早说过,这个世界不需要帮助,你看,不听我的话,出事了吧?”
时末却又对跪下求饶的特拉彻不闻不问,将紧紧黏在他身上的爱丽丝“刺啦”一下扯下来。
“呜呜呜呜,对不起主人,爱丽丝知道错了,爱丽丝再也不敢了!”
爱丽丝却偏要往时末的怀里凑,才拉开,又马上往里钻,生怕时末忽然消失似的。
没办法,时末只好随她去了。
这身衣服每次出现都是崭新的,沾上鼻涕脏是脏了一些,只是此刻,也没有什么交易者需要交易。
“你竟然想要对我可爱的女仆下属么,人类为什么总会有这么残忍的歹徒出现呢?你看,爱丽丝明明很可爱的啊。”
时末轻抚着爱丽丝的脸,不小心沾上眼泪。
他暂时没有在乎这些。
时末松开紧攥特拉彻的手,他倒在地上,捂住手臂哀嚎。
下一刻,他的身下突兀地出现一道魔法阵。
那是传送的阵法,特拉彻的怀里露出传送卷轴一角。
光芒璀璨闪烁,特拉彻眼神残忍地盯住爱丽丝,似乎要让她永远记住这一刻,记住这一刻的恐惧。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爱丽丝此刻的眼里,只存在时末一个人而已。
至于旁边的任何不值得她在意的东西,则完全忽视了。
“爱丽丝,还有你,自称身残体弱者,等我回来,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的!等着吧!”
白色光芒达到最亮的程度。
时末差点都以为,这一刻的小巷子,原来是白天。
随着白色光芒的消失,卷轴上的光华与特拉彻身上莹莹微光,仍然残留着,缓缓黯淡。
“你好特拉彻先生,又见面了,不知道,您这次会为我带来怎样的后悔呢?我已经开始感受到迫不及待了。”
黑雾下,时末的嘴角微微带着笑意。
连爱丽丝,此刻都瞪着大大的淡蓝色眼睛,在泪眼朦胧中幸灾乐祸。
像是找到家长撑腰的熊孩子扯着家长的衣袖,敌对家熊孩子的家长因为有事情耽搁没来。
如今一个人面对成年人的家长,眼里流露出绝望与恐惧。
他摇着头,“怎么可能,不该是这样的啊!怎么会这样!!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歇斯底里地喊叫,想要让喊叫声,引来偶尔会在这时候,出来巡逻的守卫军。
他成功了。
真的有一对士兵出现在小巷之中,向他们走来。
他满怀希冀,下一刻却被更加庞大的绝望笼罩。
那些士兵好像看不到流血的他,看不到伫立着的两个呼吸微弱到听不见的录制者。
看不见地上昏迷的奥斯蒙德,看不见泣中带笑的爱丽丝,也看不见浑身笼罩着绝望与欲望气息的时末。
“你是恶魔!”
他尖叫。
“哎呀,怎么被发现了呢?”
时末好像很懊恼,伸出手轻拍一下脑袋。
“我就知道,你是恶魔,你是恶魔!只有恶魔!”
时末强硬的将爱丽丝从身后拉出来,让他盯着特拉彻,盯着特拉彻灵魂之中满溢的恐惧与疯狂。
“他这个样子,还可怕吗?”
他问爱丽丝。
爱丽丝哼哼的摇头,身体依旧躲在时末的身后。
她还是害怕的,如果单独面对特拉彻的话。
但此刻时末在她的身边,挡在她的面前,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加厚重的安全感。
比起父母,比起曾经的家人,更加厚重的安全感。
特拉彻疯疯癫癫大喊大叫,想要说些什么,却好像是患了失语症,什么都无法说出来,只是不断开合着嘴巴,口水从嘴巴里滴出来。
“既然你并不否认欺负我的女仆,欺负我本人,那么,由我来处置您,很公平吧?”
时末询问着特拉彻的意见。
但他只是慌张,只是往外流口水。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谢谢你的理解,特拉彻先生。”
时末微微颔首,对看清事情真相的人表示尊重。
特拉彻感觉手臂有些发痒,他低头看去,原来是时末触碰过的那只断手,竟然开始融化了。
时末的手留下的印记,就像是浓硫酸,只是腐蚀的状态,又绝对比浓硫酸的更加优雅。
没有烟雾,没有刺鼻的气息。
唯有特拉彻后知后觉的惨叫声,作为这美丽血月照耀的奏鸣曲,在只有数个人能够听到的环境下,直到乐谱终章。
“叮咚~”
时末听到很好听的声音,那是金币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特拉彻身体与衣物全部融化,唯一留下的东西,反倒是身上的几枚金币。
当然还有魔法杖。
“去,把这些捡起来,以后路上就不用这么困窘了。”
时末对爱丽丝说道。
“爱丽丝,爱丽丝不敢!”
她泪眼婆娑的抬头,大大的眼睛里,充满着胆怯。
“我今天去了红香海,在里面认识一只森之精灵,我感觉,以后如果让她来当我的女仆,生活或许会充满更多的乐趣。”
时末的语气里带上忆往昔峥嵘岁月的唏嘘。
“爱丽丝一点都不怕!”
好像是闪现一般,她出现在金币掉落的地方,紧紧抿着嘴,将地上的几枚金币和魔法杖捡起来。
“爱丽丝当主人女仆就很好,世界上最好!”
她鼓起勇气,盯住没有脑袋的时末,黑雾空荡荡,大概是眼睛的地方。
“嗯嗯,知道了,爱丽丝当女仆就很好。”
“告诉我,什么是荧幕上悲剧的主角,什么导演,什么是剧本”
奥斯蒙德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
鲜血流进了眼睛里,有一些已经凝结成细碎的血块,顺着眼泪流出来,将他肮脏褶皱的脸弄得更加斑驳。
他爬到时末的脚下,跪在地上,乞求一个真相。
“求您告诉我,我什么都愿意献祭!”
他这么说着,竟开始磕头。
额头被磕破,又有新鲜而粘稠的血液流出来。
“可怜”
时末轻声叹息着,却不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