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意料之外
短刃暗器从维恩的身体里脱落，掉在地上发出“当啷”的响声。
他的表情一会儿表现出极端的痛苦，一下子又露出冲上云霄的快乐。
感觉器在天堂与地狱里来回蹦迪，让他的嘴暂时无法说出任何话来。
没错，时末就是故意的。
虽然交易已经达成，羊皮卷都已经签订，契约无法后悔。
但无论如何，他通往收藏家的道路上，如果拦着几只小虫子，随手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总是无伤大雅。
淡绿色的皮肤从头皮上长出来，一切都恢复到战斗之前的样子。
除了他身上的衣服，衣服早就已经被火焰魔法烧光了。
趁着黑雾还将辣眼睛的部分遮挡，诺娜伸手向藤蔓，在魔力的作用下，藤蔓自行编织成可以遮体的衣袍，被她扔在维恩的身上。
“作为赠品。”
等黑雾终于消散，时末打了个响指。
地上还昏睡着的卡尔莎以及其他两个男性精灵从迷失精灵的毒药效果下醒来。
卡尔莎还有着一些昏迷时的记忆，她连忙将胸前被匕首划开的胸襟处衣服拉拢，走到诺娜的身后。
而后一脸担忧的看黑雾下脸色阴晴不定的维恩。
其他两个男性精灵，则是一脸懵逼，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维恩的身体被完全治愈，甚至一些曾经受过的暗伤也消失。
黑雾缓缓散开，维恩畏惧的看时末一眼，而后感激地朝诺娜道谢。
如果能够活着，谁又愿意真的死去呢？
这样和谐的一幕劫后余生固然感动，然而时末并不是灾厄片里的救世主。
既然他的这一份责任已经圆圆满满的完成，那么，现在到了诺娜付出代价的时候。
“虽然我不是很愿意打扰这么温馨的场面，只是美丽的诺娜女士，为了这样美好的局面，大家都在努力。”
这样索取报酬，已经算是委婉的了。
“我明白。”
诺娜抬腿准备走向时末，维恩却挡在她的前面，眼神坚定，显然地表现出一个想要违约的老赖素质。
只可惜他没有那个能力。
“你不会真的以为，恶魔就没有脾气了吧？”
黑雾之下的时末皱了皱眉头，生气倒不至于。
客观上来说，当他准备从地上的蚂蚁窝里抓起一只蚂蚁时，也不会对另一只跳出来表现出攻击状态的蚂蚁感到任何气愤。
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维恩感觉那黑雾下的眼睛只瞥了他一眼。
随后他的身体就不再是自己的。
他的身体缓缓地，从攻击状态解除，而后站在一边，甚至像是服务员一样，屈辱地对诺娜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从负隅顽抗到身体跳反，只不过是时末一个念头就能解决的事情。
维恩感受到羞辱，但是他却只能表现出来营业员一般的微笑。
威压下思维变得迟钝，唯一充斥内心的，只剩下屈辱。
“够了。”
诺娜对时末说，然后迈步走向祂，没有丝毫犹豫。
“失礼了。”
时末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比索菲娅更加优越的某处柔软在这个距离，表现出不一样的触感与温热。
“收取灵魂需要这样吗？”
诺娜的身体稍稍有些不自然，这个世界上与森林之神并列的神灵，如今正搂着她的腰。
“只是礼貌之举。”
时末回答，而后伸手向诺娜的脸，将要触摸到时，手却穿透了她的脑袋，在隔离于现实物质的某处，触碰到深邃而坚韧的灵魂。
以前说过，灵魂是极为敏感之物。
即使时末触碰极为小心，诺娜依然不免咬住红润的丰唇，脸色微微泛红。
似乎是怕周围的注视着的精灵冒犯了虚弱状态的诺娜。
黑雾随时末的意志，将两个人包围在中间，遮蔽了外界对黑雾之中的一切感官。
她忍住没有发出声音。
直到灵魂被撕裂开，三分之一灵魂的消失，让她感觉到一丝丝空洞。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有某种触碰不到的东西，永远的离开了她。
“那么，谢谢惠顾，期待您的下次光临，如果还有需要，只用在心里呼唤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时末。”
包围住两人的黑雾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时末。
【走的时候甚至都不愿意跟我打招呼。】
索菲娅的心里泛起一些莫名的意味。
只是被她很快就压了下去。
“诺娜祭司，你没事吧？”
爱丽丝保持双手托腮的姿势很久，眼睛偶尔眨动一下表示自己还是个活物。
她面前时末的人类机体，从刚才开始就忽然陷入了沉睡。
明明还在吃烤角兔，时末才夸了她一句“烤的不错”，然后就这么闭上眼睛。
要不是时末的呼吸还很顺畅，她说不定已经准备去院子里挖个足够容纳一具残疾人尸体的坑洞。
墓碑肯定是不能使用十字架的，那就把十字架倒着插进土壤里？
漫无边际地思索这些用不上的东西，她心里大概清楚，主人或许是去工作了。
她一个无论是年龄还是身体都太小，而且在魔法运用上还十分笨拙的女仆，似乎没什么作用。
“没有用的奴隶你凭什么活着？”
曾经的奴隶贩子用鞭子抽她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想到这句话，她就感觉到又回到那个每天只能吃剩饭的，作为地摊商品的时代，心里感觉到恐惧。
“我这么没用，主人会不会把我卖了呀？”
她低声嘟囔着，声音不大，显然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
“如果你一直都这么没用的话，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意料之外的声音响起，爱丽丝一个激灵站起来：
“不要呀主人！爱丽丝会很努力的！┮﹏┭”
后知后觉的，她看向已经睁开眼睛的时末：
“主人您回来啦！”
“嗯，吃饭。”
时末张开嘴，没办法，他是一个残疾人，需要体谅。
“嘿嘿，主人我一定会变得有用哒！”
爱丽丝从烤着的肉架上用小刀割下来一块角兔的大腿肉，细细切成可以入口的大小，蘸些蜂蜜，小心地塞进时末嘴里。
“主人您刚刚去哪里啦？”
“跟着索菲娅偶遇了一场意料之外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