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远行
声音柔柔软软的，明明看不见，却带着妩媚气息。
“希尔薇是谁？”
时末感觉到疑惑，细细聆听心里声音的时候，声音已经消失。
他的意识回到意识海之中，在里面查询信息。
在布拉德之领，还存在追寻他踪迹的恶堕者。
希尔薇，就是这群恶堕中，能力更出众的一批。
“为什么几百年他们都没有找到莫宁斯坦尔？”
他再次翻阅莫宁斯坦尔的记忆，发现是它本身，在躲避恶堕者的追寻。
它太疲倦了，不愿再经历什么伟大事业的崛起。
时末也没有复兴恶魔种族的意愿，归根结底，他不过是想要一个完整健康的身体，和完全属于自己的灵魂与情绪罢了。
有机会倒是可以去一趟，但现在沉浸在安逸中的他，暂时还是想要咸鱼。
“下次一定。”
他像曾经的莫宁斯坦尔一样，拒绝了恶堕者的召唤。
“主人还是没有回应吗？”
布拉德之领，某一片贫民区建筑的地下室里，虔诚地跪着一个笼罩在黑色法师袍中的女子。
阴影下能够看清女子的面容，妩媚又冷漠。
询问声从她背后传来。
“没有。”
“你说主人会不会是已经”
“神像并没有被破坏，主人还没有死。”
“那为什么主人不接受我们的召唤？”
背后的声音忽然变得激动起来，还隐隐潜藏着愤怒与委屈。
倒是没有叛逆的情绪，恶堕族的最大优点，就是无法背叛，最多只是会违规而已。
“亚历克斯，你在质疑主人？”
“不敢！”
被称为亚历克斯的男子面露惶恐，朝神像方向跪拜，嘴里念叨着赎罪辞。
希尔薇缓缓站起来，向外走去。
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每次祷告，石像都只是沉默。
主人可能只是遇到了烦而已，恶堕族身上的共生恩典还在，祂一直都活着。
只是，偶尔难免还是会有些淡淡的失落罢了。
习惯就好。
走到一半，她的身体忽然僵住不动。
“你怎么了希尔薇？”
亚历克斯疑惑的抬头。
“我听见了，我听见了主人的声音！”
希尔薇的声音空前狂热，许久不露出微笑的脸，露出的笑容时甚至带着神秘仪式的诡异与惊悚，明明她十分美丽才对。
“主人说什么了吗！？”
亚历克斯也跟着狂热起来，这对大家来说，绝对是百年来最好的消息。
“祂说，祂说下次一定？”
“什么意思？”
“我也不太清楚，主人只说了这句话。”
“但至少，主人已经有了回应！”
“你忏悔完之后，去通知在外面的孩子们回来！”
“是！”
在恶魔消失了数百年之后，它的附庸恶堕族，存在至今。
成为恶堕族之后，只有两种死亡的方式。
一种当恶魔真正死去，他们也随之消亡；而另一种就是被别人击杀，死一个少一个。
而恶堕族的转化，同样有两种方式。
第一种是恶魔亲自转化，第二种则是由一名恶堕族，在另一个生灵自愿的情况下，让生灵接替他的身份，而代价就是上一任恶堕者的死亡。
作为布拉德地区现任恶魔大祭司，希尔薇从未真正见到过恶魔。
因为她并不是由恶魔亲自转化，而是由上一任恶魔大祭司用第二种献祭流的方法，换来她如今的身份。
如今她代行上一任恶魔大祭司的权柄已经有十几年。
在没有恶魔亲自转化出新生恶堕族的情况下，又加上各种神灵的打压，恶堕族的数量已经越来越少。
如今甚至只能在布拉德的贫民区苟延残喘。
但一切都将改变，他们的主人，已经归来。
与世隔绝的森之精灵部落，今天有了难得一见的动静。
第二祭司诺娜带领部落的一部分青壮，出发去往布拉德。
青壮之中，家里女性被人类侮辱的精灵占据最多。
只有一辈子都难以磨灭的耻辱所带来的愤怒，才能保证他们的绝对忠诚。
毕竟，这是部落第一次派精灵出去，而布拉德路途遥远，要单只是一腔热血，可能还没到城里，有人就会打起退堂鼓。
当然，这支队伍里也少不了一些经验丰富，能力出众的中年精灵。
而少妇模样的诺娜，曾经负责去其他小镇子交易部落所不需要的魔兽魔核，当然，他们肯定掩藏了自己的身份就是了。
“诺娜祭司，”索菲娅走上前，将一块可以证明部落身份的绿色古木牌递给诺娜，“路上小心。”
“嗯，索菲娅你在这里，同样也要小心，必要时可以去找我的姐妹们。”
诺娜说话的声音很小，只有索菲娅一个人听见。
部落里有她存在的时候，还能有人镇住一心想要当主管者的法提尔，但她如今被安排离开，她不知道索菲娅一个人该怎么办。
“我明白的。”
索菲娅松开诺娜的手，而诺娜却又再次牵上去。
“怎么了？”
“拿着。”
一个翠绿色的小药丸落入索菲娅掌心。
“这是什么？”
“遇到危险的时候服用，一定保重，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诺娜松开手，转身带着其他精灵离开，没有再回头。
“诺娜！”
诺娜的老对头法提尔的声音却在她身后响起。
她停下来。
“千万要小心啊，布拉德不比部落，外面的危险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
语气很诚恳，诚恳到诺娜以为在这里告诫她的是自己的老父亲。
但法提尔却是一只老狐狸，而她父亲也早死了。
“我不在的时候，希望部落依旧安定。”
诺娜的语气平淡，走的时候如果语气还那么激烈，对还在部落的索菲娅并不友好。
“那当然，部落安定一直都是我最希望的事情，部落如果正常搬迁，我会及时告知你的。”
“那就好。”
一行精灵踏上路途。
深夜，索菲娅在藏书室里醒来。
之所以睡在藏书室而不是自己的房间里，那是因为她总觉得，那个记录恶魔的小册子，或许正在哪个角落等待着她。
藏书室没有窗户，点燃的魔法灯盏荧光并不如何明亮。
“还是没有找到。”
她沮丧的站起来，踩在被翻找的极为混乱的各种古籍上。
想到这些古籍整理又需要很久，她的心里更加烦躁。
“出去走走。”
做出这个决定，她将魔法灯盏熄灭，在门外锁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