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看穿
龙奎的神情依旧沉重，仿佛背负着千钧重担。他低声呢喃：“我放走了月梅，这让我后悔了半辈子。今天，我绝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发生。杨三为了他的女人愿意做任何事情，我的错误，不会在他的身上重演。”公孙杰轻闭双眼，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龙奎，你悟透了，你真的悟透了。”他的话语刚刚落下，剑已归鞘，旁人连其收剑的动作都未曾察觉。这种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令人叹为观止。
公孙杰毫不迟疑，转身朝巷子深处走去，虽然步履有些趔趄，但仿佛滑行在冰上一般，转眼间只剩下一个落寞的背影。他远远地留下话语：“今天放过了你们，但不要再有下次，千万不要和伟大的甘重天团长为敌。否则，你们就会有一个像我这样的可怕敌人。”声音中带有浓浓的酒意，却仍然让人毛骨悚然。
龙奎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虎目圆瞪，始终注视着公孙杰离去的方向。过了许久，他才愤怒地大喊：“公孙，月梅怎么样了？”然而，巷子深邃，寂静无声，公孙杰如同一抹夜色融入黑暗，再也寻不见踪迹。龙奎突然吐出一口鲜血，双手紧握剑柄，似乎比受伤还要痛苦，整个人仿佛瞬间崩溃。
“怎么回事？老龙！”杨三急忙赶来，将几粒龙凤丹塞进龙奎的嘴里。龙奎惨笑一声，“公孙杰曾经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他带走了我的妻子。”随着夜色渐浓，巷子里的悲泣气息愈发浓厚，仿佛全天下的爱人在这样的夜晚都会为之一同流泪。而龙奎，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放声痛哭。
当杨三他们抵达阕德长老的住所时，黎明已经悄然降临。专属于圣蛇岛的太阳比别处的更加圆润，光芒也似乎更加柔和。然而，无论光线如何，都无法穿透阕德长老那座坚固的黑色石头小屋。
这是一片红色土地的荒野。自从杨三踏入圣蛇岛，他所见之处皆是郁郁葱葱的土地，
在辽阔的大陆上，似乎难寻一处空旷之地，但此刻，杨三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荒漠氛围。站在阕德长老的方石屋前，李建仁的紧张情绪溢于言表，汗水从他的毛发中渗出，宛如一头即将前往圣殿朝圣的大熊。
“怕什么？要不要吃颗壮阳丹药？”杨三调侃地拍了拍李建仁的肩膀。
“不用了，你还是自己吃吧。”李建仁提醒道，“待会儿你见了阕德长老，可别吃惊。”
杨三自信满满地笑道：“壮阳丹药我能吃一斤，见人有什么好吃惊的。我见过的世面多了去，连老鬼都见过，还有什么可怕的。”
然而，当他们走进屋子，看到正中央站立的中年熊人时，杨三不禁吓了一跳。与李建仁相比，这熊人宛如一座巨塔，身高至少三米，手臂比杨三的腰还粗。他完全是一个传说中的巨人。
“你们……要干嘛？”熊人粗声粗气地问道。
“阕德长老……”李建仁低头恭敬地回应。
但熊人态度冷漠，毫不理会他们，转身走进内屋，将两人晾在了外面。杨三心中暗自思忖，尽管阕德长老的威猛身材与他的威名相符，但这并不令人惊讶。
正当杨三准备调侃李建仁时，房间中间的墙壁突然开始移动。这堵由黑色大石头堆砌而成的厚重墙壁，此刻却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轻而易举地移到一旁，露出了一个密室。
李建仁轻车熟路地拉着杨三进入密室，并率先跪下。杨三则站在原地，他的目光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吸引。
“从未见过的孩子……你来此，是圣蛇的召唤么？”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巨大的石头床上缓缓传出。这张床的长度和宽度都足以躺下两三个熊人，而此刻床上只仰躺着一个人，他仿佛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只有他能够安详地躺在那里。
阕德长老……？”杨三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原本以为那个魁梧的巨型熊人是阕德长老本人，没想到他只是阕德长老的随从，此刻正恭敬地站在床边。而真正的阕德长老，却虚弱地躺在病榻上，身形瘦弱，仿佛比小孩还要娇小。他的毛发几乎脱落殆尽，皮肤松弛地垂在脸颊两侧，四肢纤细得如同木棍。
回想起过去，阕德长老曾震撼星河帝国，被誉为圣蛇岛的最强者、最有智慧的智者。他的名声在蛮族中至高无上，甚至被神化。即使是甘重天也对他忌惮三分，公孙杰更觉得无资格挑战他。但如今，眼前的阕德长老只是一个瘫痪在床的可怜老熊人，这样的转变让杨三感到惊愕。
“很吃惊吧？”阕德长老轻声说道，声音微弱得仿佛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但你要明白，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即便是最优秀的人，总有一天也会迎接圣蛇的召唤，然后离去。”
杨三听后，不禁感到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能见到一个真正的英雄，向他指点迷津，找到圣蛇胆的线索。却没想到会遇见英雄暮年的场景。他尴尬地挠了挠头，试图掩饰自己的失落。
就在这时，阕德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神采，他眯着眼睛盯着杨三的丹囊说道：“你给我带了什么礼物？是壮阳丹药吗？”
杨三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摸出一颗自己炼制的火爆丹：“这是我亲手炼制的，自认为是最好的壮阳丹药。”
话音刚落，阕德长老只是轻轻勾了勾手指，杨三掌心中的火爆丹便如同有了翅膀一般，自动飞向阕德长老。老熊人张开嘴，火爆丹便乖乖地落入了那没有牙齿的口中。
“别吃，那个药力很猛！”杨三紧张地喊道。火爆丹所用的药材极为猛烈和辛辣，即使是他这样健壮的人服用也会有副作用。然而，阕德长老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仿佛并不在意。
如果阕德长老因杨三的行为突发意外离世，那么杨三将承担沉重的罪责。尽管有些晚，阕德长老依然吃力地咀嚼着，他那牙齿全无的嘴巴似乎在诉说：“这丹药极为珍贵，但可惜时机已晚。若在十年前，它或许能助我一臂之力。如今嘛……”他低头望着自己的下半身，苦涩地摇了摇头。
“很抱歉打扰了您的清修。”杨三试图离开，感觉自己完全走错了地方。这里只是一个老者安静度日的所在，无法给他带来任何帮助。
然而，阕德长老仿佛洞察了杨三的心事：“这就要走？年轻人，你心中的谜团尚未解开，就不想探寻答案吗？”
杨三深吸一口气，却无言以对。
“咦？”阕德长老突然发出惊疑之声，那双朦胧而带着橘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杨三，“年轻人，你身上还带有何物？是否藏有他人？”
杨三全身一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尽管阕德长老的目光并不犀利，却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力量，将他完全笼罩。
杨三心跳加速：“你说什么？很抱歉，阕德长老，您可能误会了。”
“星河帝国对我而言不过是一纸空文，所以你不必隐瞒。”阕德长老微笑着，用枯瘦的手指指着杨三，“你的丹田内，藏着一个人。”
此刻，杨三身边的人才开始明白他们的对话含义。龙奎和李建仁都目瞪口呆地注视着杨三，无法想象一个人的身体内部竟能藏有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