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任重道远
最后的吴有用还是在旁边的躺椅上蜷了一宿，不是他下不去手，主要是在出来探查的时候发生点什么，不光是对黄月英的不负责，也是对蔡琰的不尊重。毕竟在这个年轻的躯体里，是现代吴有用的中年灵魂，早过了冲动不顾后果的年纪了。
第二日，吴有用开始授课，而蔡琰也开始教授女子学堂。
经过十日的探查，几人按照约定回到最初的那个同福客栈汇合。
别人回来没有什么异常，只有许褚是一身血回来的，尤其是拳头上的血尤其的多。
吴有用诧异问许褚，“仲康这是？”
话不多说的许褚就说了一句，“我呆的那个砖窑不给工钱，也不让走，结果我给了那几十个拦路的打手一人一拳。”
狗蛋无语的看着他：好么，你们拦谁不好，去拦虎痴？这下好了，一人挨了一拳超人一拳，估计都是脑震荡了。
“那你还回去么？”吴有用问道。
许褚闷闷的说道：“证据确凿，可以抓人了，还回去干什么？”
吴有用顿时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
当下他先说道：“那就从仲康你这说起吧。”
许褚想了下，瓮声瓮气道：“这个刘一发将外乡人招至砖窑，不给工钱，饭给吃半饱，每天工作八个时辰，有逃跑的直接抓回来打死一埋，我亲眼见到的就有三人埋我那后院了。”
蔡琰义愤填膺的说道：“这还有王法么？难道就没人管么？”
许褚就回了一句，“他刘家是豪族”
吴有用皱眉道：“这不就是黑煤窑么？这么快这东西都出来了？文姬你也别好奇这个人为什么那么嚣张而没人管，对于有钱有势的他们，根本就没把他们口中的贱民看做是人。”
吴有用扭头问典韦，“你呢？有什么发现。”
如今的典韦是一身混混打扮，一开口，声音就震的大家耳朵嗡嗡响，“哦，我打入到一个叫海狗帮的帮派，他们把商品运到番禺，找到他们帮主梁海狗的二哥，一个叫梁仁的税吏那，帮忙货主逃避税收走私海外，他们帮派再抽佣金。”
“好么，黑社会走私也出来了。”他又对红儿问道，“小婵，你那里咋样？”
红儿已经卸去妆容，在这以原貌示人。
听到吴有用的话，娇媚的白了他一眼，肃声道：“我那的福利院，就是赚取官府提供的补助，给那些鳏寡孤独吃一些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泔水似的剩饭，而且如果有小女孩，还被他们以被人领养的名义，卖给青楼，男孩就卖给拍花子。而且我看福利院的院长好像在县里有关系，有一个保护他的大伞一直在照着他。”
吴有用咬牙，“这特么的黑暗福利院也出来了，幸好没有器官移植，不然这又是个贩卖器官的大型组织。”
吴有用问蔡琰，“你那里呢？成天回来就睡觉，你要对得起我睡了这十天的硬床哈。”
蔡琰看着大家一副吃瓜的样子，忙解释，“会首大人确实辛苦，这十天都是睡得躺椅。”
哪知道红儿就说了一句，“你们玩的真花，在床上不是更舒服点？”
羞得蔡琰忙去捂红儿的嘴，口中还连道：“哎呀，你胡说，我在床上，会首睡躺椅的，我们没那啥。”
吴有用一手扶额，头疼道：“你俩先别闹，文姬，把你调查的先说下，不然我不白睡躺椅了？”
蔡琰这才肃容道，“我教的是女子学堂，里面的问题最大，一部分是奔着免费入学，免费一顿午饭来的，有一部分是希望自己家女儿能有点文化，将来嫁的好点，这两部分问题倒是不大。主要是有一部分人希望学会知识的女孩能卖个好价钱，这就可怕了。更恐怖的是，有几个稍有姿色的女子，已经被人侵犯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旁敲侧击的打听出来，就是那个副校长，贾道德的。”
吴有用扭头看了一眼贾诩，而贾诩学着吴有用平时的样子，两手一摊，“我可没有族人在这，仅仅同姓而已。”
吴有用问蔡琰，“这么私密的事你是怎么打听出来的？”
蔡琰苦涩道：“我开始没发觉，只是我在和每个人单独谈话的时候，发现我一问对每个先生和领导都有什么印象的时候，发现这几个女孩表情不自然。于是我挨个问先生和校领导的名字，当提到贾道德的名字时，你是没看到，那几个女孩子浑身抖得如筛糠一样。没办法，我只好诈她们已经知道她们和贾道德的事了，如此，才得到有用的信息。”
吴有用气得破口大骂，“斯文败类！妥妥的衣冠禽兽！以前老子最看不上的就是睡学生的叫兽，如此人渣就特么的该枪毙。”
也不顾一群人的一头雾水，吴有用开口说道：“我教的男子学堂，里面的问题就是，咱们共济会培养出来的还好说，那些外聘的书生教的都是什么玩意？让学生遵守纲常，还有说我们共济会的政策就是祸国殃民，是乱国之政。要不是顾着身份，高低我得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吴有用发泄了会儿，问贾诩，“老贾，你那发现的应该最多吧？”
贾诩严肃说道：“禀会首，县衙官府确实问题很大，以前我们的暗探确实只关注他们的贪腐问题，对他们的施政方针没调查，而且那些暗探的文化水平估计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此次属下亲身入局，发现这些官吏，有得是先帝时的官僚做派，视百姓为鱼肉，为贱民；有得倒是不贪，不过制定的政令全都是他自己凭空想象，完全没有实施的可操作性；还有的就是彻底反对我共济会的反动分子，完全就是在和我们的政令对着干，阳奉阴违的干。最后，下面的小吏有了权，都想得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拼命的给自己捞好处。
此次一观官府做派，就是一群守旧的大汉官僚，去执行我们共济会的治民之策，但他们正在败坏我们共济会在百姓眼中的形象。“
吴有用一阵头疼，这群不省心的，他们每个人都是分散随机调查的，没想到得出的结论，没有一个是好的！
如此，吴有用下令，调动暗处，将刚才发现的那几个事件，逐项调查，收集证据。
随着调查的深入，事情比吴有用想象的还要严重，甚至让他怀疑到自己这些年把共济会开成破船了？到处漏风漏水？！不光那几件事情，更多的事情浮出水面。
吴有用为此深入过百姓之中，以一个外来人的身份去听听百姓的声音。
百姓对给他们提供田地，减免租金的共济会感恩戴德，对会首吴有用更是到了神话的程度，认为他老人家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解黎民之苦的。
吴有用看了他的雕像，说实话，比他本人帅多了，完美体现了一个神仙该有的神仙颜值。
不过他还是在一个普通的老汉嘴里，听到了让他心里一凉的话，“伟大的会首什么都好呐，不过我真希望他老人家显显灵，看看这些不成器的混账当官的如何败坏共济会名声的。现在呐，没关系的话，你都分不到一块好地，我二舅的小姨子的侄子的堂兄弟，就是和那县里的谁关系不错，现在不光混了个副乡长的职务，而且家里都是上等良田，交的田租却是最下等田的租金。唉，这世道呐，能活着就不错了，凑合着活着吧，至少能不饿肚子就感谢伟大的神仙会首了。”
吴有用却听得咬牙切齿的同时，心里也是拔凉拔凉的。前世的他最讨厌的就是，一出事想到的不是如何按规矩来维护自己的权益，或者按流程升迁，第一个想得都是找找谁谁的关系。真他娘的是那句话，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有能力的人被重用不是应该么？他有能力处理问题，解决问题，不是给你省了心吗？靠裙带关系上来的，将事情搞砸，倒霉的还是百姓，哦，在他眼里那就没事了，只要别招惹自己惹不起的就行，那些贱民的死活，与我何干？
其实吴有用对待糜竺糜芳兄弟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他的用人准则。
因为知道这些人的大致成就，所以，他让糜竺负责商业，那叫人尽所能，让糜芳退出带兵体系，是因为他知道糜芳就不是带兵的料，不然后来也不会卖了关羽，失了荆州。如果那时候镇守的是赵云，那就有可能是另一个版本的大意失荆州了。
待一切调查完毕，吴有用下令，召集所有共济会高层来四会县衙现场办公，暗处将调查的一干人等全部秘密控制起来，等现场会议结束后再听候发落。
随着各级高官的陆续到来，县官慌了，自己的四会就是个小县，也就是沾了挨着州治番禺的光，自己这个县才制造业和商业发达，虽然他不懂上面为什么那么关注匠人和商人，不是种地才是县里该大力发展的么？不过，这不耽误他的政治嗅觉，有大事要发生了。
在踏入县衙大堂后，吴有用冲县官一笑，一旁的蔡琰介绍道，“我是机要秘书蔡琰，这位是共济会会首吴有用，吴三靖。”
县官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会首，吞了下口水，忙不迭的要行礼，吴有用摆摆手，也不多言，只是冲他再次的笑了笑。
吴有用径直坐在上首的位置，见桌案上有一惊堂木，不由拿起来把玩。
共济会高层鱼贯而入，最前面的是共济会的两个副会长黄承彦和贾诩，一个军区司令黄忠，再后面的全是各部部长，甚至张机，张仲景；蔡邕，蔡伯喈；糜竺、糜子仲这些平日里不多见的都来了。可以说处级以上的全都来了，甚至暗一处的处长花狐，明处的处长牵招都被招来。
半晌，人到齐了，蔡琰对正在手里把玩惊堂木的吴有用汇报道：“会首，全员到齐，没有少一人。”
吴有用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下面的人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人胆战心惊，“各位，都来了？叫大家一起来，就是想问问大家，你说，这共济会马上就要散摊子，大伙有没有什么打算呐？”
看着满面笑容的吴有用，下面的人除了个别几个还算淡定，剩下人额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贾诩不着痕迹的看了黄承彦一眼，而人老成精的黄承彦马上知道，这时候只有自己有资格询问女婿的。
于是，他开口问道：“会首，何出此言呐？”
吴有用见问话的是自己的老师，也是自己的岳父，不得和颜悦色解释道：“黄会长，如今共济会的形势岌岌可危，我问问大家的打算是应有之义。”说完他瞟了贾诩一眼，意思是，别以为你拿我岳父当枪使的打算我不知道。
而贾诩老神在在，以他的城府，真正做到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境界。
吴有用也不卖关子了，直接开口道：“此次只是检查第一站四会县，就发现问题多的是千疮百孔，那么其他州县我就先不去了，因为暗处报告说，有些地方比起四会县好，也好的有限。
现在我就想问问，我能处理叛乱的豪族，能杀人，也敢杀人。不过，为何杀得那么人头滚滚了，还镇不住宵小。
后来我才知道，这不是杀人所能镇住的。在那些出现错误的人的心里面，未尝没有不服，认为自己没有大错甚至就无错，凭什么受到判决？
那么，诸位，接下来我让你们看看，这些人到底有没有受到冤枉。小婵，接下来你来宣读罪状。”
已经易容的红儿，拿起暗处的最终调查报告，打开来宣读，清脆的嗓音回荡在大堂内，“刘一手，刘家嫡子，在经营砖窑期间……贾道德，在担任县学副校长期间……梁海狗、梁仁……县官池易布……”
整个密探出来的证据，硬生生读了一个时辰，众人从开始的凝重，到后来的气愤，到最后的一片哗然。
会首真没说错，一个小县都能烂成这样，那么共济会实际控制地呢？到底有多少牛鬼蛇神在祸害共济会？
待红儿念完退下，吴有用脸上笑容全无，目光灼灼的看着下首众人，厉声道：“这，就是我们一个县的问题，也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我们共济会到底还有多少类似的问题？共济会的大船到底还有多少的破漏没发现？这艘大船到时候别说乘风破浪，锦绣共享了，这艘破船要是不特么沉喽，我特娘把脑袋拧下来给各位当球踢！”
“池县官？”就在众人噤若寒蝉时，吴有用点了四会县官的名。
只见县官池易布扑通跪倒在地，哭诉道：“会首呐，真不是说的那样，下官没有怠政呐！也没有乱下令啊！会首明鉴！”
“啪！”吴有用将手里的惊堂木一拍，吓得县官一个哆嗦，也不哭嚎了。
“别说那个向商户和工厂募捐的政令不是你下的，你凭什么让别人给你捐钱？！依据的是谁的命令？哪家的法令？！还有那个让百姓修建老子寺庙的事，让百姓每家出钱，给我建庙，你他娘的把香火钱和捐建的钱虽然送州府入库了。可我答应让你扰民建那个破庙了么？还特么有脸把这个当做政绩往上报？百姓自发立长生牌我不管，你官府出面搞这个我就要问问你了，咋地？想在共济会之外，再来个拜神教呗？你当邪教教主？”
县官已经吓得不敢言语，只剩在那抖了。
吴有用叹了口气道：“威彦先生，你说，要是你是交州之主，如此情形，该如何处理？”
下边也跟来开会的士燮，正认真听着，没想到会首还点了自己，于是他忙不迭出列道：“会首，当然还是以您的决断为主，我的建议是：只有将这些违法乱纪之人正法，才能还交州一个朗朗乾坤！”
听到他的话的县官身子就是一阵抖，不过他只是老实的跪着，不敢言语。
吴有用对池易布道：“我知道你收来的香火钱和捐建的钱自己一分没花，都输送到州府入账了。要是你自己揣兜里，你就不会好好跪在这和我说话了，那时的你估计得去法场跪着！
得了，你的问题不是掉脑袋的事，把县官职务卸了，去下边乡里当个吏员吧，先去基层了解百姓再说。”
“谢会首！谢会首不杀之恩！”池县官感激的叩拜道。
吴有用摆摆手让他先退下，接着对下首众人道：“密报上的该腰斩腰斩，该砍头砍头，罪责轻的该怎么判怎么判。共济会的发展任重道远，那现在你们告诉我，这些事以后如何杜绝？我们如何去做？”
此时贾诩从容的出列，说出一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