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金色的发丝
“……”
芦叶没有打断程歆，而是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于是程歆微微抬高声音道：
“严会长之所以把关于他自己，关于世界，乃至关于白天妹妹的这些秘密，向芦叶叶你和盘托出，显然是因为，他认为这些重量级的新情报，一定会让我们陷入巨大的震惊和紧迫的思考之中。
我们会震惊于他的超乎寻常，也会苦于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去保护白天妹妹。”
“嗯……”
“换句话说，听了他今晚说的这些东西之后，接下来无论我们打算围绕余下的两颗晶石作何行动，都不得不去多花费更多精力，聚焦考虑白天妹妹的安危问题。
可以说，我们未来行动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因而会被迫放在白天妹妹的身上。
而这，恐怕恰恰就是他说出这些情报想要诱导我们去做的事情。”
“……歆，你的意思是说，严会长说出他曾经八次杀过小白的这件事，就是为了引导我们去加倍保护小白？
他希望我们把视线都集中在小白的身上，从而忽视他的真正目标……？”
程歆点了点头，芦叶于是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盘：
“严会长也说过，他如今对小白并不感兴趣……
他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应当的确是找出这个‘世界游戏’的‘造物主’，并向其发泄怒火……
所以，他才会主动向自己提出‘掀翻’世界的合作。
另外，在他的眼中，自己被他看做是‘对弈对手’，而未必是想要猎杀的‘猎物’。
因而，自己恐怕也不是他的真正目标。
唔……再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信息……
【奕】，小白，‘世界游戏’，‘造物主’……
嗯……？
‘造物主’……？
这个词，他说他是从冬日空那里听来的……
冬日空……等等，该不会？！”
推演至此，芦叶也于心中，得出了某个结论。
眼见程歆立即向自己投来了予以确认的目光，芦叶不由得轻叹：
“这样一来，的确就都说得通了……！
原来那狡诈的老狐狸真正的第一目标，竟是那家伙啊……！”
……
…
第二天上午。
“哈呜~~~”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着懒腰的白天，来到餐厅打算吃已经不太早的早饭。
在这里，她只见芦叶与程歆已经先于她落座就餐。
两人此刻正在埋头吃着东西，并且看起来似乎都没有洗漱，头发和衣着均乱糟糟的。
另外，两人的眼球内皆布满了血丝，眼眶周围也是同款的两圈黑眼圈，像是熬了一宿夜。
“……？小夜，你……你昨晚没睡好吗？”
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味道的白天如是发问，并且，在偷偷瞄了一眼程歆后，又小声补了一句：
“还有程歆，你怎么也是这个样子？”
“……嗯？啊……昨晚，一直，在想解决方案……
想破了脑袋，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顶着上下眼皮打架的困倦，芦叶一边嚼着面包，一边慢吞吞地答道。
“唔？想解决方案？想什么问题的——咦？！”
在走近芦叶之后，白天的视线忽然被芦叶身上的某个细微事物所吸引——
只见在芦叶的肩膀之上，正垂着一根细长的、金色的发丝。
“这、这、这、这是……！”
“嗯……？你怎么了，小白，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空白时间】应该结束了吧，昨晚，你休息的怎么样？”
似乎是因为太困了，心不在焉的芦叶并没有意识到白天此刻的关注点所在。
而白天一时间也说不上话来，只是又迅速而仔细地，把芦叶从头到脚认真地打量了一遍——
结果，不止在肩膀上，她在芦叶的袖口、大腿和鞋底，同样发现了那归属特征十分明显的金色发丝。
“唔……！小夜，你，你们……！”
眼见芦叶依旧迷迷糊糊地嚼着面包、而不打算做更多解释，白天也顾不得太多，便径直走到程歆身旁，一脸窘迫地低声发问：
“程、程歆！你、你昨晚，那个……也、也没睡好吗？”
“嗯？岂止是没睡好呀，哈啊~~~
自己就压根儿，一分钟都没能睡下呢……”
“那、那你跟小夜，你们两个，呃……就是，呃呃……”
“……嗯？”
原本同样注意力涣散的程歆，在听到白天这几句不同寻常的结巴发问之后，带着一丝疑惑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白天此刻的表情——
她似乎很急，但又不想显得太急。
“……？”
比睡眠充足时多花了大概半秒钟的时间，程歆很快便领悟了现状。
“……！”
而后，小恶魔般的笑容，顿时又被她挂在了嘴角——
“嘻嘻~！哎呀呀，白天妹妹，我跟你讲哦，芦叶叶他真的是太过分啦~！
不仅深更半夜的，跑来自己的房间赖着不走，而且更是强迫自己陪了他一整晚，中途就连一刻休息的时间，都不肯给自己呢~~~！”
“噗唔——！？”
从旁听到了程歆的这段误会值拉满的描述，芦叶顿时把刚刚喝到口中的早餐奶喷了出来。
“咳咳咳……！在、在说些什么东西啊你——！”
狼狈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芦叶连忙起身迎向白天：
“小白，你别听歆胡说八道！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俩昨晚是在——”
“你、你们俩？！
这么说，小夜，你昨晚，真的一直待在程歆的房间里？！
然后你们早上，也不喊我起床，就、就这样一起来餐厅吃早饭了？！”
“啊？我、我这不是考虑到【空白时间】的影响，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嘛……”
“让我多睡一会儿？”
白天不知不觉已经是一副眼泪汪汪的委屈模样，她似乎想要发作但却又压着脾气，只是气冲冲地指向芦叶的肩膀：
“所以，为了让我多睡一会儿，小夜，你、你就沾了一身程歆的头发吗？！”
“……哈？！”
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指控所惊到，芦叶立马低头看了一圈自己的衣服——
还真的在各个位置，沾了不少根金色的发丝。
见此，他连忙扭过头来，给程歆使眼色、寻求她帮忙解围。
但后者只是故作无辜地摊了摊手，并带着坏笑，用眼神向他回话——
“别看我呀~！那明显是芦叶叶你自己坐在我床上的时候，不小心沾到的嘛！
这可不能怪我哟~！”
“唔……！”
眼见程歆打算袖手旁观，芦叶只好哭笑不得地又向白天解释起来：
“小白，你真的误会了！
我昨晚的确去了歆那里，也的确一宿没合眼，但那是因为——”
“砰——！”
芦叶的话还没能说完，伴随着一声重击声响，熟悉的天旋地转的感觉，瞬间便笼罩了芦叶的全身。
在不知是因为睡意还是别的什么突发因素的影响之下，飞速失去意识的芦叶在昏过去之前，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白天那恼火的喊声——
“小夜你这个——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