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宾果~!”
清晨五点二十四分。
——周断镇南郊 岚石酒庄——
“呼,呼!”
抬手抹了抹额头擦伤处的血迹,白天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此刻,正站在她不远处的严懿,忽然完全一动不动了。
对此异状,白天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收起迎战架势,转过身去,向着后方已经摇摇欲坠的芦叶走去。
在从旁扶起芦叶的同时,二人只听得立在原地的严懿,恶狠狠地低语道——
“小陆,不要以为靠着这种侥幸的小聪明,你们就能赢过老夫!”
随着严懿的话音越来越弱,他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了原地,而只余下一颗完好无缺的象棋黑棋棋子“车”。
“”
确认严懿彻底消失后,白天一脸关切地看向芦叶:
“小夜,你怎么样?”
“没事,还能再撑一会儿!”
汗水此时已经完全浸湿了芦叶的衣服,芦叶冲白天笑了笑:
“走吧,小白,回孑茕。
我们在这一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交给呼,交给那一边的我了。”
“嗯”
小心翼翼地扶着芦叶往孑茕方向返程,白天忍不住又回过头来,望了两眼身后废墟之中的那辆囚车。
两行泪水再度从脸颊上滑落,但她并没有哭出声来。
一旁的芦叶见状,苦笑着轻声评价道:
“你真的变成一个爱哭鬼了啊。”
“唔!才、才没有——!”
“小白,我们把她也带回去吧。”
“嗯。”
同一时刻。
——永光市 楔子北路一号 昼影大厦第十八层 临时会长办公室——
被芦叶以[伪·折尔]刺穿心脏的严懿,并没有从座椅上消失。
他只是怒目圆睁地,死死瞪着面前的芦叶。
鲜血仍在不断地从他的胸口涌出,而似乎就在他刚才受伤的同一瞬间,摆在桌上那颗黑棋的“将”,便也出现了一个被刺穿的小孔,整颗棋子都有些裂了开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额头暴起了数条青筋,严懿抬起左手握住贯穿胸口的利刃,又向着身前的芦叶展开右手手掌,高声怒吼道:
“给老夫消失吧,你这区区该死的幻象——!”
“嗵——”
下一秒钟,伴随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强大冲击,芦叶整个人都被弹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办公室的墙面之上。
“砰——!”
同时,严懿也将利刃从他的胸口抽了出来,瞬间便将它折为两段,随手扔在了地上。
缓缓地从座椅上站起了身来,严懿此刻的表情,已显得怒不可遏。
而他那被刺穿的胸膛,此时却已经不再向外淌血。
甚至心间的伤口本身,在他将[尾刃]抽离之后,似乎便也已飞速完全愈合。
然而,令他感到无比躁怒的源头,却依旧迟迟没有消失——
芦叶已经再一次一脸淡定地来到了他的面前,并拍了拍后背上沾到的墙灰。
打量着严懿此时的状态,芦叶托腮开口道:
“嗯,瞬间就把自己丢出去了啊,那好像是小云的‘冲击力’吧?
而心脏处的贯通伤口,在几秒钟之内就彻底长好了,这个再生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自己用【附能】可做不到这种级别的超速恢复呐
严会长,真有你的,刚才这先弹开我、后自我恢复的两招,分别是你那【奕】的两种不同游戏规则吧?
有别于你派出去的那些棋子们,现在身在这里的你,果然能够连续无缝地随心切换对自身有利的能力效果。
某种程度上来说,你跟小白一样,几乎可以完全无视规则边界,想玩什么样的游戏、实现什么样的效果都可以,唔还真是有够棘手的呢。”
没有去接芦叶的这番话,严懿只是暴怒如雷般大吼:
“小陆,为什么?!你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嗯?”
眼见严懿已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芦叶便向他摊了摊手:
“冷静,严会长,你先冷静一下~
向别人问问题要问完整啊——
你到底是问我如何得知你这个‘象棋游戏’的奥秘,还是问我如何得知只要重伤你就能终结整盘棋,亦或是在问我别的什么东西?
如果你问的是前两问的话,那我刚刚已经提前给过你提示了,不是嘛?”
“!”
闻言一惊,严懿在快速思索片刻后脱口而出:
“是程大小姐吗?!她那一天登门,除了确认到无法以常规手段破坏老夫的‘将’之外,应当再没有得到任何其他有用情报才对!”
“严会长,你这么说不太准确哦。”
芦叶摇了摇手指,冷笑着点破道:
“歆用那根簪子所确认到的,首先,是无法以常规手段,破坏作为象棋黑棋棋子的‘将’没错。
但是同时,她也通过你的第一反应,确认到了另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呢。”
“!?”
眼见严懿露出了越发不可思议的表情,芦叶抬手指了指桌面上那颗已经破损的“将”,又指了指棋盘上的其他剩余黑棋:
“从深井副会长车内的‘卒’,以及跟我们玩‘真心话与大冒险’时的‘卒’开始,到冬日空于你面前自毁时的‘士’,再到夕郦那间实验室内的‘卒’,和小云跑来总部干掉你时的‘士’,最后到今夜狙杀李择丞的‘炮’,还有那个能跟小白打成平手的‘车’
严会长,一直以来,在你跟我们以及其他人过去这数次对决之中,只有在你受到了致命伤之时,你的那些棋子才会跟着被破坏掉。
也就是说,首先得是你受伤,然后才会出现棋子‘受伤’的现象,这也是利用棋子替你自身承担伤害这种‘象棋游戏’规则效果的体现。
那么,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歆她当时,在这间办公室中,做的可是完全反过来的事情哦——
她是试图通过破坏黑棋棋子的首脑‘将’,来反过来伤到你,或者说,是试图通过破坏棋子,来结束这个‘象棋游戏’。
你受到致命伤,则棋子会被损毁,这是已经被多次验明的事实;
但只是棋子被破坏,对你本身又能产生什么影响,这是未知的,也是完全没有必要冒险去亲身确认的事情。”
“!”
听到这里,严懿脸上余怒未散的同时,似乎也终于明白了些什么。
“难道说,程大小姐当时那番举动,其真实意图并不在于棋盘之中的‘将’,而是在于老夫下一刻的反应?!”
芦叶听罢,朝着严懿打了一个响指,并以程歆的惯用语气点头回应:
“宾果~!”
将目光一沉,芦叶压低声音又冷冷继续道:
“你应该不会忘的吧,严会长,当时,在看到她刺向那颗黑棋‘将’之时,你的第一反应,是近距离向她开了一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