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戮尽四方
瞬息之间，芦叶，早坂樱人与铮·瑞达三人，便已置身于一片傍晚时分的露天营地之中。
营地内扎着几顶临时行军帐篷，而在这些帐篷的内外，则躺着十数名满身是血的兵士与军官。
从他们身上残破的服饰来判断，这些人应当是隶属于夕郦军方。
他们的身体似乎早已冰凉，尽数没有了呼吸，且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道至数道不等的刀伤，看起来像是皆被同一把利器所斩杀。
“！”
迅速环顾着这一独特且稍显诡异的【印场】，芦叶不由得轻声感叹：
“被利刃所屠戮殆尽的夕郦军方，原来如此，[戮]，你的【印场】，竟是对你自身过去某段经历的重现啊！”
“”
对于芦叶的这句话，早坂樱人没有开口回应，他只是抬起手中的[白虎]，向着空气轻轻一挥——
下一瞬间，所有那些趴在地上、早已没了声响之人，均同步在各自身体的同一个部位——左肩处——新添了一道斩击伤口。
“嘶啦——”
同时，芦叶的左肩上，也立即浮现出一个狭长的新鲜伤口。
“唔！”
这伤口的深度不浅，甚至比去年在永光市，[诡刀]沈仁用【绞】对芦叶造成的创伤要更为强力一些。
而在这斩击突然降临之前，芦叶并没能提前预判到攻击打来的方位与时机。
用右手轻轻捂住左肩处的斩伤，芦叶迅速扫了不远处的铮一眼——
只见对方刚刚将抬起的右手手掌放了下去，而前一瞬，他似乎将手掌摊开放在了自身的左肩附近。
“！”
见此，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芦叶立即在心中明白过来：
刚才的那一击，是不分敌我的无差别攻击！
铮·瑞达之所以无伤，是因为他预先就知道攻击会从哪里打来，并提前用他那停止无形之物的能力做了防御。
也就是说
[戮]在这【印场】内的无差别斩击，虽然对自己来说是全然不可预测的，但恐怕会按照某种固定的顺序推进。
这样一来的话嗯？
紧张思索对策之际，芦叶突然又注意到了另一个细微之处——
在承受了方才这一斩击过后，原本躺在地上的某个夕郦士兵的身体，似乎已消失于原地，只留下一滩血水。
这让营地中此刻伏于地的尸体数量，从十八具，减少到了十七具。
“每用一次这样的斩击，地上的尸体就会消失一具吗。
所以说，这个【戮尽四方】的隐秘规则，就是能够以某种固定顺序，向着除你自己之外的所有人，打出十八次方向不明的隔空斩击咯？”
面对芦叶如此的试探性发问，早坂樱人并没有上套：
“哼，尽管去猜吧，陆言夜，但愿在你的血流尽之前，你能猜到正确答案。”
话音落下，早坂樱人再度随手朝着空气轻轻挥了一斩——
这一次，所有尸体的左脚腕处，再一次同步溅出了暗色的血迹。
“叮——！”
然而，芦叶却已提前用[尾刃]竖直格挡在了自己的左脚边，成功地格挡下了这一击。
“！？”
早坂樱人见状，立时一惊，而芦叶则松了口气道：
“哦哦，斩击本身还是可以被挡下来的啊，那就还好，跟[诡刀]那个砍人魔的【绞】还是挺不一样的。
不过啊，[戮]，见识了你这血淋淋的【印场】之后，我觉得你或许，比沈仁更适合被叫做砍人魔呐”
说着，芦叶有些反胃地低头扫了一圈地上的尸体：
“这些人生前是得罪你到什么程度了啊，死了之后还要被你这样拿来鞭尸？”
“与你无关。陆言夜，你是如何做到完美挡下我第二斩的？”
“嗯？”
听了早坂樱人这一问，芦叶便朝他坏坏一笑：
“哈，那不然，你也猜猜看~？”
“哼，有本事，你就全都挡下来给我瞧瞧——！”
明显被芦叶激起了几分怒气，早坂樱人接下来，连续快速轻挥了三次[白虎]。
“！”
在挥刀的过程中，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芦叶的每一个动作——
“叮——！叮——！嘶啦——”
只见芦叶接连以[尾刃]利落地挡下了落在右大腿与右肩处的前两次斩击，但没能来得及防住攻向他后背左侧的最后一斩。
一道深深的斜向刀伤，很快便将芦叶的衣服所染红。
“呃！”
忍受着背部传来的剧痛，芦叶于内心迅速确认：
每一道斩击之间，不存在特定强制的时间间隔吗
他可以做到连续挥刀三次，那更多次呢？
该不会只要他想的话，甚至可以一次性把剩余的那十三次斩击，不间断地一起砍过来吧？
而这每一刀，可都比[诡刀]那【绞】的二次创伤效果要疼得多啊！
攻击所选部位的致命程度，似乎也在逐渐递增——
从手脚开始，再到躯干，那么最后的几斩，会是瞄着脖颈，心脏或者脑袋吗？
当芦叶于心中暗自佩服着对方斩击之凌厉、并酝酿着破解之道时，早坂樱人仿佛也明白了些什么。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铮，有所不悦地开口：
“铮，我早说过，陆言夜就该让我独自来对付。
这会儿，如果没有你在场的话，他便早已经死于我的刀下了。”
“嗯？喂喂，[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面对铮不解的疑问，早坂樱人抬手指了指铮，进一步点破道：
“刚刚，在接下我那连续的三道斩击之时，陆言夜的眼睛，完全没有看向我这里——
他从头到尾，都死死地盯着你那提前为自身设防的手掌呢。”
“！”
闻言，铮先是微微一惊，而后不禁嗤笑起来：
“哈——！原来是这样！
哎呀，陆部长，你的临场判断还真是迅速且果断呐——
在第一斩过后，你就留意到我提前知道斩击的顺序，于是接下来，你就参照着我对自身做防御的大致位置，去同步用[青龙]尝试格挡了？
这等反应速度，实在是非比寻常！”
停顿片刻，铮又挂起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可惜，即便如此，也依旧不足以让你活下来啊！
[戮]，既然你觉得我在这里妨碍了你、变相为陆部长送了提示，那我就稍稍给你提供个助攻，以作为补偿吧！”
说罢，铮朝着芦叶的方位摊开左手手掌，不怀好意地轻笑着低语：
“陆部长，你可曾体验过窒息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