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黑刀之秘
夏园围猎的成绩如此出色，李家安排的厨师的厨艺又颇为了得，这顿饭自然是宾主尽欢。
午宴过后，陆重九和文平伯又小酌了几杯醉山月，便带着陆李两家参加春狩的子弟告辞。
陆谨言本就是铁血的学生，就留在了铁血别院小住。
姚婧将文平伯和陆重九送至别院大门，文平伯拱手告辞，陆重九却让陆家的子弟先行一步。
陆家子弟走后，陆重九面露愁容，本来就爬满皱纹的脸似乎更是苍老了几分。
姚婧轻声问道：“陆伯，谨言的问题还是无法解决吗？”
陆重九长叹一口气，道：“小姐的身份特殊，少爷早就料到会变成这样，连他都这么多年都未找到解决的办法，唉……”
姚婧眼中也有不忍之色，道：“难道没有办法将她和黑刀隔绝？”
陆重九缓缓摇了摇头，道：“黑刀已经和小姐的本源相连，即便是天王出手，也未必能够将它剥离……”
姚婧面露复杂之色，只能安慰道：“陆伯您老也不必过分担忧，总会有办法的，谨言是个好孩子，铁血会尽量想办法。”
陆重九眼中隐有热泪涌动，哽咽道：“我本是无亲无故的孤儿，若非怀谨收为近侍，便是无根浮萍，天妒英才，他英年早逝，将少爷和小姐托付给我，却反要少爷来庇护陆家，现在若是小姐再出什么意外……”
陆家的事，姚婧也略知一二，此情此景，只能劝慰陆伯放宽心。
临走之前，陆重九郑重的对姚婧行礼道：“现在陆家各支心怀鬼胎，慎行在外领军，小姐的秘密仅凭我一人，已经快遮不住了，便拜托你和吴老前辈。”
姚婧赶忙还礼，道：“您老不必如此，谨言是我的学生，也亲自受过院长的教导，您放心吧。”
待姚婧回到大厅之中，林洛等人还在给陆谨言讲述永恒之森上发生的种种趣事。
李子敬本想炫耀下自己在源地中斩杀七名虚空战将的战绩，但奈何林洛才刚刚讲完自己怎么暴揍月影和八臂魔族的圣子，一时之间有些气馁。
竹听风虽然未进源地，却在永恒之森逛了一大圈，倒是提供了不少有趣的谈资。
陆谨言只是坐着默默的听，表情依然平静。
但眼中的神采却比刚刚到来时鲜明了几分。
姚婧轻轻拍了拍手，这几个在外都可称之为天纵之才的年轻人都默契的闭上了嘴。
“差不多了，”姚婧看着众人道，“回去好好休息，陆家和李家今天又送了一些东西过来，我们也从学院调配了一些资源，算是对你们在围猎中夺得第二名的奖励，这几日也不要放松，三天后的登塔问道，希望你们不要令关注你们的人失望。”
“等下校工部的人会把资源送到你们房间，都回去吧。林洛，谨言，你们来我房间一下。”
姚婧的房间布置的极为雅致，和她在铁血简单的办公室大为不同，毕竟是皇家的别院，确实独具匠心。
姚婧在紫檀木的茶座后坐下，开始泡茶。
见二人还傻站在原地，姚婧一边冲洗茶具，一边道：“愣着干什么，坐，在学院没见你俩这么规矩。”
姚婧泡茶的手法行云流水，姿态优雅，林洛和陆谨言在茶座前坐下，不知道姚婧葫芦里卖什么药。
姚婧素手提着紫砂小壶，给林洛和陆谨言各倒了一杯浅绿的白毫银针。
“那个，”林洛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姚老师，要不你有话直说，搞得这么严肃我有点，不太适应。”
姚婧轻抿一口杯中清茶，缓缓道：“你行事过于焦躁，偶尔喝喝茶，养养性子，论修为，你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的同辈，但你不能总是孩子心性。”
“哦。”林洛有样学样的端起茶杯。
杯中清茶入口鲜爽,回有蜜韵，随后舌底生津,回味清凉。
即便是不常喝茶的林洛，也知道这茶叶肯定不便宜。
姚婧轻轻抬手，一道无形的源力便将这一方茶座笼罩在内。
林洛竖起了耳朵，姚婧此举，便说明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事关重大。
而且是个秘密。
姚婧看着林洛，开口问道：“林洛，你知道为什么谨言没有源力气旋吗？”
林洛摇了摇头，早在流沙镇之时，他就好奇为什么从陆谨言身上感受不到源力气旋的波动，而且他也还从未见过没有办法自行恢复源力的修行者。
“因为我的本源已经和黑刀共生了。”
开口的却是陆谨言，她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讨论天气一般，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林洛却是心神大震，本源怎么可能和别的器物共生？
对修行源力武道的人来说，本源就是根基，无论是战兵阶段的本源气旋，还是晋升战将后凝结的源晶，都是本源成长强化的外显。
姚婧显然早已知晓此事，她望着林洛，轻声道：“院长之前和你说过，以自身修为和意志压制虚空污染，踏足武道高峰也有前例，而最近的一个，就是谨言的父亲，陆怀谨。”
“也就是黑刀的原主，”姚婧看了陆谨言一眼，接着道，“陆前辈陨落之后，陆家将黑刀留在了家中，但那时的黑刀，和寻常的兵器没有区别，除了锋锐无匹，并无其他奇异之处。”
“甚至于输入源力也毫无反应，这把刀被当成了陆前辈的纪念之物，直到谨言十六岁源力觉醒，意外接触到黑刀之时，它才醒过来。”
“陆家的人并没有察觉到异常，谨言天赋异禀，刚刚晋升战兵之时，便展现了极为强大的战力，先是一个早早晋升神将的哥哥，再是天资卓绝的妹妹，陆家看到了中兴之望。”
说到这里，姚婧望向陆谨言：“接下来的事，便让谨言自己说吧，其中的变化，她自己应该是最清楚的。”
陆谨言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平静的开口道：“最开始，我的本源气旋并没有异常，但随着我源力的提升，我的本源气旋却越来越弱，不过只要手握黑刀，源力运转并不受影响。”
“陆伯伯让我保守这个秘密，他带我去见了吴院长，院长说我的本源已经被黑刀夺去，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放弃修行，切断和黑刀的联系；二是在晋升战将之时，从黑刀中夺回本源，重塑源晶。”
“但我失败了，即使有姚老师的帮助，我还是输给了黑刀。”
说到这里，陆谨言手中黑光闪动，她将黑刀放到茶座之上，看着漆黑如墨的刀身，接着道：“黑刀中的源力仿佛无穷无尽，但会吸取我的生机，战兵阶段，我可以用绿泉补充生机，晋升战将之后，我已经无法再挥刀了。”
黑刀一出，室内的温度似乎冷了几分，林洛体内的【污染】开始强劲的脉动起来。
陆谨言伸出修长素白的手指，在黑刀的刀锋上轻轻一抹，一滴鲜血从她指尖滑落，滴落在紫檀木之上。
一阵白烟升起，紫檀木上被蚀出一个小洞。
“它开始反哺生机，那种生机比绿泉还要强大，只不过是虚空那一侧的本源。”
“我已经被污染了。”
林洛心中对陆谨言的冷静佩服不已，她说自己被污染了就像说自己吃过了一样平静。
难怪自己体内的【污染】会在和陆谨言接触时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气氛一时有些沉寂，林洛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安慰道：“嗨，我当多大点事，没事的，我也被虚空污染了，小问题小问题，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陆谨言转过头，看着林洛的脸，开口道：“就算你想找借口安慰我，也应该编个像样的理由。”
陆谨言默默将黑刀收起，道：“我对虚空源力很敏感，不然那次在荒野中，也不会那么快赶到，你骗不了我。”
姚婧目光深沉，望着陆谨言道：“他没有骗你。”
林洛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从源晶中牵引出一丝虚空源力到手中，放在了陆谨言手背上，道：“感受到了吗？吴院长在我的源晶上设了屏障，所以不会被感知到。”
陆谨言睁大了眼睛，难得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将手从林洛的魔爪下缩了回去，看着林洛笑意盈盈的脸，道：“你怎么也被污染了。”
林洛满不在乎的开口道：“这就说来话长了，总之我还没有变成虚空的爪牙，你也还是三无少女陆谨言，不是什么虚空魔女，情况就不算太糟。”
“而且，”林洛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可能可以解决你现在的问题，虽然治标不治本，但等我强大到能压制黑刀时，也许能将你的本源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