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番外五一个有趣的梦（四）
九月, 林正式进入大四。
还有一年他要毕业了，其他同学都始变得忙碌，积极准备各种考试和安排实习, 只有林, 好像忽然闲了下来，他依旧每周转在上课，宿舍和见贺见山之间。贺见山他毕业之有么想法, 林想了一下，说应该考研, 然跟着罗老师继续学下去。
贺见山闻言点点头：“这很好。”
林却想到么, 口道：“其实我现在你们这也挺感兴趣的。你记得上学期跟我们座谈那次吗？我听你讲了很多东西，觉得很有意思。”
说话的时候，他刚从图书馆出来, 贺见山见他手上拿了几本书，都是跟万筑的产业有些关联的。
林像是来了兴致, 口道：“如果我这的专业去应聘你们公司, 你们录用我吗？”
贺见山笑了：“跨专业了, 有点悬，但是你这么优秀, 试的人可能网一, 实在不只能我给你门了。”
“哇, 这么严格吗？”林认真思考了一下, “不过说老实话, 我还真不道进你们公司我能做么。”
“既然是我门放进来的，只能放在我身边了。”
“你身边有么职位适合我？”
“很多啊，比如秘书，或者——”
林一下子想到了：“或者助理！”
他越想越觉得合适：“给你打打杂还是可以的吧。”
贺见山笑得不：“那不太委屈你这个园艺高材生？”
“没办法啊, 谁让我是走关系进去的呢，只能努力工作争取早点升职。”
贺见山抬头，着远处的空，温声说道：“很棒嘛，林助理。”
林顿了一下，过头：“你喊我么？”
“林助理。”
“嘿，还挺顺耳。”
贺见山决定充分满足一下他：“林助理，林助理，林助理。”
“早，贺总。好的，贺总。我道了，贺总。”子，林这个职业已经准备绪了。
图书馆前的路上，种了一排茂盛的道树，这个季节，树上结了一层厚实的花果。花果是椭圆形的，薄薄的粉『色』网状纹覆盖在三道棱上，完整地包裹住里的种子，上去像一个小灯笼，风一吹，便时不时地掉落下来。偶尔砸在路过的人的身上，惊得人吓了一跳，在到是么又忍不住哈哈大笑来。两人走在树下，贺见山便随手从地上捡了一个。
林了一眼：“你道这是么树吗？这是——”
“栾树，学名叫缘叶栾树，还有一种是复羽叶栾树，主要是叶子有区别，分布地区也有点区别。”贺见山笑了来，“我手上的是它的果实，吗？”
林一怔：“分毫不差。”
贺见山想：因为你很喜欢这种树，地跟我讲过。
京华有一条老街的道树是用的这种栾树，有一次他们路过的时候，林兴致勃勃地去树下捡了一个果实，跟他讲道：
“缘叶栾树，我们学校图书馆前也有。十分常见的道树，但这种树跟其他树反着来，冬是绿『色』叶子，春叶子颜『色』变深发红，夏一种黄『色』的花，然到了秋——”林指着手上的像灯笼的一的东西，“秋，是这个时间，它们结粉红『色』的果实，是手上这个。然树多的时候，像这条街，一眼过去，是连成片的粉『色』，深深浅浅，别好。”
“怎么，是不是很好玩？”
如果一定要给季节涂上颜『色』，秋用的最多的恐怕是黄『色』和红『色』。每个一年级的小朋友都背诵“秋到了，叶子黄了”，但同时，它也与丰收、果实紧密相连，给人沉甸甸的满足感——偏偏到了栾树这里，秋却变成了粉『色』的。
的确很有趣。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着车，穿过了层层叠叠的粉『色』烟云。
贺见山过神来，见林一直盯着自己手上那个粉『色』小灯笼，便将它小心地装进了林的衣服兜帽里：“来，带去吧。”
“啊？”林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它。
“别动，这是定金。”
林笑道：“么定金啊？”
“给即将上任的林助理的定金。”贺见山笑了来，“说好了，我在万筑等你。”
“这是强买强卖吧！”
“可是你已经收了定金。”
……
秋过去，很快又到了冬。
京华下雪那，林趴在咖啡馆的桌上睡着了。前一晚上，他通宵熬夜赶了一份作业，本来贺见山让他今不要出来，在宿舍睡觉，可是下午的时候，林却又忽然给他打电话，说想喝点热的东西。
两人坐在沙发里聊着，说着说着，橱窗外便始飘雪了。咖啡馆里很暖和，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在小声地说着话，林趴在桌子上着外，然便睡着了。
贺见山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了一林的黑『色』的发顶，然转头向了外。
他感觉到了，梦境里的时间流速已经越来越快。贺见山在心里算了一下，从三月份到现在，已经快要一年了。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或许这个梦快要醒了。
贺见山忍不住笑了一下，说不定他还能在梦里，陪林过一个年。
除夕那，贺见山度来到了林庄。
晚上十点钟，当他告诉林他在村口的时候，林整个人都懵了。
“『奶』『奶』已经睡觉了，我正在电视，你冷不冷，我现在来接你。”
贺见山没有答他，只是道：“你想不想烟花？”
“么？”
“你快出来，到以前晒场这边来。”
林没有他为么道晒场，他赶紧穿好衣服，来到了贺见山说的地方。
远远的，他便见贺见山站在那里，脖子上围着一条围巾，笑得实在过分好了。他的前整整齐齐放了好多的烟花，林呆了。
贺见山么都没有解释，只是摇了一下手中的打火机：“你往站站，我要始放了。”
林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听他的吩咐，往站了站。
啪——嘭——
美丽的花火始在夜空中绽放。
林仰头，忍不住笑了来。
或许是放烟花的动静实在太大，村上很多年轻人也被吸引着出来了。明明是除夕夜，晒场却始热闹来，尤其当大家发现放烟花的人是林，便嚷嚷着要加入一玩。贺见山笑着将打火机扔给了他们，然和林一躲在了烟花。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林口道：“你为么过来？”
为么要在这一个殊的夜晚来到他的身边？
贺见山了他一个不相干的题：“你想道我喜欢的人吗？”
林愣住了，向他：“你有喜欢的人？”
贺见山认真地着林：“当然。”
林忽然想很久之前他过他喜欢么的人，当时贺见山说喜欢谈得来的。那么，现在他口中的那个人，是那个“谈得来”的吗？
“他是么的？”
贺见山忍不住抬头，他想在望海楼吃饭的时候，林让他不要错过烟火。
“他——十分优秀，不管是自己擅长的，还是不擅长的，他都能做得很好。”
从进入万筑始，即便着完陌生的领域，他也从来没有过胆怯和害怕。“优秀”这个词实在太浅薄了，它根本无法形容他是多么的聪明、能干和无可取代。
“他也喜欢吃汤泡饭。”
他总是在吃午饭的时候，拼命吃喜欢的菜。吃到不想吃饭了，又始通过泡汤快速完成任务。自己纠正了他无数次，但是每次都被他糊弄过去。
“有时候比较懒。”
喊他早上床和他一跑步肯定是不的，总是被他以各种理由赖掉。为了躲避锻炼，他甚至不惜□□。反正算是为了这点，他也要坚持邀请他。
“他总能发现很多有趣的东西，当然，他自己也很有趣。”
有一次他不道从哪里买了一个可以亲手挖宝石的的玩具，结果实在太难挖了，最还是他帮忙才挖出了一堆五颜六『色』的石头，他认真地和他讨了哪一块最好，哪一块最别，最把它们洗干净放在了家里的鱼缸里。
“他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人。”
夏的时候说蹭凉，冬又改口说是取暖，贴紧了说睡不好，不抱吧又催促着说“你不抱着我我根本睡不着”，太难了。
“他到我的时候，总是笑来。”
其实他也总是忍不住着他笑。算现在只是想到他，都忍不住笑来。
“我没有办法拒绝他。”
无助理林，还是爱人林，他总是没有办法拒绝他。
烟花还在燃放，一个接一个，和冬冰冷的空气，以及村子里的年轻人和小朋友热烈的欢呼声混在了一。彩『色』的光点渐次映照在贺见山的脸上，留下了稍纵即逝的影子。
林怔怔地着他：“这世界上……真有这么完美的人吗？”
他更想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热烈澎湃的感情吗？只是短短几句话，他便能感觉到其中所包含的所有的爱与温柔，这让他心跳加快。
“我说的这些算完美吗？”
“你的语气让人觉得他是完美的。”
贺见山笑了，没有反驳。他静静地了一儿前的人，口道：“你想道他的名字吗？”
“他叫——”
风吹了林的头发，他睁大了眼睛。
“林。”
贺见山睁了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可是眼前确实是翡翠云山的家：头顶上是家里的水晶吊灯，而左边的茶几上，还放着他睡前的文件。他愣了一儿，随从沙发坐了来，盖在他身上的『毛』毯顺着他的动作滑落了下来。
贺见山了下墙上的钟：五点整。
『色』始有些晚了，贺见山向了阳台。黄昏的光是淡淡的，落在林养的花上，一盆两盆三盆，像是覆上了一层柔软的雾气。
贺见山盯着了好长时间，然听到了从厨房那边传来的音乐声。
贺见山慢慢走了过去。
他见林正在一边听音乐一边切菜，林抬头见他，忍不住笑了来：“了？”
贺见山点点头。
“你难得睡午觉，没喊醒你。”林说着了下时间，“你这一觉睡得时间够长的。”
贺见山着林，轻声道：“我好像做了一个很有趣的梦。”
“梦见么了？”
贺见山认真想着：“梦见了大学时候的你，二十岁吧，你——”
“等一下，你确定是现在能说的吗？还是晚上——去床上说？”林表示了怀疑。
贺见山忍不住笑出了声。
过了一儿，他说：“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是我记得梦里我提前认识了你，『奶』『奶』也还在，然过年的时候，我买了好多烟花去家里放，村上的人都出来跟我们一放烟花。”
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了头：“你可比我梦多了。”
这的梦，也只有贺见山做。
许多年前贺见山在高尔夫球场握着他的手教他这个世界；而如今的贺见山却因为他，变得越来越柔软——
算是做梦，他也舍不得让自己难过。
“林？”贺见山认真喊道。
“嗯？”
“我爱你。”
“嗯。”
“我很爱你。”贺见山强调了一下。
林一边洗手，一边假装疑『惑』：“贺见山，我应该没有给你下过么每必须说满多少句情话的指标吧？”
等到擦干净手，他张双臂笑道：“欢迎到更美的现实中来。”
等不及贺见山走过来，林刚说完主动走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贺见山的怀抱太温暖了，即便他们已经拥抱过无数，林还是忍不住慢慢地闭上眼睛。
“贺见山。”
“嗯。”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