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方寸纳天地
转眼三月已过。
葬佛冰原永远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岁月也无法将其融化。
大雪如鹅毛般飘落，帝断山前的数十万大山上空，两道身影凌空对峙。
一人白衣白发，一人黑衣黑发，如同光明和黑暗对垒。
黑衣黑发之人，正是四太岁。
“你当真要我以不灭境修为出手？”
他望着前方的白发青年，脸上似有一丝顾虑。
这些时日以来，他也给古夜充当过几次陪练，但每一次都是将自己的修为压低至神王境。
即使如此，古夜也不是他的对手。
压低修为，不代表不灭境的感悟会随之减弱。
“不灭就是不灭，是啊，少主，你会不会有点太勉强了。”
远处，大太岁三人和小鹏王站在一起。
只是他这句笑言，倒不像是劝说的意思，倒是有点打算看好戏的心思。
“尽管出手就行，几个月的时间，我已缔造出了三门秘法，需要检验一番，只怕你接不住。”
古夜淡淡一笑。
“接不住？”
四太岁目光一沉，周身气息轰然展开，不灭境的威压横扫四野，震得天地轰鸣。
他知古夜只是为了激怒他，但这个小招数确实奏效了。
身为不灭，怎能被一尊神王小瞧？
随着他的气息不断弥漫，方圆十里的天地竟是开始变得昏暗起来，最后举目漆黑，仿佛陷入了永夜。
“黑暗大道！”
小鹏王目光一缩。
此刻的天黑，并非来源于古夜的烛龙秘术，而是来源于四太岁。
黑暗笼罩的范围并不大，四太岁显然还是有所克制的。
在外人眼里，天空中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球，四周的白昼辉光无法渗透。
“嘿嘿……老四可不单单是修为比我们强，他主修的大道正是黑暗二字，强的过分，少主，你可要小心啊！”
三太岁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
“动真格了吗？黑暗大道……正合我意。”
古夜眼中战意汹涌，没有丝毫懈怠。
即使当初面对大鹏王的时候，四太岁都未施展过这黑暗道则的力量。
此时此刻，四太岁手上虽无动作，但在黑暗大道的笼罩下，古夜体内的神力仿佛正在无声无息地流逝。
“此为我的黑暗场域，身处其中，力量会以千倍万倍的速度流逝，先是神力，后是生机，最后神火寂灭，肉身凋零，归入永眠！”
“你若连这一招都破不了，就没必要继续出手了。”
四太岁的声音缓缓传来。
古夜无言，于这时候轻轻抬起左手，而后食指伸出。
嗡……
刹那间，指尖忽然泛起一道神光，像是多出了一个细小的泡沫。
这泡沫起初不过如沙砾一般大小，但随着神光的不断璀璨，漆黑的天地仿佛多出了一点光明。
紧接着，一股诡异的吸力从泡沫中传出，可怕无比。
充斥四方的黑暗，竟是如潮水一般退去，汇聚到古夜的指尖。
“这……吸收了？”
三太岁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那可是黑暗道则化作的一方场域，只有他们三兄弟才知道四太岁这一招的可怕之处。
但这一刻，黑暗道则的力量仿佛被吸收了一般。
“不！不只是吸收这么简单，空间在坍塌，时间在加速流逝！”
大太岁低头看了一眼。
他站在一座雪峰上，脚下的山间，生长着一些耐寒林木，此刻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最后凋零。
那是黑暗道则未曾笼罩的地方，也就是说，这些林木的衰败，来自于古夜指尖传递而出的力量。
那是时间的力量。
时间正在加速流逝。
“退！”
大太岁当机立断，这股力量同样笼罩了他们。
四人连忙再退出百里之外。
轰！
也就在下一刻，古夜前方的空间轰然坍塌，虚空如若镜面一般寸寸炸裂。
黑暗仿若在这一刻从无形变有形，肉眼可见，如流水般融入他只见的那个微小泡沫之中。
与此同时。
大地颤动，飞沙走石。
方圆百里之地，有数座大山，厚厚积雪，开始崩塌，最后仿佛化作光影，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全部被那一个小小的泡沫吸收。
转眼间。
古夜前方变得一片清明，下方的群山被夷为平地，四周的空间仿佛不再存在。
他和四太岁二人，像是置身于一片虚空之中。
“这就是你缔造出的秘法之一，时间和空间的力量吗？”
四太岁环顾了一眼四周，眼中有波澜不断泛动。
“此术……有些熟悉，像是见过……”
小鹏王立于那破碎的空间之外，望着古夜指尖逐渐淡去的泡沫，脸上浮现一丝回忆之色。
“对了，这是须弥一脉的秘术，芥子纳须弥，下界的金莲僧王曾经施展过！”
忽然间，小鹏王想起了一切，追寻到了这抹熟悉感的来源。
声音传到古夜耳边。
他微微一笑，“不错，这正是我回忆起金莲僧王的芥子纳须弥，再利用时空道则缔造出来的一门秘术。”
“嘶……”
听见这话，小鹏王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这家伙才和金莲僧王见过几面啊？
对方好像也就出手过一两次，与下界牛首山的那位牛似道赌斗时，施展过这一招。
仅仅凭借模糊的记忆，既然就能缔造出这等可怕的秘术。
要知道，这芥子纳须弥哪怕放在神界，也有着响当当的名头，是须弥洞天的至强秘术之一，为须弥佛帝所创。
“芥子纳须弥……这门须弥山的秘术，我也曾听过，其运用的只是空间之道而已，你却加上了时间的力量。”
“如今虽然只是雏形，但假以时日，将其推演到极致，必然会成为一门禁术。”
四太岁难得地由衷赞叹一声，而后问道：“此术名为什么？”
“此术如今我施展到极致，泡沫如方寸大小，又得益于芥子纳须弥，便称之为方寸纳天地好了。”
古夜回道。
“方寸纳天地……好大的口气！希望你能将此术推演到那个境界吧！”
四太岁微微点头，似也颇为认可此术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