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天机阁，天机老人
城门大开。
望着时而出入巨城的一道道惊鸿身影，古夜一行人并未引来格外的注视。
他朝楚霸王问道：“你说这第九天关乃是一个边荒镇守者家族的后人所建？”
“嗯，那个家族姓姬，也是这第九天关的真正主人。”
楚霸王点了点头。
“姬姓……”
小鹏王沉吟起来，道：“历朝历代都会派遣镇守者前来边荒，若是姬姓，当是先秦之前，太古大周时代的某位镇守者。”
“是不是鹏爷爷所说的太古大周时代，我就不清楚了，只知这第九天关存在的岁月极为古老，且底蕴之深厚，恐怕比天尸古地杀生岭都要可怕许多。”
楚霸王回道。
“既然这第九天关是那所谓的姬姓世家所有，为何有那么多的外人出入？”
古夜问。
放眼望去，出入第九天关之人来自诸多生灵种族，明显并非全属于一家之人。
“许多年前，姬家便将这第九天关对外放开，提供给边荒各方强者一个安全公正的交易之地。”
“只是入城之人，需要缴纳不菲的费用，若要在城中开创自己的产业，则是要上交更高的商税，此为姬家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
“姬家也靠此长盛不衰，一直都是这一方界海边荒最负盛名的世家大族之一。”
楚霸王又道。
古夜微微点头。
界海边荒乃是名副其实的无法之地，私底下的绝大部分交易都没有什么信誉保障。
到头来，多会落入人财两失的境地。
能有这么一个商贸之地，确实是各方乐见的。
而且，敢将第九天关对外开放，同时提供足够有力的庇护，用以维持秩序，这足以看出姬家对自己的实力有多么自信。
“类似于第九天关这样的边关城池，本是用来抵御边荒那些收割者为祸人间的。”
“如今看来，前朝破灭后，这些镇守者的后代，早已不顾自己的使命，忘却了这一切。”
小鹏王说道。
如今正值界海潮汐降临，这第九边关的姬家却一直没有什么动作，边荒镇守者的头衔名存实亡。
不过，这也怪不了他们，大周都破灭了，效忠的主子也没了，他们又怎会继续理会所谓的天下苍生？
“走吧，进去看看，既然这第九天关来客络绎不绝，或许真能打探到一些有关鲲鹏巢穴出世的事情。”
古夜说罢，登上建木，朝着那第九天关走去。
和楚霸王所说的一样，入城需要缴纳不菲的费用，且第九天关只收取神性源质。
边荒之地脱离天道，少了上面的监察，这是好处，但也有坏处。
普通生灵在边荒修行，并非是一件易事。
一来缺乏天道用以参悟，二来缺乏大量的信徒，来给自己提供足够的香火之力和神性源质，用以修行。
如此一来，姬家若是想要在此维持繁盛，也就只能收取大量的神性源质。
……
交了费用，三人便是入了城。
整座第九天关，比外界看起来更加恢宏雄伟。
一座座古老的青石建筑，鳞次栉比，整齐排列。
城内又分为内、外两城。
只有外城开放，用来提供给各方商旅交易，经营产业。
至于内城，则是姬家的族地所在，唯有姬家族人可以通行。
既是如此，外城也足够繁华。
前来界海边荒也有一段时间了，到处都是茫茫海域，古夜也很久没有见到这种繁华的景象。
城中的主干道两旁，成列着一个个商铺，各有其用。
还有大量的摊贩，摊主皆非常人，一个个气息隐晦，稍稍感应，又让人敬畏。
神性物质是第九天关的通用货币，但更多的是以物易物的方式。
时而还有身穿紫金铠甲的姬家禁卫穿行于人流之中，用以维持城内的秩序。
古夜没有捡漏寻宝，或是采购的想法。
穿梭在城中，他问道：“打探鲲鹏巢穴的讯息，不能大张旗鼓，城中可有什么贩卖情报的地方，或者有没有精于卜算推演之人？”
“有！”
楚霸王点了点头，道：“城中有一天机阁，有许多人会去那里打听情报，且据说那天机阁主极为精通卜算之术，被人称之为天机老人。”
说罢，他便在前方领路。
很快。
一行人便来到了一处街角。
街角有座小铺。
店铺的门面残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辉煌。
一块古旧的牌匾上写着‘天机阁’三个大字，比起其他富丽堂皇的商铺门面，这天机阁就显得太过落魄了点。
出入天机阁的人，多是身形遮蔽严密，又或是采用了变化伪装的手段，一个个行色匆匆。
早在入城的时候，古夜三人便有了伪装，以防欢喜佛的神仆们追踪而来。
古夜褪去了那头显眼的白发，化作一个束冠书生的模样。
小鹏王依旧在他肩上，化作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
楚霸王则是变作一个小书童，跟在古夜身侧，落后一步。
三人入了天机阁。
古夜环顾四周一眼，天机阁内的陈设和门面一样破旧。
一步入其中，便能见到一个如典当铺一般的柜台。
一个眼角长着泪痣的小厮值守，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站在柜台后面，接待各路来客。
柜台侧后方，还有一副门帘，像是通往内房之地。
古夜等待了一会儿。
前方一人退去后，只听见那小厮看来，道：“下一位。”
古夜上前。
“要打探风声，还是占卜？占卜的话，请入内房。”
泪痣小厮说着，取出一副纸笔，推上柜面，道：“打探风声的话，在纸上写下你询问之事便可。”
古夜和小鹏王对视一眼。
小鹏王点了点头。
古夜便执笔在宣纸上写下四字。
而后，那泪痣小厮将宣纸取回，看了一眼，顿时瞳孔一缩。
纸上四字，正是‘鲲鹏巢穴’。
“此事并非寻常情报，我家师尊说了，打探此事之人，都需前去见他。”
泪痣小厮抬手，祭出一道火焰，将那宣纸焚毁。
“你家师尊？”
古夜皱了皱眉。
“正是天机老人，他就在内房，如今并无其他客人在内，你可直接进去。”
泪痣小厮回头指了指那副门帘。
古夜没有过多犹豫，抬脚便带着小鹏王和楚霸王走向内房。
拨开门帘。
内房幽暗，只是一个狭小的石室。
室内唯有一张石桌，两个蒲团。
石桌后方，一个暮气沉沉的矮小老者，盘坐在蒲团之上。
桌上一盏清油灯，微弱的烛火摇曳，照耀出这个老者沧桑的面容和稀松的长发。
这老者像是一个瞎子，两眼虽然张开，眸中却是一片白茫茫的模样，看不见眼瞳的存在。
然而，老者却像是感知到了古夜的到来，嘴角扯动，微微一笑，道：“无相道友请坐！”